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几人在同安镇的同福客栈落脚。
小镇没有太多往来的人,客栈里面空房间挺多。
可卿一进屋子,便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小姐,我总感觉这里空落落的,刚才上楼的时候,那个掌柜的一直盯着咱们!”
乔晚眸色凝重。
这么呆着不是长久之计,好在赖嬷嬷被救了出来。
公孙若安、沈心瑶、乔舒逸。。。
她双拳紧握着,指节泛白,紧咬的牙关似是极力隐忍着。
“小姐。。。”
俩丫鬟坐在旁边,满眼担忧。
公孙若安的话犹在耳边,就连她们都恨不得上去撕了那人。
更不用说小姐了。
“我想带她的人头回去,祭奠母亲!”
乔晚淡淡地说着,声音很轻很轻。
虽然她至今不知道母亲葬在哪里,但总归是在京城。
不过,照着这些人的狠毒,说不定。。。
乔晚不敢想,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已经快要烧掉的脑袋冷静下来。
“小姐,不妨今夜我跟青额杀回去!”
青峰主动请缨,虽然公孙府上家底殷实,来路还不清楚。
可就凭着那些护卫的三脚猫功夫,他们二人合力,说不定还真能成事!
“不可!”
“公孙明月看着和善,可是能做到这样家大业大的份上,岂会是什么普通人?”
“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赖嬷嬷身体不能长途跋涉,不妨先将养几日,周围打听下情况,再做打算!
京城。
沈心瑶刚刚收到一封密信,正斜靠在软榻上准备打开。
小红面无表情站在一旁,余光却一直瞟在信上。
在柴房关了四五天,她的眼窝凹陷,眼下的乌青像是熊猫一样,隔着老远都很显眼。
这次沈氏没有虐待她,只是关了几日。
小红想着,许是因为乔雨泽没有大事儿,不然就那疯婆子的狠毒劲儿。
自己就不止脱层皮那么简单了!
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从背面看,寥寥几个字。
可沈心瑶看完,脸色却骤然沉了下来,眼中带着恐慌。
惊惧程度甚至堪比少爷疯了那日。
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你看什么?”
沈心瑶抬眸功夫,正好对上小红探究的眼神。
“奴婢看夫人脸色不太好,不知是否要请大夫?”
她如今已经练就了一身圆谎的好功夫,加上沈氏无人可用,很多事情只能依赖她办,是以便没再怀疑她,只是将信放在一旁的烛火上燃尽。
书房。
乔舒逸刚刚接到二皇子传信,南方由于前段时间的暴雨,粮食大量减产,有的地方甚至颗粒无收。
陛下为杜绝今后的这种情况,造千世之功,计划在南方改良梯田,修建鱼塘。
可眼下朝廷国库空虚,若是此时捐赠银钱支援,说不定圣上会既往不咎,重新启用他!
乔舒逸心里盘算着密室中的财物,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笑意。
“老爷!”
“老爷!不好了!”
沈心瑶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二话不说冲到乔舒逸面前。
后者不悦,可见她神色慌乱,心底也有些不安。
“你们先出去吧!”
侍奉的小厮赶忙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
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男人沉着脸。
“什么事儿,说吧!”
沈心瑶呼吸急促,像是吓坏了。
“老爷,那边来信儿,说赖嬷嬷被乔晚救了下来,正在公孙明月府上养伤!”
“什么!”
男人咯噔一下,这两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
赖嬷嬷不必说,当年还是自己点头让她回乡。
可她不是应该早就死了么?竟然还活着?
公孙明月,听说此人重伤难愈,怎么还能出来蹦跶?
他跟乔晚又是什么时候搭上线儿的?
“老爷,当年的事情,其他人都已经处理了,眼下不知道公孙明月是不是。。。”
若是他知道当年真相,执意要替那贱人娘讨回公道,这可如何是好?
乔舒逸凶狠的眸子瞪了她一眼。
“乔晚不是死了么?而且,他算个什么东西,又凭什么报仇?”
沈心瑶被他骇人的气势惊得连后退两步,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若是他知道自己也有点儿产业,会不会下场跟那贱人一样?
女人惊魂未定,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仍旧局促不安,一点儿没有注意到角落的小红。
她失魂似的挪着步子,还没走到自己院子,迎面碰上乔阮。
“母亲,你怎么了?”
她握着对方微凉的手,清楚的感受到指尖的颤抖。
“没,没事,前两日光惦记着雨泽考试,可能一考完松快下来,人就恍恍惚惚的!”
乔阮注视着母亲的神色,七分怀疑,三分不解。
雨泽不是说考得不错?而且考完了也不愿荒废学业,执意返回书院读书。
积极上进,这不挺好的?有什么可恍惚的?
心里想着,脸上却未露出半分。
“原来是这样,那母亲好好休息,不打扰了!”
自从上回从护国寺回来,乔阮伤好了之后,对全家人的态度都冷冷淡淡的。
也就沈心瑶能跟她说上几句话,乔舒逸甚至都不敢见她。
那日满身血污,蓬发垢面的场景,实在太骇人了,至今无法忘怀。
她看着母亲一步一顿的背影,眸子阴沉下来。
过几日,李云琼约了几个京城贵女去城外村子救济灾民,据说二皇子、李向阳也会去。
想到将要谋面的男人,乔阮眼里透着屈辱不甘。
看我怎么撕下你的羊皮!
同安镇,同福客栈。
赖嬷嬷已经睡下了,乔晚几人聚在一起,各自说着今天查到的消息。
“小姐,看不出来,这个公孙明月产业竟然这么多!”
“周围商铺十有八九都是他的!”
“更夸张的是,大家都说,他是一夜之间起家的,私下有的商贩都叫他钱先生!”
。。。
乔晚听着,心情沉重,疑虑也越来越深。
二十年前,一夜之间起家?
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酒铺、果子铺?
自己在京中有两家铺子,经历过开业前的种种。
深知做买卖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可他竟然能做到这么大的摊子,这得需要多大的银子支撑?
得有多硬的后台才能摆平暗地里的手脚,昌隆至今?
“他开铺子之前是什么出身?家里做什么的?”
几人摇了摇头,皱着眉头。
“我问了一些老人儿,他们也不知道。”
“坊间传闻,这个公孙老爷是挖到了宝藏,一夜暴富,这才干起经商的买卖。”
“再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乔晚低着头,串联着脑海中的信息。
他,是否跟乔舒逸一样,靠着母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