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夕拿着桌子上的叉子若有所思地把玩,并没有生气辩论。
她玩着玩着,突然将餐叉对准梁知今的脸。
餐叉离梁知今的眼睛极近,吓得她立马坐直了起来,“路朝夕你干什么?”
路朝夕拿着餐叉在她脸前画圈,不慌不忙地开口。
“你和万宴杀了我爸,不择手段吞并路氏股份,还有洛词坠楼,这些你肯定留着把柄要威胁万宴对吧?”
看似是在问她,其实路朝夕心里早就了然。
梁知今放在桌上的手一点点收紧,嘴硬道:“那些都被万宴销毁了!他那么谨慎的人,你都想得到的事情难道他想不到?”
路朝夕没工夫说多余的废话,餐叉一扔就朝她摊着手要东西。
“备份呢?以你的性格,恐怕很多地方都藏着一份吧?肯定有万宴找不到的。”
她就这样盯着梁知今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语气不耐烦道:“拿出来。”
路朝夕先前在屋子里转的时候就留意过,万宴没有装监控在这里。
那多半是有人守在外面了。
所以她和梁知今说话才没有拐弯抹角。
今天还要去医院配型呢,就是不知道等会儿她能不能出得去。
路朝夕在心里使劲问候万宴的祖宗,是做了多大孽啊,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个畜生。
强迫她发生完关系直接就给扔这来了,打乱了路朝夕好多计划。
梁知今索性也不装了,摸着肚子问:“给了你我能有什么好处?我才不信你会放过我。”
她不想在监狱里过一辈子。
她的阶层跃升还没实现,也没有足够有钱。
梁知今不甘心。
听她这么说,路朝夕自觉揉了揉鼻子假笑两声,“别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想不到你还是一样聪明。”
放过梁知今?
路朝夕才没这么大度呢。
办法她也有,不过要撒点小谎才行。
她假装叹气道:“可你怀的到底是路识的骨肉,他说了不能动你,我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路识的名字一出来,梁知今死水一般的眼睛终于有了希冀,“路识回来救我了?他在哪!”
这次轮到路朝夕摇头了,“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确实是回来了,万宴想拿到他手里的股份,处处都派人盯着,没那么容易把你救走。”
语气顿了顿,她才接着再说:“路识那么紧张你和孩子,肯定心急如焚,心急就会露出破绽,万宴就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梁知今一听,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希望又破灭了,长时间被囚禁的恐惧让她产生绝望,连哭也没有声音。
路朝夕见此赶紧又说:“所以把你备份的证据给我,我们一起扳倒万宴,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就能幸福美满地在一起了。”
到时候,就该送你进去踩缝纫机了。
她在内心默默改正。
梁知今知道,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只有和路朝夕合作才有可能联系上路识。
她和孩子的未来、她的命运走向是好是坏,都要借着路朝夕对万宴的恨来实现。
被关在这里每天像个母猪一样被喂大肚子,梁知今真的受够了每天提心吊胆生怕醒来就被万宴灭口那种感觉。
与外界隔离的这段日子,恐惧和噩梦几乎每时每刻伴随着她左右。
除了吃饭,梁知今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自己和自己说话。
她快疯了。
路朝夕是她被关这几个月来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所以即便是她怨恨至极的路朝夕,她也欣喜、终于有人能一起说说话了。
梁知今也猜到路朝夕在骗她。
不,根本不用猜,是绝对的。
但她不怕,因为有路识在。
路识那个傻子,被她骗了又骗还是情根深种。
路家真是专出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