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渊知道宋姝宁在担忧什么。
不过倒也没有必要每个地方跑一趟,他看了余掌柜一眼,“这城外庄子有多少家是宋小姐的?”
“蚕庄有三家,纺织庄子有一家,染坊也有一家。”余掌柜看了沈祁渊一眼,“是否要把人集结过来?”
沈祁渊颔首,“通知宋小姐手中产业的所有管事戌时在柚园议事。”
余掌柜应了一声,对着蚕庄的管事道:“快吩咐下去,不要砍树了。”说完转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宋姝宁佩服的对着沈祁渊竖起大拇指,“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是我疏忽了,只给你置办了产业,没想着让你和手底下的管事见个面。”
宋姝宁最终在柚园和自己产业的管事都见了一面,然后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管事的,意思就是亏欠都要继续把丝绸生意给做下去。
管事的虽然不解,但是主子都这么说了,也只能听。
一晃十几日的时间过去。
林家的罪证刑部也全部收集齐了,皇帝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罪证,气得直接把奏折给砸在了地上,“霸占良田,贪墨饷银,收受贿赂!他定远侯好大的胆子!”
刑部尚书跪在地上,其实这些罪证他早就收集齐了,也应该说不是他收集齐的,像是有人故意给他送这些证据一样,一直引导他的人去找线索,否则光是他的人,倒没有那么快。
皇帝把奏折扫在地上后,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长贵,“让禁军把林永德给我带进来!”
林永德被禁军压着从侯府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他跪在皇帝面前求饶,“陛下,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了,您看在臣和臣的父亲也曾报效祁国的份上,饶了臣这一次吧!”
“你还敢提先侯爷!”皇帝抄起手边的镇纸就朝林永德砸了过去,“先侯爷知道有你这么个贪赃枉法的儿子,知道是你败了侯府的前程,都要从棺材里面跳出来打死你!”
林永德伏在地上,“陛下,臣真的知错了!”
“若不是这次你儿女受伤,朕竟然不知道定远侯府的私产比朕的国库还富裕!”皇帝震怒的站起来,“林永德你愧对朕和先皇对你的信任!”
“传朕旨意,定远侯霸占良田,贪墨饷银,收受贿赂罪证确凿,革除其一切爵位,抄没家产,其本人压入天牢择日午门问斩,其九族男子流放西北!女子充入辛者库!”
林永德听到皇帝的圣旨,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到有禁军上前来押他,他才哭着喊道:“陛下饶命啊,臣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臣的子女啊!”
皇帝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江为民匆匆而来,和被压下去的林永德擦肩而过,他走进养心殿,跪着给皇帝问安,然后道:“陛下,臣有事相求。”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江为民,“为你女儿的婚事?”
“求陛下恩准。”江为民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下头。
皇帝对着长贵道:“准了。”
江为民闻言总算是舒了口气,他再次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个头,“臣,谢陛下隆恩。”
御史带着禁军到定远侯府抄家,林家所有人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林绍轩从轮椅上站起来,“这不可能!我们怎么会被流放!”
林绍妍也躲在吴春兰的背后,“不,我不要去辛者库!”
禁军刚到林家的时候,沈祁渊那边就接到了消息,宋姝宁听到沈祁渊说的结果,抿了抿嘴,“原本我还只是想林家这么有钱会不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想到这林永德竟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又立功了。”沈祁渊笑了笑,“下次你的功绩应该要被皇帝看到。”
宋姝宁福至心灵,她抬眸看向沈祁渊,“什么样的功绩能被封县主?”
“救世济民。”沈祁渊看着宋姝宁,“除非是救世济民那般的大功绩,或者直接被皇帝、皇后或者太后收为义女,否则想封县主或者郡主都很难,当然我说的这些是排除了王孙贵胄的大小姐。”
“济世救人...”宋姝宁在嘴里呢喃了一句,若不是她自己被封赏,那就要她爹被封赏,好像她自己被封赏,比她爹被封赏更难...
一晃又过去了好几日,宋姝宁庄子上传来了好消息,说今年夏蚕挂茧特别好,而且因为听宋姝宁的,把蚕粪处理得很干净,所以蚕茧特别的干净一点都不脏。
宋姝宁接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想去庄子上看一下自己的蚕茧。
“一些蚕茧就能让你这么高兴?”沈祁渊今日不打算和宋姝宁一同前去,数日前蜀州地龙翻身造成死伤很大,镇守西南的定国公世子八百里加急送来了消息,请求朝廷援助,皇帝让他入宫相商。
“当然,别看现在他们只是白花花的蚕茧,用不了多久就能变成白花花的现银!”宋姝宁爬上自己的马车对着沈祁渊摆手,“那晚上再见。”
沈祁渊也上了自己的马车,“去吧。”
皇宫。
皇帝听着下面户部给出的预算,疼得使劲揉眉心,“要这么多银子?”
户部尚书张嘉泽躬身道:“这些还只是初步计算的重建预算,还未曾把其他开支都算进去,赈灾粮和医药还有人工费用这些都还未计算进去。”
首辅萧致远沉着脸道:“请陛下开国库赈灾。”
江为民也道:“御史台才刚抄了定远侯府,如今国库应该有钱,赈灾应该不在话下。”
“国库自然要开。”皇帝面色沉沉,“但国库也不可搬空,如今祁国看似安稳,但邻国谁不是虎视眈眈,朕还得想着战场上的士兵!”
皇帝说到这里看向户部尚书,“那些全部加上去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根据受灾情况估算,至少五百万两白银。”户部尚书说完这句话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五百万两!”皇帝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这是要把国库掏空。”
首辅萧致远眼观鼻鼻观心,若是五百万两就把国库掏空了,那祁国也离着灭国不远了。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丞相李相毓道:“蜀州地势险峻,而且山匪众多,赈灾银就算想要送到蜀州也不容易。”
皇帝颔首,“李卿说得没错,派谁去护送赈灾银两也是一个问题。”
皇帝话音刚落,外面就通传,“锐王到。”
皇帝一顿,接着道:“传!”
沈祁渊从殿外走进来,皇帝看着上次入宫还需要坐轮椅,这次入宫竟然又能走路的沈祁渊,他眉头微微一挑。
沈祁渊目不斜视的走进来,站在殿中央躬身给皇帝行礼,“参见陛下。”
皇帝笑着道:“七弟快起来。”又对长贵道:“给锐王看座。”
其他人则对沈祁渊躬身见礼:“锐王殿下。”
沈祁渊虚扶了一下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萧致远,“各位大人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