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惊，惶恐地往左右挪了两步。
无论在哪个年代，早恋都是大事。
顾敏所在的高中是市里重点，一旦发现早恋，轻则通报批评，重则开除学籍。
韩慧被吓得瑟瑟发抖，红着眼眶抽搐。
“你说什么呢？我和严舟清清白白，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们？”
“顾敏，你看看她做的好事，你们家就是这种家教？”
顾敏咬着嘴唇，眼眶也红了。
姜月影挡在她前面，学着韩慧的语气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只是看你们眉目传情十分亲密，判断错了而已。”
“你！”
“对了，你们刚才说羊毛衫是吧？前两天逛商场是看见上了新款，一件最少五六十呢，我也挺喜欢的，小敏，回去我就跟你哥说，让他给咱们买两件。”
顾敏愣愣地点头。
她刚才还想给严舟凑钱买的，现在听到价格，吓了一跳。
妈妈现在是半退休的状态，每个月也才三十块钱。
一件羊毛衫竟然比妈妈的工资都高！
韩慧咬着唇，一脸不甘心地瞪着姜月影。
整个学校都知道顾敏仗着长得漂亮，家庭又好，对严舟死缠烂打，更是大把地花钱。
平时只要多说两句，她连旁人的份也会一起准备。
小到瓜子花生大白兔，大到衣服鞋子。
韩慧本来以为这次又能像之前那样，能从她手里弄到一件羊毛衫，谁知突然杀出了这个女的。
韩慧用可怜的口吻说道：“阿舟，既然顾敏不愿意买，那就算了，我们也别强人所难。”
“虽然我身上钱不够，但我会努力给你存钱，大不了不办生日宴了。”
严舟刚被感动到，就听到旁边传来嗤笑。
“听你这意思，是想让我家小敏给你们买东西咯？”
“不对啊，刚才你们还一副嫌弃样，信誓旦旦地说不要我妹妹的东西，现在怎么又换了嘴脸，好像不买是我们错啊？”
韩慧刚要说话，又被姜月影快速打断。
“还有，我们非亲非故的，我妹妹凭什么给你们花钱？你们又凭什么说的理直气壮，花的心安理得？”
韩慧被她的三连问羞的面红耳赤，心里发慌。
严舟的脸也红了，他虽然只有十六岁，可也是男孩子，天生就要面子。
他恶狠狠地瞪着顾敏，冷声开口：“这些话是你想说的吧？自己不方便，就找了个人帮你说出口。”
“不是，我没有。”
“没有才怪！顾敏你给我记住了，不是我严舟要你的东西，是你巴巴地上杆子给我送，我不想被人看见我们拉拉扯扯，才逼不得已收下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对顾敏指指点点。
说她小小年纪就追着男人跑，不知羞。
这一幕，和以前的画面无限重叠。
姜月影气的胸口疼，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平复心情。
碍于身份，她不好给他们两耳光，但是姜月影嘴上也没客气。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就是仗着小敏欣赏你，才肆意挥霍小敏的好心。”
“嘴上说着不会要她的东西，真给你们了，哪次不是巴巴地收起来？刚才不还想穿着羊毛衫过生日宴吗？怎么，别人的东西就这么好用啊？”
“我给狗一根骨头，它们还会摇着尾巴感谢我，你们拿了东西还要羞辱人，真以为你是人民币，谁都无条件地爱你啊？”
严舟被气的脸色发紫，破口大骂：“泼妇！你们全家都是泼妇！”
“顾敏，你们家的教养是被狗吃了吗？纵容这种泼妇骂我，道歉！马上下跪道歉！”
顾敏现在也被气的不轻。
她虽然挺喜欢严舟的，可她也不是傻子，以前她就觉得哪里不对了，只是没人点破那层窗户纸，她也不明白到底哪儿不对。
今天听了姜月影一番话，她恍然大悟。
严舟和韩慧，不就是仗着她的喜欢，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地找她要东西。
后面又随意贬低，说她用钱买友谊。
顾敏咬着牙，冲过去朝严舟脸上甩了一巴掌。
这一下把大家都惊呆了，严舟捂着脸不可置信：“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顾家的家教怎么了？我们真诚待人，行得端做得正，你有什么脸骂我家没家教？”
“姓严的，刚开始我见你每天两个冷馒头可怜，就让妈多做一份带给你，后来看你在画画上有天赋，又是给你买笔又是买颜料的，你收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没家教了？”
“还有你！”
顾敏看韩慧是女孩子，才没给她一巴掌，实际心里恨极了她。
“我不就是成绩比你差一点吗，你有什么可拽的，花我钱的时候怎么不拽了！”
韩慧呜呜地哭着，用手捂着脸，可怜兮兮地叫道：“我什么时候花你的钱了？不带这样冤枉人的。”
“没花吗？你左手的石榴串都是我掏钱买的！”
她赶忙放下手，用袖子挡住了手串。
围观的人群也发出啧啧的声音。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没想到心眼这么多。”
“这么小就会利用关系捞好处，前途无量哦！”
韩慧朝他们哭喊：“没有，我没有，这些都是她自愿的，又没人逼她！”
“是哦，自愿的当然没话说，但是得了好处还卖乖就是你的不对了！”
“斗米恩升米愁，老一辈人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严舟已经快被大家的拓沫星子淹死了。
倒韩慧心智还算成熟，她立刻站出来，脸上三分委屈三分倔强，还有一些清高地朝顾敏昂起头。
“顾敏，你不就仗着家里有钱耀武扬威吗？学生以学习为己任，你比不上我，严舟不喜欢你，这是事实！”
话赶话地到了这份上，顾敏也不能输了气势。
“笑话，我不如你？我爸是教授，我哥是副高级工程师，我们全家的脑子都好着呢，我会不如你？”
“是吗？那期末考试比一下？你要输了，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我和严舟道歉！”
“比就比！我要输了，你就把这些年从我手里拿走的东西折现还给我！”
姜月影在旁听着，也觉得扬眉吐气了：“小敏有骨气，嫂子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