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塔内,众魔蠢蠢欲动。
它们已经太久没出去过,只要让它们抓住机会出去。
它们一定要闹个天翻地覆!
塔外,十二架鸾车在空中飘过,洒下纷纷扬扬的花瓣。
扶桑牵着晏婳情的手:
“婳婳,我来娶你了。”
殿内,众人聚在一起,一个个脖子伸出二里地,都想看看新娘子的风采。
“大殿下真是好福气,听说这女子跳舞极美。”
“要我说,这女子才是叫人羡慕,一跃枝头做凤凰,是多少女人求不来的。”
“当真是一对璧人呀。”
“……”
扶桑的脸被熏出热气,两团红晕飘在脸上,小心的扶着晏婳情跨过火盆。
见她盖头被头发缠住,他又弯腰,细心的替她解开发丝。
晏婳情心神微动。
若是知道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扶桑会怎么做呢?
骂她?
还是杀了她?
司仪的声音贯彻天际,回音久久不散。
鹤惊澜匿在人群中,看向被众人包围的晏婳情。
她一会儿要怎么做?
去一堆贺礼里找玄冰莲,再拿着它跑路?
可惜她注定找不到。
因为玄冰莲根本不在贺礼中,而是被他丢进了万魔塔。
那种魔窟,有进无出。
她那四个朋友,也被他锁进了地牢。
就算她插着翅膀,也难逃出魔域。
到时,她会哭着向他求救吗?
有趣。
鹤惊澜伸出舌尖,舔过唇角,眼神中渐渐浮现出近乎疯狂的兴奋。
晏婳情被扶桑牵着,坐在圈椅上。
火红的裙摆铺开,贵气天成。
很快,两个侍女托着木盘过来,盘上摆放着两杯热茶。
盖头遮挡住大部分视线,晏婳情只能看见一只手伸来。
她翘起唇角,是姜宁雪。
茶水温度控制的合适,她刚喝一口,便轻啧道:
“太凉。”
扶桑闻言看向姜宁雪:“怎么,听不见王妃说的话吗?”
姜宁雪咬着牙,又去换了杯热茶。
岂料晏婳情只轻飘飘看一眼,便道:“不够。”
姜宁雪想发火,这废物,还真当自己是王妃了不成?
可一想到这废物一会出丑的模样,她又把气忍回去。
茶水无毒,可杯口上被她涂了媚骨散。
这种东西,一般是青楼才会用的玩意。
这次,她倒了杯滚烫的茶水,递给晏婳情。
晏婳情手腕一抖。
茶水便尽数撒在姜宁雪手背上,烫的她一个哆嗦。
她正欲站起,晏婳情却伸来一指。
轻轻点在她手腕上,牢牢压住她正欲起身的动作。
下一刻,晏婳情朱唇轻启:
“姜宁雪,你心中所想,我便如你所愿。”
姜宁雪抬起头,这废物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知道这杯上有毒?
不可能,媚骨散是五殿下亲手给她的,无色无味。
即便是扶桑,一时间也看不出来异样。
茶水的温度被晏婳情用灵力降下,随后掩唇喝下一口。
姜宁雪攥紧指尖,果然,这废物没看出来。
只需半刻钟,好戏便开场了。
到时候扶桑推开门,满堂宾客都会见到。
今日新婚的新娘子,他们敬重的大王妃。
此刻正在喜床上,风光尽显。
果不其然,刚喝下茶没多久,晏婳情的身子就开始轻晃。
姜宁雪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笑道:
“王妃,我扶您去补妆。”
扶桑想跟来,却被她用不合规矩的理由拦下。
屋内,晏婳情昏倒在床上,身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汗珠滑下,浸透衣领。
姜宁雪狞笑起来,晏婳情,今日就是你身败名裂之日。
很快,她快步走出房门。
“咔嚓——”
一把锁落下,她又叫来另一位婢女,附耳低语几句后便快步离开。
不多时,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大汉,摇摇晃晃的走向屋子。
“美人……”
房门被重重关上,屋内很快传来一阵衣服滑落的声音。
以及床板的摇晃声。
方才的婢女附在门上一听,便知这事办成了。
现在只需要按五殿下吩咐的,把人引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王妃她……”
一道婢女的惊呼声传来,穿过满堂喜庆,落进众人耳中。
扶桑心里一紧,一手揪住婢女的衣领,把她提鹌鹑似的提起来:
“王妃怎么了?”
婢女额头冷汗直冒,不停的打着哆嗦:
“王、王妃她……在西厢房里……我听着好像有男子的声音……”
她这话说的隐晦又巧妙,很快让人联想到些什么。
满堂的人动作一顿,齐齐看向大殿下。
不是吧?
在大婚当天,王妃就给大殿下戴绿帽?!
可他们不敢说什么,一个个精的像老鼠。
嘴上劝慰道:
“大殿下,想来是这婢女胡言乱语,是真是假,我们去西厢房一看便知。”
“是啊,王妃对您一片情深,咱们去看看,也好还她清白。”
“就是,这大喜日子,可不能让这婢女冲了喜气。”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扶桑推向风口浪尖。
不多时,一群人乌压压的跟在扶桑身后,走向西厢房。
方才热闹的大堂,一瞬间空旷起来。
大风刮过,只剩几条红绸迎风飘舞,显得分外讽刺。
一路上,扶桑紧绷着唇角,一言不发。
身后跟着的众人对视一眼,俨然是把晏婳情当成了大婚之日红杏出墙的罪人。
一人抓过方才的婢女,问:
“你听着什么了?若是敢胡说,我一定让大殿下治你的罪。”
婢女抬手擦过额头冷汗,小声道:
“我听、听见王妃和一个男子的声音……”
众人一听,这还了得。
这不是在行那档子事,还能是在做什么?!
一些人愤愤的磨着牙齿:
“好她个贱人,竟敢在大喜的日子给大殿下难堪,我定要劈了她!”
“大殿下对她的好咱们都看在眼里,她竟如此不知好歹。”
“这种贱人,杀了都不足以解气,真是我们魔域的耻辱。”
“……”
很快,众人已走到西厢房门口。
房门半掩,里面不时发出一道道刺耳的声音。
床板的声音越来越大。
“嘎吱嘎吱——”
一声声穿透半掩的房门。
扶桑缓缓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