黎明时分,灰色的雪羽纷纷落下来,
绿松湖社区被枪炮摧毁,满目疮痍的街道上,
横列着许多尸骸。蕾拉的士兵们在极力地救治伤员,
同时也在提防着随时出没的丧尸,以及变异的病人!
远处的教堂还未炸毁,里面塞满着伤员,
看起来就像一战时期的场景,到处是医疗绑带、简陋的担架,
甚至人们的惊恐也是一样的。这不过是历史的重复,
像车轮一样不断前行,也许这种痛苦连死亡也无法终结!
裴绘躲在诺亚的怀里,害怕地不敢出来,
诺亚轻声地安慰她,“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
有我陪着你呢!”裴绘紧捂住双耳,
点了点头,接着颤抖着拿开自己的手,
试图接纳四周传来的声音,此刻外面的枪炮声停止,
应该是不会再有可怕的巨响!她刚刚放下手,
外面便砰的一声巨响,吓得裴绘赶紧捂住耳朵。
诺亚一边安慰她,一边猜想这个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一个蕾拉的手下,在见到一个刚刚变异的丧尸后,
立即开了枪击毙它,以免它造成新的灾难。
裴绘瑟瑟发抖,完全失去勇气地哆嗦着,
有些失了魂魄的感觉。诺亚心疼不已,
便为她煮了一盒牛奶,加热至温热后,
递到她的手上。裴绘看了他一眼,伸手颤抖地接过玻璃杯,
可是上面又传来一声巨响,轰隆一声,
她的手吓得松开,盛着牛奶的玻璃杯掉落,
啪嗒一声碎了一地。。。。。。裴绘惭愧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诺亚抬起头,
绽放出笑容,更加温和地回应她,“没事!谁让你是胆小鬼呢?”
裴绘看着他的眼神,那么清澈、温柔,
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
诺亚医生收拾完玻璃碎渣后,便来到水槽里洗手,
裴绘闻声而去,来到他的身后,一步步走上前,
轻轻地搂住他的背脊。诺亚瞬间愣住,
表情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回过头来看她。
裴绘闭上双眼,感受他身上的温度、气息,
真挚地告诉他,“你真好,有你在,外面再怎么可怕,
我都没那么害怕了!”她紧了紧拥抱诺亚的手,
接着补充了句,“你知道么?威廉从不会这样温柔待我,
他就像一个冰冷的雕塑,这也是我们常常吵架的原因之一。”
诺亚紧张地说道:“不客气,能够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裴绘情不自禁地抱了他,随后有些羞涩地松开手,
转身回到沙发上。诺亚又重新煮了一盒鲜牛奶,
给裴绘带来点镇定的效用。直到薄荷敲了敲他们的门,
他们才知晓社区现在已经重建,只是大多数人都死了,
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薄荷告诉裴绘,
“夫人您知晓么?我刚刚问了一个知情的士兵,
他们说扎克一家都被反叛者杀死了,
他们家只剩伊莲娜一个人!”裴绘听到此消息,
立马目瞪口呆,但是又有一丝喜悦,她略带嘲讽地说道,
“原来这样啊!扎克罪有应得,不过他的家人居然也。。。。。。
真是没想到,难道庄园里没有地下暗道之类的可以藏身的么?”
薄荷摇了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
好像是因为反叛者们来的猝不及防,
他们没时间逃走,就被杀死了。而且扎克先是被擒住,
反叛者的首领蔻依要他说出摩宗的所在地,
立马就找过去。现在的城寨已经被炸成废墟。”
裴绘惊愕道:“什么?那不是摩宗的住处?”
诺亚端来奶茶,递给薄荷,薄荷欠了欠身答道,
“是的,这个蔻依要毁灭所有人,就连摩宗也不例外。
现在他正躲在地下,说是等城寨重建好后,
才肯出去。”裴绘想起摩宗对于白桥的感情,
莫名有些不服气,不过这并不能代表她有多爱他。
裴绘阴阳道:“那么大的工程要怎么重建?
人都死光了,哪有人手替他重建?简直痴心妄想。
我看他是不想以这样狼狈的模样迎接他的新娘吧!”
薄荷摇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不过现在已经有人去帮忙重建了,
那个叫蔻依的首领已经逃走了,他们正在竭尽全力追捕她。”
“这个危险的女人,也不知道她能不死,
若是她能与摩宗同归于尽该有多好,这样世界就太平了!”
裴绘这样诅咒着,内心的怨恨丝毫未减。
薄荷浅笑道:“我相信正义会来临,人类又能回到从前的生活!”
