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允晏和上官楚玉刚开始闭关的那段时间，鹿言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止他不习惯，白宛翎也不习惯。
所以两人经常在院子里喝茶喝着喝着莫名沉默了。
而后两人就会齐齐叹气。
不过，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楚允晏和上官楚玉闭关的一个月后，顾凌寒也准备闭关了，但在那之前他见了鹿言一面。
“灵剑？”鹿言看着桌案上被放着的通体碧绿的剑，很是诧异的说：“小师叔您为什么会突然想着要给我一柄灵剑？”
顾凌寒懒懒散散地撑着脑袋，手里把玩着个空了的白玉瓷杯，他稍稍抬眼看了鹿言一眼，说：“碧落是师祖的灵剑，前些日子它忽然在灵剑谷现世了，我就捡回来了给他找个主人。它可不是一般的灵剑，论品阶是七阶金字的法宝，而且它认主护主，比起一般的灵剑来说它对主人的条件更为苛刻。”
“啊？”鹿言更加不明白了，这种听起来就很牛逼，而且有奇奇怪怪设定的东西，不应该留给男主吗？
“可我不修道，这剑给我也用不上，师叔怎么不给上官师弟？”鹿言没忍住，追问道。
“我说了碧落认主，他挑选主人极为严苛。当年师祖飞升没带上它，由此它有了心结，只喜欢天赋高的，尤其是有神骨的。”顾凌寒淡淡的说着。
那就更应该给上官楚玉了！鹿言想。
这不就是男主标配吗？
鹿言这样想着还没说，顾凌寒主动开口道：“所以它一现世，我将它拔出，就想过给阿玉，但是……”
顾凌寒会管上官楚玉叫阿玉，白宛翎他们也有专门的爱称。
白宛翎是小翎，楚允晏是晏儿。
当然，他很少当着本人的面叫。
“但是？”鹿言好奇心起来了。
“但是阿玉自己有一柄在北疆雪原因为机缘获得的八阶金字灵剑，还有一定的意识，差一点就修出了剑灵。”顾凌寒给自己倒了杯酒，他说：“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两柄剑自行较量了一番，碧落输了，所以上官楚玉没有要它。”
鹿言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来。
好吧，看来还是男主更牛掰一点。
这剑还配不上。
“那也可以给……”鹿言还想替楚允晏争取一下，顾凌寒淡淡的打断他：“碧落看不上晏儿，嫌弃他是半魔，晏儿也不喜欢碧落，双方谁也不要谁，很难建立起默契，不适合凑在一处。”
好吧，反派也不愧是反派。
鹿言汗颜。
“那也不该给我呀，宗门里还有那么多优秀的弟子，怎么着都轮不到我吧？”鹿言又说。
“都试了一遍。”顾凌寒喝了一口酒说：“碧落高傲，一个都看不上，所以你是最后一个。”
鹿言：“……”
说的好像能看上我似的，我又不修道。
鹿言在心里忍不住腹诽。
“你试试吧，不成功就算了。反正它也闲置几百年了，也不差这么一年两年。”顾凌寒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
鹿言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还是开口问了：“直接上手拔就行了吗？”
顾凌寒点头：“这剑鞘乃是特别材质做成的，碧落若是认你，它便会出鞘。”
鹿言看着那柄通体碧绿的剑，犹豫着伸出了手，他的手刚放在剑柄上，碧落就发出了嗡鸣。
鹿言还以为自己惹恼了这柄剑，吓得连忙缩回手。
顾凌寒挑眉，像是有些惊喜，他道：“碧落似乎很喜欢你。”
“啊？”鹿言呆住了。
有没有搞错？他只是个炮灰而已，怎么还给他配了把剑？他又不修道！
等等，难道他要替原主逆天改命了？！
这么热血？！
难道自己才是传说中的龙傲天？！
“果然是因为你有神骨的原因吧。”顾凌寒说着又催促道：“你再把手放上去试试。”
鹿言心中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激动，慢吞吞的伸手抚摸上了碧落的剑身。
只听见嗡的一声，碧落自己出了鞘悬浮在鹿言面前。
鹿言：“！”
真的要认他为主吗？他不会真的要替原主改命吧？
“果然，碧落很喜欢你。”顾凌寒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有了一丝笑意，他道：“几百年了，自从师祖飞升之后，它就再也没有出过鞘，谁知这一个月就出鞘了三次。”
“三次？”鹿言讶异地问，上官楚玉一次自己一次，还有一次哪来的？
“为了揍晏儿出过一次鞘。”顾凌寒像是看出了他的不解，主动解释道。
鹿言：“……”
