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诗诗看到这个场景,已经不知道吐了多少回了,可是她灵魂状态什么都吐不出来,但是胃部的不适一直持续着,使得她透明的身体,虚弱了几分。
作为一个现代人,从来没有见过任何血腥的场面,如今这种看到活生生的人被砍的断胳膊断腿,有一些直接拦腰砍断,到处都是血,那种强烈的刺激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一句成王败寇,底下掩埋的是多少具尸骨,是多少个家庭的支离破碎。
一场叛变死了几千人,就可以造成血流成河,尸骨如山,那如果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呢,那一场战争的死多少人?她完全想象不出来。
残酷的世界,许诗诗好像只窥视到了一个边角,就已经承受不住。
王翦把寥毐捆绑起来,丢在了原地,然后安排人清理尸体。
赢政看着寥毐疯疯颠颠的跪在地上,抬脚往寥毐身边走去。
许诗诗看到赢政要往尸堆和血水中走去,连忙拉住了赢政的袖口,哪怕害怕的浑身颤抖,她也没松手。
当赢政刚走了几步,就忽然感受到手臂的袖子被人拉住,微微颤抖。
他停在了原地,感受着衣衫的抖动,心情忽然变得很差。
他差点忘了,这个小东西连内侍都不敢杀,更何况是这种场面,看来吓得不轻。
反正寥毐已经伏法,也不急在一时,先带小东西离开此地才行。
赢政有些烦躁的开口,
“众将士听令,将爱卿们和太后送回各自殿内休息。”
“其他人帮助王将军处理战况。”
“大家休整一晚,明早回咸阳宫。”
所有将士跪拜在地,大声回道,
“诺!”
说完转身往休息的宫殿走去,赵高看到王上走了,连忙爬了起来跟在身后。
虽然他刚刚已经被吓得腿软快尿了,但是他还是的坚强的爬起来去伺候王上。
许诗诗看到赢政不再往血水里走,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下。
但是她依旧抓着赢政的衣袖不松手,主要她现在还害怕的发抖,必须有点依靠才能让自己内心平静一点。
赢政一边走着,一边感受着袖口的抖动,眉头紧皱。
明明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敢那般果断的勒人脖子,也没感受到多害怕,怎么看到死了一些人叛徒就吓成了这样子。
难道这小东西生前没经历过血腥场面?
怎么可能,活在这个年代的人,哪天没有死人?饿死的,冻死的,战争发动战死的,天灾人祸,遍地哀嚎。
就算是生活在大户人家,斗争依旧不少,死人才是这个时代的常态。
哪怕他贵为一国之主,不也逃不掉斗争带来的死亡和危险吗?
赢政踏进了休息的地方,许诗诗依旧没有松开袖子。
(反正政哥感受不到,就让我自私一些,在政哥身上寻的一些安慰。)
赵高站在殿门口,就开始吩咐人准备好热水,毕竟王上的衣衫也沾了一些血液,需要尽快沐浴更衣。
对于这些事情,赵高根本不需要赢政示意,就能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赢政回到殿内就开始处理朝政,这些东西一天不处理就会堆积如山。
而许诗诗看着如此劳累的政哥,老老实实的坐在他的身侧。
脑海里全部都是血腥的画面,挥之不去。
为了不去想到那些画面,许诗诗只能强行转移注意力,盯着赢政手中的竹简开始数上面的字。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三百七十个。)
这时,赵高走了进来,靠近赢政开口道:
“王上,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看到你的衣衫已经脏了,洗个澡去去晦气吧!”
赢政放下竹简点了点头起身前往浴室走去。
许诗诗为了壮胆于是大声的开始唱歌。
想到什么就唱什么,东一句,西一句的。
直到赢政洗漱完回来,她才停下,然后又马上飘到政哥的身边,心安理得的坐着。
而赵姬悠悠转醒以后,才知道廖毐叛乱失败,已经被关押了起来。
只见她整个人瘫坐在床榻之上,满脸的泪水,完了,失败了,那她的孩子怎么办!要怎么办!
“冷静,冷静,求政儿,对我去求政儿,他是我的孩子,我去求他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只见她马上爬了起来,就要出宫殿找赢政,可是还没出殿门就被士兵拦了下来。
“太后,王上交代了,今日你受惊吓,哪里都不能去,明日一早回咸阳宫。”
听到士兵的话,赵姬一脸怒气,指着士兵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拦我,我可是大秦的太后。”
士兵依旧不动声色道:
“太后,王上交代了,您那里也不能去,如果王上日后要怪罪,我等都是死路一条,还请太后莫要为难我们。”
赵姬无可奈何,只能转身回到内寝,呆呆的坐在床榻之上。
夜晚睡觉之时,赢政刚闭眼没多久,还没完全入睡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手腕处的触碰。
但是他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继续假装睡着。
许诗诗小心翼翼的用发带的一端绑在了政哥手腕处,另外一端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只见他们之间,发带从中间像是断裂一般,一半实体,一半透明。
正常人来看,就好像赢政绑了个丝带在手腕处。
看着自己的杰作,许诗诗满意的点了点头,靠坐在床榻边上,低头看着手腕处的发带。
(这样,果然心安理得了一些,不得不说政哥身上的气息真的很好闻,能让我烦躁的内心得到安抚,也不知道熏的什么香,好好闻。)
而赢政感觉手腕处,触碰消失以后,依旧没有入睡,而是继续闭着眼睛,身体放松,害怕那个小东西察觉到他在装睡。
只见他一个侧身,面对床榻里面,而许诗诗因为政哥的翻身,手臂被丝带往床榻里带近了一些。
她没办法只能正面对着床榻,趴在床边。
赢政感觉到后背,被一个软乎乎的脑袋触碰着,僵住在原地。
只见他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手腕处那熟悉的发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都能想象到那个小东西现在的状态。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都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