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仁这会儿比吕小五还要害怕。
他现在甚至连谭飞的眼神都要接不住了。
陈吉仁转开头，避开谭飞的视线。
老曾笑道：“之前听说你三箭把那只野猪给射死，我心里多少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到你这根箭，我信了！你小子可以啊，不仅拳脚功夫了得，射箭的本事还这么强，你真的没有师父？”
谭飞直接就道：“行了，你不用再试探我，我说没师父就没师父，村里面的这些人还不够你打听吗？不够我也没办法了。”
老曾道：“你当然没办法，你都没出过这九湾村，是吧。”
用脚勾来长板凳，他坐下道：“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没啥，就是看你这个小伙子喜欢，来找你认识认识，说说话。”
“可我不喜欢你门，哦，也不是，”谭飞掀起眼皮，看向陈吉仁，“是这个畜生。”
陈吉仁的脸色刹那十分难看。
但除了忍，他现在啥也做不了。
谭飞继续道：“你要是敢再惹我，我就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偷袭。看到我这一首射箭的本领了吧？下次要么我射你的喉咙，要么我直接让你的脑袋开瓢。”
“好啦好啦，”老曾道，“你们两个人真说起来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何必闹成这样呢？都是一个生产大队的，没有必要吧，是吧？”
血海深仇……
谭飞耳朵听着这几个字，心里着实想笑。
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上辈子，陈吉仁将他欺凌得多惨，他心里面就有多恨！
谭飞冷冷道：“这位大哥，有话你就说，我是巡山员，我来这里是干活的，不是来陪你聊天的。”
“大哥？”老曾摇摇头，“哈哈，我的岁数你应该叫我伯伯，或者叔叔！这样，我先给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曾，我朋友们都喊我老曾。我今年43岁，你爸要是比我大，你就喊我曾叔。你爸要是比我小，你就喊我曾伯。”
谭飞道：“我爸要是还活着的话，他比你大。”
“那你就喊我曾叔。”
谭飞道：“你坐在这里就是要跟我认亲戚的？”
“哈哈，你小子，说话是真够冲的。不过我要是你，本事这么好，我肯定也冲！”
谭飞看他久久不进正题，心里头有些烦。
不过他这下完全可以确认，上辈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跟个祖宗一样的陈吉仁，在这个老曾面前，一下子就变成了孙子。
嘿！多新鲜！
这世界上竟然能有让陈吉仁怕成这样，乖乖当孙子的人存在！
谭飞直接就道：“你让他们出去吧。”
老曾道：“他们俩？”
“对，两个都出去。”
老曾看向陈吉仁。
他也没开口，就那么一个眼神看过去，陈吉仁的脸色就变了变，点头道：“行，我们出去。”
而后，陈吉仁恶狠狠地瞪了谭飞一眼，带着吕小五一起走了。
房门被他们带上，谭飞微微侧头，看着木门道：“走远一点！”
门口的陈吉仁一顿，只能和吕小五再往前走个几米。
“再远一点！”谭飞叫道。
“他娘的，有完没完！”陈吉仁小声骂道，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还不够！”谭飞又道，“你们那喘气声我都听得到，快点！”
陈吉仁真想去杀人了！
咬咬牙，他忍！
于是，陈吉仁干脆带着吕小五往下坡方向去。
谭飞听了阵，确定他们的动静远去，这才看向老曾，直接就道：“曾叔，我想跟你打听几件事。”
老曾扬眉，他来这儿就是想跟谭飞认识认识，没想到谭飞倒是先开口问他话了。
“行，你问。”老曾道。
“九湾村的巡山员，你认识几个？”
老曾眼神深了深，道：“所有我都认识，不仅是九湾村，整个第二生产大队和第四生产大队的所有巡山员我都认识。”
谭飞道：“那么，你认识一个叫吴达的人吗？”
老曾一顿，点点头：“认识，是赵心辉给你说起的吗？”
谭飞摇头：“不是，是我朋友，庄健，你见到过的，他今天一直在我一旁。”
“他？他怎么会认识吴达的？”
谭飞声音一冷：“因为，吴达差点害了他！我朋友跟我一样，从小是孤儿，没爹没娘，我因为有个妹妹要照顾，所以我收敛着性子。但我这个朋友不一样，他举目无亲，所以早早就想着出去闯了。然后，他就被吴达拐卖了。”
听到“拐卖”两个字，老曾的神情明显更冷，更家严肃。
“原来还有这样一回事，那你这个朋友也算命大，能逃出来。”
“他不是逃出来的，他是被救出来的，但是，他不知道吴达是不是还活着！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直到……”
老曾道：“直到，今天你们去见赵心辉这位前辈，他提起了他的师父？”
谭飞冷着脸，点点头。
“唉，”老曾叹气，“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渊源在。”
“曾叔，你认识赵心辉，那么，赵心辉的师父，你肯定也认识。这个吴达，也是巡山员吗？”
老曾道：“给我点时间，让我权衡权衡。”
谭飞问：“权衡啥？”
“权衡，要不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谭飞点头，没再说话。
安静了足足十来分钟，老曾道：“算了，还是不说为好。”
“……”
看着谭飞这神情，老曾忽然一乐，笑道：“欸？你小子，你怎么不直接问赵心辉，来问我呢？你这是把我当自己人了？”
谭飞道：“当自己人了也没用，你不也不肯说？”
“哈哈，哈哈哈哈！”
老曾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很爱笑的人，又哈哈笑了起来。
“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不过你知道有什么用呢？他人都已经不在了。”
谭飞一顿：“他死了？”
“不不，这个我倒不清楚，他可能是死了，也有可能是逃了，谁知道呢？他也没跟我联系。”
谭飞点了点头，安静了会，谭飞又道：“曾叔，那不然，你给我说一说九湾村的巡山员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