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坐在床边,凝眸看着熟睡中的女子,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此刻刚经历过生育之苦,湿漉漉的汗水浸湿两侧的墨发,贴在脸颊两侧,可怜又虚弱的模样看得他心碎。
楚萧眼眶热热的,心头的怜惜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太后抱着孩子进来,看云朝夕躺在床上睡着,心知她是累坏了,“皇帝先出去吧,让贵妃好好休息。妇人生产就如同鬼门关前走一趟,往后你可得好好待她,若是贵妃受了委屈,哀家第一个不饶你。”
楚萧摇摇头,“朕在这里守着她,时候不早了,母后把孩子给朕,您先回去吧。”
太后也不勉强,她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也确实到点回去服药了,依依不舍地把孩子交到楚萧怀里就离开了。
孩子早已熟睡,楚萧将孩子放在云朝夕身边,守在母子俩身边,看着一大一小的睡颜,想到这个孩子流着他和夕儿共同的血脉,心里的满足就快要溢出来。
云朝夕是真的累了,无痛生子丸能让她感受不到生育之痛,可孩子也实打实地折腾了她一个时辰才出来,一生完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便睡到了天黑。
楚萧听见动静连忙从桌案上起身,将一封写好的圣旨交给刘公公,“拿着,明日朝堂上宣布。”
紧接着疾步走到内室,“夕儿你醒了,身子还痛吗?”
云朝夕莞尔,明亮清澈的眼中充满柔和的笑意,“臣妾好多了,皇上不必担忧。”
“孩子呢?臣妾还没来得及看看咱们的孩子。”
楚萧让奶娘将孩子抱来。
小皇子刚刚吃饱,又攥着小手沉沉睡去。
云朝夕目不转睛地看着孩子的小脸,从额头眉毛到眼睛鼻子,最后笑盈盈地得出结论,“孩子似乎更像臣妾呢。”
“朕也觉得他更像夕儿。”
“皇上给他起名字了吗?”
楚萧沉吟,“朕打算起名楚知宸,夕儿觉得如何?”
楚知宸,宸字有天穹之意,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威,楚萧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打算将这个孩子培养成下一任帝王。
“臣妾觉得很好,有皇上在,相信宸儿一定不会辜负皇上对他的期望。”
……
次日一早,楚萧先是在朝堂上公布了贵妃平安诞下皇子一事,满朝哗然,众大臣纷纷庆幸大楚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皇子!
就在此时,有八百里加急奏折送进宫里,原来是昨日西北常年干旱地区忽然久逢甘霖,西北一带三四座城池的百姓欢欣鼓舞。
昨日的一场大雨使种下的庄稼得以挽救,不至于暴晒枯死,知府大喜,连夜写了封奏折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告知这一情况。
西北的干旱一直是楚萧忧心的问题,这场雨缓解了西北亟待解决的问题,时间碰巧又是昨日。
云丞相立马站出来道,“皇上,昨日小皇子诞生,西北天降甘霖,真是我大楚之喜!小皇子今后必定能给我大楚带来福运!”
云丞相也是高兴坏了,心里立马开始想着怎么给外孙铺路,不管有的没的,只要是好事,这功劳就得安在他外孙身上才行!
云丞相说的正是楚萧所想,“不错,朕亦以为然!所以今日朝堂上朕还有一事宣布!刘泉,宣旨!”
刘公公便站出来,宣读昨日楚萧写好的诏书。
封昭贵妃云朝夕为皇后,封小皇子楚知宸为太子。
众臣纷纷说起喜庆的场面话,无一不满的。反正皇帝后宫就剩贵妃一人了,不封她为皇后还能封谁?再说了,贵妃家世也足够高,足以匹配皇后之位。
至于小皇子,现在是满朝大臣心目中的团宠,皇帝就一个儿子,不立他为太子立谁?
圣旨一下,礼部便开始忙碌起来,先前早就得了皇帝的吩咐准备封后大典,该准备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好了,剩下的准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个月后,云朝夕出了月子,便开始学习皇后需要学的礼仪,包括封后大典的流程以及进行皇家祭祀需要的礼仪和流程。
云朝夕忙碌得很,白天要学这学那,小知宸也很黏她,晚上还要哄他睡觉,乳母哄他不管用,半夜醒来要是发现自己一个人,哭得整个殿都能听见,每天晚上非要云朝夕亲自哄着才睡。
楚萧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皇家就是破规矩多!他让云朝夕不用再学,到时候仪式上跟着他走就行,没必要浪费心神学这些一年用不到几次的规矩和礼仪。
云朝夕却不同意,还是坚持学一些,跟楚萧保证了好几次不会让自己累到,楚萧才同意。
此外,楚萧还尝试着自己哄睡小崽子,结果小崽子一点不听他的,哄半天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新奇地盯着自己的父皇,嘴巴咧开傻笑。
楚萧无奈,对这小崽子实在束手无策。
最后他把小崽子放在他和云朝夕中间,让云朝夕安心睡,他一边轻拍着孩子的小屁股,一边哄睡。小知宸鼻尖闻到娘亲身上熟悉的香香暖暖的味道,虽然哼唱小曲儿的声音不似娘亲温柔动听,但他还是勉强接受了,小鼻子动了动,贴在云朝夕怀里闭眼睛睡着了。
一连几天都是这么睡。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久了,看着熟睡的儿子,楚萧便渐渐开始对这小崽子有意见了。
他还以为夕儿出了月子,他们能好好过一段愉快的夫妻生活,没想到这崽子这么难缠,连睡觉都要横插到他们中间。
一时间幽怨不已。
云朝夕也知道楚萧憋狠了。
她查出怀孕后,整个孕期楚萧都没敢过分,只有那次做了噩梦火气难消来了一次,其他时间都是亲亲抱抱,最多就是用他口中的办法抒解。
趁着儿子熟睡,她半俯身凑到楚萧耳边,小声道,“皇上再忍忍,等宸儿大点了就让他去偏殿自己睡。”
温热的气音拂过楚萧的耳朵,痒痒的,让楚萧本就不安分的心思更是心猿意马。
“等多久?朕算是知道了,这崽子是不可能愿意自己睡的。”楚萧幽怨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