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墨回来后看到靠在一起聊天的两个人,被各种杂事烦扰的心情稍稍缓和。
这两天裴乐瑶一直在他耳边念叨清音,受着伤,还是他唯一的亲妹妹,也不能真打一顿。
此刻又像之前一样抱着清音的胳膊笑嘻嘻说话,想必两个人是说开了。
裴京墨摇头暗道小孩子心性。
迈步踏进客厅,屋里的暖意驱散他身上的寒冷。
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同时看过来,异口同声叫他。
“京墨,回来了。”宋清音上前为男人脱下外套,裴京墨牵住她的手入座。
“是不是很累?”宋清音端详男人的眉眼,其实不必多说,医院的火灾舆论加上裴乐瑶傍晚的娱乐新闻,定是让他心力交瘁。
裴京墨没说什么,闭眼吐出一口气。
宋清音心疼不已,又是为男人倒水,又是捏背的。
女人柔软的手指在肩上轻轻揉捏,力道适中,片刻后裴京墨睁眼,掌心盖住她的,说辛苦了。
宋清音说不辛苦,顺势坐下。
“乐瑶。”
忽然被叫,在一旁缩头当鹌鹑的裴乐瑶立刻抬头,正襟危坐:“哥,你说。”
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裴京墨望着她道:“身上的伤怎么样?”
视频他已经看过,庆幸的是那群人没动刀。
不过被人高马大的男人拳打脚踢,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
今日之事,对裴乐瑶来说可以是无妄之灾,有人故意利用她来给裴氏施压,责备的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只化为一句温声的关怀。
裴乐瑶在看到她哥回来时心情就很忐忑,本来医院的负面新闻就让他哥烦躁一天了,现在她又挂在热搜上,她哥的压力可想而知。
刚被打那会儿,她确实气的想立刻找出那群该死的浑蛋,把他们大卸八块,可这会儿冷静下来,清音姐告诉她这事没那么简单。
那些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那么就是有人故意的。
裴乐瑶脑子里有几个人选,但她不能确定是哪个。
但不管是谁派人打她,经过医院的事,裴乐瑶知道接下来不管要做什么事都不能鲁莽。
就是因为她没有提前安排好,才让沈书禾那个贱人有机会离间她和清音姐,拖延时间等那个野男人找来,害医院出事上热搜。
裴乐瑶咬唇,她也不想看到家里一直出事,所以经过清音姐的提醒,心里一阵内疚。
看她哥回来都不敢再开口提什么报仇的事,坐在一边低着头等待她哥的责备。
却没想到听到一句关心。
裴乐瑶呆呆眨了下眼,“我没事的哥,就是些皮外伤。”
裴京墨扫了眼她身上:“如果害怕,接下来就不要去医院了,让医生到家里给你检查。”
这事不用裴京墨多说,近些日子裴乐瑶肯定是不敢再去人多的地方了。
她乖乖说好。
看她如此温顺,裴京墨眉眼间的疲惫散了些,满意点头。
他说,这委屈不会让你白受,我会找出来那群人。
裴乐瑶感动的想落泪,说谢谢哥。
三个人没坐多久,夜已深,没一会儿几个人就上楼休息。
二楼主卧,宋清音为男人换下衣服,拿来舒适的睡衣帮他穿好。
“京墨,带沈小姐离开的那位先生,你是查到什么了吗?”宋清音为男人系好带子,柔声问。
闻声,裴京墨低眸:“你知道什么了?”
“没有。但那天在医院,我听到你叫他……靳先生。”宋清音如实回答。
裴京墨目光微闪,牵着她到沙发坐下,双腿交叠,把女人搂在胸前。
宋清音接着听到他说:“确实查到了些。”
“这人来自京都。”
“京都……?”宋清音惊诧,她在脑中快速思索一遍京都的豪门权贵。
姓靳……
很快,她想到了什么,直起身子望着男人试探道:“难道是京都靳家?”
话落,房间里陷入久久沉默。
裴京墨倾身倒了杯酒,拿在手中轻轻摇晃。
头顶的灯光洒下男人头顶,明暗之间,男人神情晦暗幽沉。
这件事裴京墨也还未确定。
那人只告诉了他姓靳的名字。
在聊天中他不着痕迹想打探更多的信息,可那人说话一字不漏,竟半分都没透露。
不过裴京墨料定,姓靳的跟京都靳家关系定非同寻常。
至于是谁,还需要花时间去查……
“京墨?”男人许久不说话,宋清音晃了晃他的手臂。
裴京墨回神,摸了摸她的脸:“还未确定,等查到我再告诉你。”
宋清音愣了下,竟然还没查到。
不过从刚才裴京墨的反应来看,想必这人跟靳家是有些关系。
京都靳家……
宋清音暗暗拧眉,这男人背景这么深?
沈书禾怎么回回都能攀上权贵,还是说她在故意谋划?
不过不管是哪种,若真的等两个人感情越发亲密时,她就不好再动手了。
宋清音抿唇,眸里冰冷沉寂。
片刻后,裴京墨洗完澡出来就接到何婉蓉的电话。
老太太知道了裴乐瑶被打的事,气的血压飙升,急问她情况怎么样。
裴京墨说都是外伤,好好养一阵就好了。
然何婉蓉还是不放心,“明天你让人送乐瑶回来,我亲自照顾她!”
再者,人在她跟前她也能放心。
对此裴京墨只说,看乐瑶自己吧。
何婉蓉顿感头疼,“你最近忙着处理各种事情,有小宇一个已经很费心神了,让乐瑶回来,或者明天我去接她。”
孙子孙女她都心疼,说完不等裴京墨回复,何婉蓉先一步挂断电话。
而关于行凶者的消息,何婉蓉并没有追问。
因为她已经猜到。
放下手机,何婉蓉锐利精明的眼眸看着院子,“佩仪,你说沈书禾是不是铁了心要跟我裴家撕破脸……”
佩仪闻声表情复杂:“老夫人,少奶奶她可能一时糊涂……”
“你别为她开脱了。”何婉蓉冷哼一声,“今天乐瑶在自家医院门前被打,她可是一点情面没留!”
她觉得沈书禾清醒的很!
佩仪张了张嘴。
她很想说,是小姐做事欠妥,绑了少夫人和别人家的孩子到医院施暴。
然这话她当然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说。
今天小姐又被人打,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为少夫人出气。
现在少夫人跟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佩仪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毕竟双方都有各自的坚持。
“佩仪,你说我若是同意沈书禾离婚,她会不会就不再闹腾我们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