吃完早饭后,钟河他们就去割麦子,留下白桥在家里收拾。
天气晴朗,她便上楼将所有的被褥都拿出来晒一晒,
全部搭在一楼院子的晾衣杆上,给烈日暴晒一番。
白桥望着庭院里的金银花,伸手摘下几簇,
摆放在各个房间的床边。她又看一眼时钟,
已经九点,叶容姬却还没回来,心里生起一丝不安。
但是她想到自己怀着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很不安全,
万一半路上遇到丧尸可就不妙,只好继续等下去。
叶容姬吃完一块红糖糕后,只尝出一丝苦味,
便觉得有古怪。果然,她吃完后没多久,便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接着晕倒趴在桌子上。女人见状便起身,
从橱柜里取出粗绳,将她的手脚均捆缚起来,
又将她拖进地窖里,还将她的嘴里塞上一块棉纱布(盖在蒸屉上的布),
以防止她大声叫喊。女人锁上房门后,爬到地面上,来到客厅里。
男人拿起镰刀走下来,对着女人说道,
“走!我们现在去杀了他们!”女人白了他一眼,
小声抱怨道,“你刚刚都不帮我搬的!真是不长心!”
男人笑嘻嘻地解释道:“我看那个女人那么美,
我要是上前碰她,你怕是要吃醋啊!”
女人笑了笑,挑眉肯定道,“那确实,你还不笨!
不过这个女的好轻,我没费什么功夫就把她拖下去了。”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觉得女孩子轻也正常,
毕竟女孩子的骨骼有的小,没有男人的粗重。
他们带上镰刀,悄悄地推开院子的门,
环顾四周一圈,确定没有丧尸后,便疾步跑向麦田的方向。
麦田里金灿灿的一片,地面的积水逐渐渗进泥土,
一部分被烈日蒸发殆尽。钟河觉得自己都晒黑了,
想着该如何才能防晒,乔月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割着麦子,
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就爱割麦子?只不过顶着烈日收麦子真是辛苦。
她望了眼自己左臂上的伤口,里面渗出黏性的浆液,时不时地作痛。
这令她又想起钟河对自己的关心,昨日她与钟河的亲密,
是其他人有目共睹的,就连白桥也被冷落。
她突然觉得自己比白桥更配得上钟河,
不仅仅是她这样想,所有人都这样想。
她来到钟河的身后,悄悄地喊他一声,
“钟河!你过来!”乔月将他拉到较远的麦田里,
远离左嫣他们。其他人见状只觉得他们有戏,
纷纷投去赞许的目光。只有紫棠、钟橙、白杉有些不悦,
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幸福有时得靠自己争取,
对于白桥而言,是你的总是你的。但爱又容易经不起考验,
再爱的人也会分离,所以大家都选择视而不见,不打算多管闲事。
白杉埋头苦干,紫棠有些不适,连忙表示关心,
紫棠却笑着说,“没事,就是好热!”白山杉立即扶着她劝道,
“我扶你歇会儿?”紫棠摇摇头道,“没事,我练舞的,没那么娇贵!”
说罢又继续割麦子。白杉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穗,
犯起了难,他心想,“本以为逃出来就能开心点儿,
结果还得干苦力。每天累得狗一样,啥时候能干完呐!”
左嫣干得最快,她不苟言笑地挥动起镰刀,
擦擦擦地割下一束束麦子,再整齐地码在身后。
她的回忆掉进过往的岁月里,浸润于金黄的色泽中——
左嫣三岁大的时候,便被父母带到田间做农活,
他们一直忙于生计,顾不上她,于是就将她拿绛紫的布条拴在树边。
她就在田边看着大人做活,不想被束缚的她,
一直在哇哇大哭,可是大人必须得抓紧收麦子,
否则产量下降,一年的辛苦都白费不少。
幼小的她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拴住她,
她根本不会乱跑,因为她知道自己对于外面的世界,
再怎么感兴趣也不会离开父母,她就想围绕着父母转,
只乐意待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若是见不到他们,
着急的人反而是她!可是她却被误解,
于是她委屈地哭着,一直在嘶喊道,“爸爸妈妈,
我不会乱跑,就待在你们身边,我不想被绑起来。”
妈妈有些不忍心,便对爸爸说,“要不把她松开,
反正我们都看着点。”爸爸担心镰刀会不小心碰到她,
于是拒绝了这个提议。妈妈只好走过去对小左嫣说,
“乖!嫣嫣!你在这里帮我们当。。。。。。稻草人好不好,
就是一动不动地,但是能够把鸟雀都吓跑,
让它们不能偷吃我们家的粮食!你看好不好?
等你完成任务,我就给你买糖吃!”小左嫣大大的眼睛亮起来,
脸上的泪痕也亮晶晶的,只是止不住地抽噎着,
根本控制不了的悲伤。妈妈的手掌又黑又粗糙,
抚在她的脸蛋上很粗糙,刮得她有些刺疼。
小左嫣点点头道:“我想吃麦芽糖,
也想当稻草人,保护我们家的田。”
午后的烈日下,妈妈的眼里闪着泪花,
骄傲地亲吻着左嫣的脸蛋。。。。。。
左嫣从回忆里抽离回来,看着金黄的麦穗,
以及弯月形的镰刀,重拾过去破碎的情感,
将它们用蜜糖重新粘黏,也让心沉稳地落在大地上,
躺进麦穗织成的襁褓中,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会轻易凋落。。。。。。
长时间的劳作,使得她的腰有些酸,她便直起腰,放下割好的麦子,
顺便停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腰。。。。。
骤然间,她的余光瞥见一道亮光,极为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