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谏霆莫名其妙的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出一个视频。
正是刚才顾屿舟失控，推搡护士的偷拍视频。
视频标题扎眼——“某集团公子哥医院医闹，暴力推搡医护人员！”
评论区已经炸了，骂声一片。
“你看看你搞出来的事！”
顾谏霆脸色铁青，事情竟然闹成这样。
这时顾屿舟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都不看直接挂断。
但紧接着铃声又响起来，颇有不接誓不罢休的架势。
庄思媛不安地绞着手指，声音有点抖：“屿舟，要不接一下吧？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
顾屿舟看她小心的样子，还是压下火，不耐烦地接了：“谁啊。”
对面传来冰冷的公式化女声：“请问是顾屿舟先生吗？我是羽西品牌方的负责人。”
顾屿舟眉皱更紧，语气恶劣：“有话快说！”
对方好像被噎了一下，立马恢复公事公办的态度。
“顾屿舟先生，关于我们品牌和贵方的合作，现在要解约了。”
顾屿舟愣了，没反应过来。
“解什么约？我昨晚直播卖了多少货？给你们赚多少钱？”
女声像听到笑话，语气中带着嘲讽。
“顾屿舟先生，您可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吧？”
“因为您和顾建兵先生的负面新闻，已经严重影响我们品牌声誉，现在网上都在抵制你们的产品，直播卖出去的货退了一大堆。”
“之前卖的，消费者也在闹退款，您知道给我们公司造成多大损失吗？”
对方语气严厉，像刀子一样扎在顾屿舟心上。
“你……”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所以，我们品牌方决定单方面终止合作，请顾屿舟先生尽快处理解约，赔偿违约金。”
“不然，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要么解约赔钱，要么法庭见。”
对方很强硬，没留余地，直接下了通牒。
顾屿舟还想说什么，顾谏霆从他手里夺过手机，尽量保持语气平静。
“您好，我是顾屿舟的弟弟顾谏霆，现在情况特殊，不太方便细说。”
“能不能麻烦您明天下午六点前，让我们和您对接，商量解约的事？”
那边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很多。
“好吧，希望顾建兵先生明天下午六点前联系我们，不然，我们就不等了，直接走法律程序。”
顾谏霆跟对方又客套两句后才挂了电话，还没等他喘口气，顾屿舟的手机又响了。
又是品牌方解约的电话。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顾屿舟夺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墙倒众人推，真他妈现实！”
顾谏霆脸色阴沉，冷冷瞥了他一眼，低声警告：“顾屿舟，如果明天头条再出现关于你的负面新闻，最好给我冷静点！”
庄思媛小心拉着顾屿舟的衣角，声音中带着哭腔：“屿舟，别这样，别吓妈妈……”
顾谏霆没理会两人，走到椅子边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要解约的品牌名单，看合同条款，算违约金。
顾屿舟像泄了气，颓然坐在椅子上，声音沙哑：“要……要赔多少钱？”
顾谏霆头也没抬，手指飞快敲着键盘，平静得有点冷酷：“还没算清，大概……小几百万吧。”
顾屿舟像被雷劈了，声音尖锐，带着绝望。
“几……几百万？”
“哪来那么多钱赔？公司账上根本没这么多钱！”
顾谏霆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抬头看她，眼神失望。
“顾屿舟，我早就说过，别去打扰顾景夏，别想从她身上捞钱！”
“别造谣，别直播带货，你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满意了？！”
他越说声音越高，压着的火气爆发出来。
顾屿舟被指责激怒，也跳起来，指着他鼻子吼：“你他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马后炮谁不会放？，就你顾谏霆清高，就你是圣人！”
顾谏霆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眼睛要喷火。
“我大学毕业，自己工作，没靠家里一分钱！公司破产是谁帮你算账，是谁帮你补窟窿，现在出事要赔钱，又是谁在帮你算损失，你现在跟我说我清高？！”
顾屿舟被吼得没话，知道自己理亏，但大哥面子让他低不下头。
“我是你大哥！我说你两句怎么了，管教弟弟，天经地义！”
眼看兄弟俩要打起来，庄思媛吓坏了，尖叫一声，冲上去，拼命拉开他们。
护士快步走出来，打破了这份紧张，看着他们急声催促。
“家属，先去缴医药费。”
顾谏霆接过护士递来的医药费账单，皱了下眉毛，把账单递给旁边的顾屿舟。
“屿舟，医药费几千，你先垫一下。”
他尽量平静地说，不想再吵。
顾屿舟接过账单，眼神闪烁，半天说不出话。
顾谏霆看他不对劲，疑惑地问。
“怎么了？”
“你直播不是收了不少打赏吗？听说几十万呢，先拿出来急用，赔偿金再想办法。”
庄思媛也期盼地看着顾屿舟，抓住他的胳膊，神色哀求。
“屿舟，先救你爸，钱的事以后再说。”
面对两人的表情，顾屿舟脸色更难看，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他一咬牙，像是下定决心。
“钱…花完了。”
庄思媛和顾谏霆都愣住，不敢相信。
“花完了？几十万，一两天花完？”
顾谏霆声音提高，语气难以置信。
几十万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顾屿舟支吾着，躲闪眼神。
在两人追问下，才吞吞吐吐说自己给女主播打赏了三十万，还约了人周六酒店见面。
庄思媛听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哭了出来。
她一直知道顾屿舟不负责任，没想到这么荒唐，完全不顾家里困境。
顾谏霆不死心，继续他。
“那剩下的二十万呢？总不会也花完了吧？”
顾屿舟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顾谏霆。
“剩下的钱…我……我买车了。”
顾谏霆简直要气笑了，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顾屿舟好像也觉得理亏，声音更小了。
“车…车是男人的面子嘛。”
“而且今天上午我把剩下的钱都取了，联系了人，订了辆玛莎拉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