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栀为躲避宁平郡主的毒手,不得已跳进了冰冷刺骨的荷花池里。
她可不能让宁平郡主刮花她的脸,否则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池水并不深,水位只到她的肩膀,就是比想象中还冷。
水面上,许青栀露出一张湿漉漉的小脸。
她在水中抱紧自己,因太过寒冷,脸色苍白,嘴里呼出的气都肉眼可见,怪可怜的。
宁平郡主自是不敢下水的,她站在岸边,得意地看着许青栀狼狈不堪的模样。
虽然没能刮花许青栀的脸,但是看她被自己逼到寒冷的水里,也是大快人心。
就这样冻死这个贱女人也好!
这样也能为长姐除掉一个敌人了!
宁平郡主打算就守在这里,看许青栀能坚持多久。
许青栀脸色越是苍白,越显得眼角那颗美人痣娇艳欲滴,衬得她楚楚可怜。
哪怕狼狈至此,依旧美丽。
宁平郡主嫉妒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余光瞧见地上的石子,心生一计。
当即弯腰捡起石子,毫不犹豫地砸向水中。
准头有些偏,砸到了许青栀右肩处,扑通一声溅起水花。
许青栀微微偏了头,眯起眼,水珠落在她眼角。
随即抬眼盯着宁平,眸底一片阴冷。
“还敢瞪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别以为你下了水,本郡主就奈何不了你!”
宁平郡主就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乐此不疲地用石头砸许青栀。
小德子已经去搬救兵了,李贵人想了想,便让冬儿去钟粹宫找容妃。
容妃日子过得太惬意,得给她找点事做才是......
不远处,姚冰月途经此地,无意间瞧见许青栀被宁平郡主欺凌,心下不由得划过一抹快意。
她本是想来偶遇帝王,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也不知许青栀是怎么惹到了这位瘟神,不过她可不在意,看见许青栀受苦,姚冰月只觉得心情愉悦!
姚冰月躲在假山后,作壁上观。
这一边的李贵人心急如焚。
过去这么久,小德子怎么还没回来呢?!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身后便传来王公公的声音。
“郡主,万万不可!快快住手啊!”
宁平郡主顿了一下,“王公公?”
王公公“诶唷”一声:“郡主,您这是干什么啊,那可是姝贵人!”
“什么姝贵人?”
宁平郡主反应过来了,指着水里的人:“你说她是贵人了?”
王公公拍着大腿说:“是啊!金贵得很呢!”
宁平郡主冷笑连连:“我说呢,难怪这么狂妄,原来是爬到了贵人的位置!”
许青栀湿红的眼眸望向王德全,似乎快晕了过去,提着一口气道:“王公公,陛下怎么没来?”
王公公瞧她这副可怜的样子,都不禁心疼起来,正想说陛下就快来了,宁平郡主就呸了一声。
“表哥才不会理你呢!”
李贵人焦急道:“王公公,快把姝贵人救起来啊!”
王公公这才看见李贵人头上的伤,心中一惊。
但这个时候他根本顾不上李贵人,急忙对小太监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快下去救人啊!”
小太监们正要有所动作,宁平郡主便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太监们定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王公公苦着一张脸:“郡主,您别再任性了......”陛下正气头上呢。
然而,这后半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宁平郡主呵斥打断。
“贵人又如何,本郡主可是陛下最疼爱的表妹,从来没有人敢对本郡主不敬,就算她是娘娘,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王公公还欲说些什么,宁平郡主便厉声道:“王公公,你别管,不论产生任何后果,本郡主都承担得起!”
表哥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惩罚她!况且,她还有姑母呢!
王公公只好说:“陛下正要见郡主您呢!郡主快跟奴才走吧!”
宁平郡主正准备把手里的石头丢出去,闻言问道:“表哥找我有什么事?”
这件事王公公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只哀求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王公公这么说,宁平郡主便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再等等,等我好好教训她一顿,我就去见陛下。”
眼看宁平郡主又要朝姝贵人丢石子,王公公瞪大眼睛,只好挡在她面前,展开双臂。
“郡主,您要砸,您就砸奴才吧!”
小德子趁机下水去捞人:“小主,奴才来救您了!”
“狗奴才,你给我站住!”宁平郡主又道:“王公公,你护着她作甚?怎么,她那张狐媚子的脸,也把你勾去了不成?!”
宁平郡主属实是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了。
这时,王公公看到了宁平身后的帝王,吓得立即跪下。
“诶唷喂!郡主啊,这话可别乱说啊,奴才就是个阉人,贱骨头,给奴才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觊觎姝贵人啊!”
“您这话能要了奴才半条命啊!”
“聒噪,你也给我滚开!”宁平郡主抬脚把王公公踹倒在地。
王公公捏着兰花指,劝道:“郡主,回头是岸啊......”
他人越是护着许青栀,宁平郡主越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撕了许青栀。
此时,许青栀却一改之前的倔强,泫然欲泣道:“郡主,我自认没有得罪你,你为何总是不肯放过我?难道因为容妃娘娘,你才容不下我吗?”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郡主才能收手?”
宁平郡主大喊道:“你知道就好!都怪你,害长姐失去了协理六宫的权利,坏了长姐大计。”
“长姐有容人之量,我可没有,本郡主今日便要代长姐好好收拾你!”
紧接着举起手中的石子,瞄准许青栀的脸——
许青栀吓得低下头,嘴角却勾起细微的弧度。
“小主小心!”小德子立马用身体护住许青栀。
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捏住了宁平的手腕。
王公公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骨头仿佛要裂开,宁平郡主一阵吃痛,石子便脱手而出,当啷落地。
她痛叫一声,骂道:“疼死我了,哪个狗奴才——”
此话一出,便有太监高声道:“陛下驾到!!!”
在场的人齐刷刷跪下。
“参见陛下!”
宁平郡主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扼住她手腕的人是......
一扭头,果然看到那张俊美又充满威严的脸。
“你看清楚,朕是谁?”
裴珩甩开她的手。
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眸盯着她,眸底翻涌着怒火,唇角微微下撇,线条冷硬如同刀刻,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威压,无人不胆寒!
宁平郡主顿时心虚起来,满身的刺瞬间收起,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直接跪了下去。
“表......陛下......”吓得都结巴了。
裴珩视线一扫,先是看到了王公公胸口上的鞋印。
王公公侍奉他多年,是看着他长大的,自他当上了帝王,就没人敢对王公公不敬。
接着看到了李贵人头上的伤,伤口红肿,鲜血刺目。
最后,他望向了水中的人儿,心口倏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