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这样。”陈氏转了转眼眸,不得不承认,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方浅雪会那么痛快的把孩子给她吗?“方氏现在是二品女官,府里还养着那只凶恶的麒麟呢,她哪会这么轻易地把两个孩子还给我们?”
要回两个孩子,陈氏不是没想过,毕竟陆长卿和许妙嫣腻歪了许久,却连一个孩子也没生,陈氏也怕以后去了泉下没有脸面见列祖列宗了。
尤其陆清远是她们陆家唯一的孙子,应该要回来,养在她这个祖母膝下。
“这钱你要不到,不如让二哥去要,二哥现在不是升官了吗?再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方浅雪怎么也得给他几分颜面吧?”陆婉柔得意地笑笑,“她不敢不见二哥的。”
“就这么办!”陈氏一拍大腿决定了,回去就跟陆长卿说要把两个摇钱树给要回来,“婉柔你说得对,得让方浅雪那贱人付抚养费。”
本来这事也就是天经地义的,陆清远跟陆清遥身上流着他们陆家的血脉,回归陆家有什么不对?何况还能挣不少钱呢。
***
陆府门前,方才下了一场小雨,地上有些泥泞。
许妙嫣一直送着陆长卿上了马车,一个人以袖掩面,低声啜泣道:“陆郎,你真要去见她?”
陆长卿听见她略带哽咽的声音,又心疼地跳下马车,安抚地拉住许妙嫣的手轻揉:“你放心,我去跟方氏说几句话,都是为了孩子的事。”
“我就知道,只要那两个孩子还在,你和方浅雪就不可能完全断了。”许妙嫣望着天上雨云叹气,“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他们送回临尧老家去。”
“等我把两个孩子要回来,你说要送他们去哪,都依你。”陆长卿搂住许妙嫣,柔声道,“你先进去吧,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你现在说得好听,我只怕你与她见了面,就旧情复燃了。”许妙嫣一脸委屈,哭得两眼通红,“我这一年来,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不知不觉把自己给了你,也不知得到了什么。现在你若是和方浅雪复合,那我就真是……里外不是人了。怪我自己轻信。”
“你别胡思乱想了。”陆长卿道,“方浅雪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早就不干不净的,就算她跪下求我,我跟她怎么也不可能复合了。我只不过是想把两个孩子要回来,再让她付抚养费而已。”
抚养费这事儿许妙嫣知道,陈氏也跟她讲了,说要让陆长卿去和方浅雪谈条件,把两个孩子要回来。
许妙嫣一想到陆长卿要去和前妻见面,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可是能怎么办?谁让陆家穷呢?
有时候许妙嫣自己也想不明白,天道帮她精挑细选,怎么就选了个穷得叮当响的人家。
“陆郎,你就和她说几句话。若是方氏不答应,你就别勉强了。”那两个孩子她瞧着就心烦,才不想陆长卿把他们领回来呢。
“放心吧,你乖乖回去等我。”陆长卿说罢,就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车轮缓缓转动,向着荣安坊的方向而去。
雨后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
男子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身形随着马车轻轻摇晃。
陆长卿一袭湛蓝色宽袖锦袍,领口和袖口泛着冷白珠光,衬得他今日越发俊朗出尘,一尘不染。
他此番志在必得,就算方浅雪不答应,他也一定要抢回两个孩子。
方氏那贱人竟然偷人,有什么资格带两个孩子?陆清远和陆清遥跟着她只会学坏了,不如跟着自己。
方氏手里那些钱与其留给她养男人,不如做点正经事,拿给陆家补贴家用。
这几日,陆家那几个亲戚在陆府里白吃白喝白拿,颐指气使的,许妙嫣和陈氏都叫苦连天,偏三叔公和四叔四婶又是长辈,不好直接叫人打了出去,免得他们告到御史那里,他的官运才刚有起色,形象很重要,若叫亲人告发了,官途少不了要受影响。
“陆大人,你怎么又来了?”守门的丫鬟看见陆长卿,便一脸不耐烦道,“上回我们大人不是已经说过不想见你了吗?”
陆长卿抖了抖衣袖长袍,正气凛然道:“我今日找方浅雪不为男女私情,是有重要的事商量,她若不见我,小心我告到御史那里,叫你们这方府卷铺盖走人!”
那丫鬟听见他这么说,并不怎么怕,反倒有几分好奇,便道:“你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切,还让她们方府卷铺盖走人,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啊?
方浅雪正领着两个孩子习字,听闻陆长卿来了,不由得诧异道:“他怎么又来了?那天晚上不是把簪子都摔了吗?”
方浅雪还以为陆长卿这人脸皮薄,上回吃了一次闭门羹,应该不会再找上门了,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陆长卿的脸皮倒是渐长,脸皮厚得她都认不出。
“陆大人说,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和你商量,你若是不见他,他就要告到御史大人那里。”小丫鬟说完,又小心看了她一眼,“还说要让咱们方府卷铺盖走人。”
方浅雪先是一愣,接着看看两个正在写字的孩子,无奈道:“那就请他进来吧。”
待那丫鬟退下,方浅雪问两个孩子:“你们想不想见陆长卿?”
方清远还没来得及开口,方清遥就大声说道:“不见!上回我们已经磕了头,和陆家断绝关系了,不见无关紧要的人。”
“对对,”方清远赶紧点头,“断绝关系了。”
“好孩子。”方浅雪揉揉两个孩子的头发,抬头看了眼身边的嬷嬷,“蒋嬷嬷,你领着小小姐和小少爷下去休息吧。”
“是。”
待蒋嬷嬷领着两个孩子回房,方浅雪便出了屋子,走到花园的亭子里,顺便把麒麟也叫出来,守在亭子外,似乎这样能多点安心。
陆长卿走进院门,看见方府雕栏画栋、装饰华美,心里免不了泛起一股酸水,眼里却不显羡慕,反而更加的不屑。
这女人一个人住,屋子修得再奢华又怎么样?没男人,晚上独守空闺,空虚寂寞冷。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