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情刚露出凶狠的架势,还未等抬手,顾延玉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侧身将姜眠挡在身后。
他脊背挺直,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场,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地盯着顾诗情。
“哈......”
顾诗情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冷笑了一声。
紧接着,笑声愈发失控,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刺破空气,她仰着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脖颈青筋暴起,嘴角几乎咧到耳根,表情扭曲得近乎狰狞。
她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顾延玉护着姜眠的姿势,嘲讽意味十足,笑声中满是嫉妒与怨毒,刺耳得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姜眠神色冷漠,只当她是疯癫发作,径直抬脚从她身边走过,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延玉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周身仿佛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顾诗情的疯狂隔绝在外。
“姜眠,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
顾诗情突然尖着嗓子嘶吼起来,声音尖锐得如同指甲刮擦玻璃,
“我坏,但是我心知肚明,我可不像你,心里想着一套,手上却做着另一套!”
她向前踉跄两步,绷带吊着的残手剧烈晃动,眼中满是疯狂的挑衅,
“别以为你找到证据你就赢了,爸妈不可能让我去坐牢!到头来,你做的事情还是无用功!”
姜眠的脚步陡然顿住,她缓缓转过身,漆黑的眼眸眯成危险的弧度,如同盯着猎物的野兽。
她一步一步逼近顾诗情,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坐牢?”
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眼尾微微上挑,透着森然的杀意。
她猛地伸手,一根纤细却有力的手指直直戳在顾诗情的心口,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满腔的恨意都通过指尖传递过去,
“坐牢太便宜你了,我受过的苦,你要一一感同身受,才算是惩罚。”
这两日,顾家老宅少了往日的喧闹,冷清得很。
顾鸿哲闲来无事,便约上老友外出下棋钓鱼,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爷爷。”
姜眠一见顾鸿哲进门,立刻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来,声音里满是亲昵。
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老人,将他安顿在主位上坐下。
顾鸿哲望着姜眠,眼角的皱纹都笑成了弯月:“哟,眠丫头,几天不见,脸蛋总算圆润些了!人啊,就是不能总闷在家里。往后得多出去走走,把日子过得舒心些,知道不?”
自打姜眠回来,顾鸿哲就察觉了她的变化,身体日渐消瘦,饭也吃得越来越少。
如今见她气色好转,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简单的嘘寒问暖后,顾鸿哲的目光转到顾宇和顾诗情身上。
看着一个脸上挂着未愈的伤痕,一个手上缠着绷带,他顿时皱起眉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啪!”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指着两人喝道:“你们俩搞什么名堂?出去一趟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成心回来气我是不是?”
一旁的张凤见状,心里顿时酸溜溜的。她撇着嘴,语气里满是不满:“爸,您这话说得可不对!孩子们受了伤,您不问问咋回事,也不想着给他们撑腰,反倒一开口就数落?”
她瞟了眼姜眠和顾延玉,阴阳怪气道:“您瞧着姜眠和顾延玉模样就和颜悦色,见着阿宇和诗情就吹胡子瞪眼,也太偏心了吧!”
从顾宇和顾诗情跨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张凤的心就悬到了嗓子眼。
顾宇脸上的伤痕虽已褪去不少,可那触目惊心的轮廓仍清晰可见,再配上浓重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这几天没少遭罪,做母亲的她心疼得直抽抽。
更让她揪心的是,顾诗情吊着胳膊进门,那头往日精心打理的长发竟被剪得参差不齐,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哪还有半点出门游玩的模样?
分明是被人狠狠欺负了!
张凤又急又气,拉着两个孩子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顾宇低头沉默不语,顾诗情只是默默流泪,任她怎么问都不肯开口。
看着孩子们这副模样,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乱如麻。
正满心焦虑时,顾鸿哲劈头盖脸的指责更是让她火冒三丈。
凭什么姜眠和顾延玉回来时老爷子满脸笑意,轮到自己的孩子就只剩训斥?
这赤裸裸的双重标准,换谁能咽下这口气?
张凤眼眶瞬间红透,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抵在桌上,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若不是忌惮顾鸿哲的脾气,她恨不得当场掀了饭桌。
天底下哪个母亲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受伤,还能若无其事地吃饭?
她满心都是“我孩子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的怨愤。
可经历过之前的教训,张凤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将满腔怒火死死压在心底,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这份明显的差别对待,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顾志毅都看不下去了。
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松,放下又拿起,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爸,孩子们受伤了,您不问问情况就算了,怎么能一上来就指责呢?虽说您偏爱弟弟和姜眠,可这样的做法……”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只好用叹气来掩盖自己的无奈。
顾鸿哲看着大儿子和大儿媳这副拎不清的模样,只觉心头火起,先前攒下的好心情,瞬间被搅得粉碎。
他重重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嫌恶与不耐:“关心?你倒是跟我说说,该怎么关心?”
他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顾宇和顾诗情,
“他俩都多大的人了?成年人做事没个分寸,情绪也不知收敛,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上次顾宇办的那场宴会,又是上新闻又是登报纸,整个蔚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认识他们?哪个不长眼的敢公然欺负顾家的人?”
顾鸿哲越说越气,手指重重叩在桌面上,“况且连你们当父母的都摸不清状况,这还不够明显?有些事,根本就是他们自找的!”
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能抄起桌上的勺子,狠狠敲醒这两个糊涂虫,
“脑子是用来想事的!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拎不清,猪都比你们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