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萧北铭和乌二都要每日辰时去早朝,带萧晏出晨功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苏苡安一个人的肩上。
为了教好萧晏,苏苡安以超高的武学天赋,很快学会了十八般兵器。
苏苡安都被自己身上惊人的天赋惊呆了。
有时候,她和那些从北疆战场上下来的骁兵悍将对练,脑子还没能做出反应,身体已经自动带着兵刃做出反应了。
就好像,她原本就会那些招式一样。
而且,这具身体比她想象的更有力量,她从一开始嫌弃这具身体孱弱,到如今,这具身体已经被她练出了完美的薄肌马甲线,哪哪她都满意。
平日里,苏苡安来后院的时候,萧晏已经和他那十个小亲卫,在四百米障碍场地热身了。
今日,那十个小亲卫都在热身,萧晏却没在这里。
苏苡安觉得,小孩子偶尔起晚了,也很正常,就在院子迎着晨风,自己练了两套剑法,可是,萧晏还没到。
苏苡安觉得不对头了,就寻去了他的院子。
萧晏还在被窝里,紧闭着眼睛,双颊通红。
苏苡安见势不妙,连忙覆上他的额头,
“好烫!”
“晏儿,晏儿!”苏苡安推了萧晏两下,他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苏苡安赶紧给他切脉,却不曾想,在他的小胳膊上发现了两颗红豆。
苏苡安瞳孔一颤:
是天花!
哪里来的天花?
苏苡安赶紧去熬药。
天花在现代的官方说法中,已经灭绝了,但是,她的实验室,研究各种病毒,其中就包含这东西。
此症虽凶险,但好在她知道怎么治。
苏苡安给萧晏灌了治疗药,又吩咐厨房,熬了预防用药,让全府邸服用。
为了不引起恐慌,他只对下面说,这是解暑的凉茶。
天花是传染病,发现一例,说明其他地方已经有很多了。
苏苡安合理怀疑,魏严也是染了天花,他身子骨没有晏儿好,故而昨日先发病。
还有乌豆,他昨天没事,今天还不知如何了。
苏苡安派铁柱去给丞相府和辅国将军府送了两种药。
治病的一种,给小孩子喝,预防的一种,给大人喝。
铁柱送药回来汇报:
魏严的烧昨天半夜就退了,身上并没有起痘子了,相府的府医说,他就是中了暑热而已,并非天花。
而乌豆,一点没事,连发烧都没有。
苏苡安觉得有点奇怪:
乌豆年纪大些,身体强壮,抵抗力强,他不发病,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魏严那小身板,也比晏儿抵抗力强啊……
萧北铭辰时去上朝,下午才回来。
一回府,苏苡安就端了一碗药给他喝。
萧北铭问都没问是什么药,就喝了个精光。
这是一个生性多疑之人,对所爱之人的绝对信任。
苏苡安把天花之事说了。
萧北铭神色一凛,“这不可能啊……”
苏苡安正色,“你怀疑我诊错病了吗?不会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萧北铭神色冷峻,
“不,我怀疑,有人对咱们下毒手了。
天花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必死瘟疫,百年前,曾经让南离的南方四省十室九空,让全国人口损失近半,最后,是采用灭城的方式,才控制住,南离险些亡国。
此后的十数年,百越侵吞我国疆土,我们都没有力气还手。
因此,当时的南离皇制定了一项国策,发现一人天花,坑杀全城。
且那项国策,至今有效。
父皇仁慈,即便不灭一城,也得灭一府。
所以,现在,那小东西得的病不是天花,魏严也不是,你明白吗?”
发现一人染病,灭一府也能叫仁慈?
这特么也太惨绝人寰了,他怕是对仁慈有什么误解。
苏苡安觉得,自己的为人处世放到这个时代,简直就是圣母本母了。
“阿禛,你别紧张,晏儿不会有事的。
他长那么好看,我绝不会让他变成麻子,更不会让他性命有危。
不过,现在,我得亲自去一趟丞相府。”
苏苡安莫名的担心,魏府为了保全全家,会让那孩子死。
结果,去了,发现魏严真的已经不烧了,且身上一个痘痘都没有,小家伙乖乖地在书房背书呢,声音还挺洪亮的。
魏合敬哂笑道:
“王妃,您真的不用这么紧张,魏严真的不是天花,传染不了小殿下。
你怕不是遇见庸医了,小孩子发热,起点疹子,多半是吃错东西了。
要不然,你把我的府医带回去给小殿下看看?”
苏苡安一脸难为情地笑笑,
“我这个人啊,就是心眼小,心思多,不管是不是天花,你们一个府邸的所有人,都要连喝三日预防药,一日三次,让我安心,好吗?”
魏合敬连连点头,
“是,多谢王妃的美意,我们一定喝,您千万要安心,等小殿下康复了,您记得来我府上下棋哈。”
“一定来。”
苏苡安出了相府,又赶往辅国将军府。
乌豆正顶着烈日,在院子里跟着乌壮壮抡铁锤呢。
爷孙俩汗流浃背,旁边放着茶壶。
苏苡安提鼻子一嗅,就是她送来的预防药的气味。
这爷孙俩真的把药当凉茶喝了,听话是真听话,她很欣慰。
苏苡安最后,才去到苏府。
她让苏怀仁把晏儿这三日在宫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都讲给她听。
这就变成了苏怀仁的诉苦大会,他还以为女儿终于良心发现,要心疼老父亲了。
“那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从前只是上课溜号,而今,竟然开始捣乱了。
就说前天,他早上抓虫子吓唬我,中午往我身上贴小乌龟,下午拿石头子儿丢我靴子里……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索性啊,他就是镇北王的一个庶子,养废也就养废了。
要爹爹说啊,你也不用对他太上心,只要保证他没病没灾就好了。
你最主要的任务啊,是赶紧生出嫡子,只要把嫡子养好了,你这辈子就不愁了……”
苏苡安特别有耐心地听他吐槽了一个时辰,没发现什么疑点,又才开口问,
“可有人去南书房看过他们三个孩子,或者,送什么吃喝用度?”
苏怀仁郑重道,“你不是说了,不让别人靠近那三个孩子,不让他们用别人送来的东西吗?吃喝更不能碰。
我都是照办的啊,从前良妃娘娘还有九公主送的东西,都被我私下处理了,这三日,也没人送任何东西过来。”
“你再好好想想,最近几日,还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大小,什么事都算。”
苏苡安说着话,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劳爹爹费神了,女儿绝对不让爹爹白辛苦。”
苏怀仁见钱眼开,脑子也灵光了,还真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前天中午,饭菜油大了些,萧晏手滑,打碎了你给他准备的那套专用碗碟。
他怕你生气,不让我跟你说,因此,他昨日用的碗碟,都是御膳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