果然，楚允晏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嘴毒小孩，把一柄剑都惹生气了。
“师叔碧落给我不好吧？毕竟我不修道，没有灵力，也不知道怎么操控它，它跟着我不就埋没了吗？”鹿言思前想后还是劝道。
“无妨，把手伸出来。”顾凌寒说。
鹿言不解，但还是听话的把手伸了出去。
顾凌寒过他的手，在他手腕处不知画了什么，忽地碧落变作了一缕绿光，钻进了他的手腕里，在他手腕处，形成了一个绿色的剑形标志。
“好了，现在不用担心了，你想让它出来的时候在心里默念就好了，想让它进来也一样。这样勉强算是能操控它了吧？”顾凌寒说着看鹿言还想反驳什么，接着说：“一柄剑轻易不会易主，碧落既然认了你，它便不会轻易改变心意。”
“而且碧落有灵，它会自主护主，你以后遇到危险，它也会出鞘保护你。”顾凌寒继续说：“有了碧落，日后你就不用消耗那么多的法宝来自保了。”
鹿言原本还不太好意思收下，到后面已经完全动摇了，于是腆着脸笑了笑：“好吧，那熹儿就谢过师叔了。”
“不必谢我，是碧落选了你。”顾凌寒继续喝酒，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鹿言嘿嘿一笑，而后忽地想起来郭师伯今日也有事叫他过去，他刚要和顾凌寒告辞，顾凌寒喝了几杯酒忽然叫他：“熹儿。”
鹿言应：“怎么了？师叔。”
“你可有心上人？”顾凌寒垂眼看着再次被斟满的酒杯，问道。
鹿言歪头想了想，而后摇头：“暂且还没有。”
“你觉得……”顾凌寒顿了顿，鹿言看着他这架势，就知道顾凌寒可能要给自己说亲，连忙说：“我只把宛翎当妹妹的，没有别的心思。”
“晏儿怎么样？”顾凌寒与他同时开口。
“啊？”鹿言懵了。
顾凌寒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谁怎么样？楚允晏？！
“师叔……”鹿言表情一言难尽，顾凌寒显然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合适，非常之生硬的找补：“阿玉呢？他又怎么样？”
鹿言：“……”
虽然自己平日总是花枝招展的像个大小姐，但是自己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的啊！顾凌寒是怎么把自己和楚允晏还有上官楚玉联系到一块去的？！
“我不是问你心上人的事，是问你他们人怎么样。”顾凌寒看鹿言的神情都空白了许久，又开口找补。
“哦，这样啊，吓死我了。”鹿言拍了拍胸口，终于松了一口气。
“楚允晏嘛，虽然心思重了点，但是其实只是内心太敏感了，像个孩子似的。虽然他本来就是哈哈哈……反正，人还不错，我还挺喜欢和他在一处的。”原来顾凌寒是在这民意调查来了，开口先问有没有心上人估计是怕自己喜欢白宛翎，影响判断吧。
顾凌寒闻言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上官楚玉嘛，人也不错。虽然平时正经又古板，但是讲义气有担当正义感爆棚，很适合当兄弟，我也挺喜欢和他在一处的。”鹿言说。
“这个也喜欢？”顾凌寒忽地插嘴。
“啊？”鹿言不懂，怎么这本小说里规定了一个人只能拥有一个朋友吗？为什么不能也喜欢？
“嗯，无事。”顾凌寒垂着，说：“你继续。”
“宛翎嘛，活泼可爱古灵精怪，虽然脾气爆了点，但是人非常好，我也……”鹿言还没说完，顾凌寒打断道：“我知晓了，你只是把他们当朋友？”
鹿言：“？”
不然呢？还能做什么？
“既是朋友，便要保持些分寸，莫要过了界限。”顾凌寒说着，特别叮嘱道：“尤其是晏儿……”
“师叔，您该不会又要我离楚允晏远点吧？”鹿言道。
顾凌寒不语。
鹿言鼓鼓腮，有些不满：“我不管他是什么魔族也好，天煞孤星也好，我是不会丢下他的。朋友就是朋友，怎么能因为……”
鹿言说着发现顾凌寒怔愣一瞬，而后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见顾凌寒笑了笑。
“倒也不怪你，更不怪他。”顾凌寒莫名其妙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
“什么？”鹿言不太懂。
“没什么，师叔要闭关了，熹儿可以回去了，我没什么想问的了。”顾凌寒摇摇头，眼眸很是温和。
鹿言哦了一声，起身与顾凌寒道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顾凌寒应该不会坑他，所以也没什么所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