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向永和宫递牌子,爷和福晋明早过去请安。”从景仁宫用完午膳后胤禛牵着温婉的手慢慢走回去。
突然手中一阵僵硬,胤禛疑惑的转头看向温婉,“怎么了?”
“爷,妾身刚刚想起一事,有些出神了。”温婉垂眸说道。
胤禛轻轻捏了下她的手,“何事能让福晋如此失神?莫不是有什么瞒着爷?”温婉忙摇头,“妾身哪敢瞒着爷。只是方才想到明日去给慎嫔娘娘请安,不知准备些什么物件才合适。毕竟许久未曾前去尽孝,此次定要周全些。”
胤禛听了这话,神色稍缓,“福晋有心了,这方面福晋向来做得极好,爷自是信得过你。”温婉微微福身,“多谢爷信任,妾身定会精心准备。”
二人回府之后,温婉便着手安排起来。“福晋,为什么不告诉爷,慎嫔蹉跎您呢?”温婉摇摇头,“有些事不该我自己说。”他得从别人那里听到才够真实。尤其是他所谓的自己人。
“说吧,爷不在宫中,福晋发生何事?”许嬷嬷跪了下来,眼眶泛红,“老奴无能,没能护得主子周全。”胤禛闻言惊异道“到底怎么了?”
原来五月慎嫔就解了禁足,安分半月后越想越气。这时身边人提起四阿哥后院只生了三个格格,嫡福晋还没有喜事。顿时心念一起就传召了温婉。
“福晋,慎嫔来者不善,咱们要不要找皇贵妃娘娘求救啊?”白芷胆子本就不大,慎嫔这一出让她想起了几个月前那场大清洗。怕慎嫔为难自家主子。
“不行,慎嫔什么都没做,此时求救只会加深矛盾。”更何况这本就是温婉想要的。“嬷嬷,明日你随我前去,白芷等我们出发满两个时辰后要是还没回来你让进宝去景仁宫找皇贵妃娘娘,他腿脚快。”
“奴婢领命。”为了主子,我一定会让进宝拼了命的跑。
“慎嫔准备好了吗。上一世的今日你让我的弘晖早产伤了身子,让我没能再诞下子嗣,让我弘晖早夭。这一笔一笔我都要讨回来。”温婉遥望着永和宫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
“....夏云嬷嬷说慎嫔娘娘未起身让福晋站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进了门又说娘娘在梳妆不让入座又等了半个时辰…呜……
可怜福晋小日子来了人不舒服还吹了冷风,最后娘娘出来又说福晋侍候爷也有半年多怎么还没有身孕。
又说…又说……”许嬷嬷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胤禛,欲言又止。“说下去。”胤禛面色阴沉,“爷听着。”
许嬷嬷忙道:“又说爷没有为自家外祖说情,不……不孝,此事若传扬出去了,难免落人口舌,有损爷的名声。”
胤禛冷哼一声,“好一个不孝。”说完,胤禛眼神中的寒意更甚。
许嬷嬷擦了下眼泪继续说到:“福晋听后跪下哭诉此事爷怎么能管,皇上旨意已下,岂能违背旨意。
最后福晋被罚跪下二个时辰。还好皇贵妃娘娘及时赶到救了福晋。
只是福晋回来后就病了,太医说…说福晋小日子里吹冷风寒气入体伤了身子,得好好调养一年,否则与子嗣有碍。”说到这许嬷嬷泣不成声,“奴婢该死,该死。”
“与子嗣有碍!”胤禛闻言怒火中烧。这就是爷的额娘啊!见不得爷好吗?
“最后皇额娘怎么处理的?”胤禛冷声问道。
“皇贵妃娘娘罚了慎嫔娘娘禁足一个月,其他人都封了口。此事福晋还不知道。皇贵妃娘娘说不能说。”
“回去吧。”许嬷嬷起身行礼退下。留下胤禛一人坐于案桌前沉思。
“胤禛,这就受不了吗?这怎么行。我还没开始发力呢。
通知我们的人,明日加重剂量。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听完兰花传来的消息,温婉转身吩咐道。白薇福身应是。
弘晖再等等,额娘会给你最好的。你阿玛的偏爱,同胞的兄弟,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们……都会有的。”温婉抚摸着肚子暗自说道。
翌日,胤禛带着温婉前往永和宫。
“等会一切交给爷。不用怕。”进入永和宫,慎嫔正慵懒地靠在榻上。见胤禛携温婉前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哟,四阿哥今日怎有空来我这小破地方。”慎嫔阴阳怪气地说道,目光却像刀子般刮向温婉。
胤禛上前一步,微微拱手:“给慎母嫔请安,一是携福晋过来请安,二是就之前的事给您说法。皇阿玛旨意已下无人敢违背。慎母嫔难道敢抗旨吗?”
慎嫔脸色一变,尖声道:“我是你额娘!你就是这样跟本宫说话的吗?”慎母嫔!又是慎母嫔。这三个字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慎嫔站起来指着胤禛就开骂。
胤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沉声道:“儿臣知道是您生了我,但自我记事起,便是皇额娘照顾我、疼爱我,她才更似我的母亲。”
慎嫔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说那女人比我更像你额娘?她不过是个抢夺别人孩子的贱人罢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温婉缓缓开口:“慎嫔娘娘此言差矣,皇上将四阿哥交于皇贵妃抚养,自是看重皇贵妃的贤德。而且这么多年,皇贵妃视四阿哥如己出,悉心教导,此恩此情,四阿哥怎能辜负?”
慎嫔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打温婉,胤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您莫要撒泼,若是传出去,只会让人看笑话,您也别想再争宠了。”
慎嫔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一对狗男女,竟敢如此对我。”胤禛面无表情地甩开慎嫔的手,冷声道:“慎嫔娘娘还请自重。”
就在此时,十四阿哥匆匆赶来,听到了慎嫔的哭诉,顿时怒气冲冲进来,“四哥,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的生母吗?你不孝!”胤禛抬眼看向十四阿哥,眼神平静如水,“十四弟,莫要听她片面之词。自我儿时起,皇额娘对我百般呵护,而她又何时尽过生母之责?”
十四阿哥一时语塞,转头看向慎嫔。慎嫔见状忙哭喊道:“十四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他如今这般忤逆于我。”十四阿哥面露犹豫之色,毕竟他知晓这些年的实情。
温婉走上前福身行礼后道:“十四阿哥,四阿哥并非无情之人,只是养育之恩重如山。”十四阿哥皱眉沉思片刻,对着胤禛道:“不管额娘做了什么,她都是你生母,你就是不能忤逆!”
胤禛冷笑一声,“十四弟,你只知生母之恩,却不知养育之情。这些年来,慎母嫔对我如何,众人皆可见。她虽生我,却未曾养我,如今反倒指责于我,这又是何道理?”十四阿哥涨红了脸,争辩道:“可她毕竟给了你生命,血浓于水啊。”
胤禛向前一步,目光灼灼,“若仅仅因为生育便可肆意妄为,那这世间伦理岂不乱套?当年她将我给皇额娘的时候可有念及我是她亲生骨肉?”十四阿哥被问得哑口无言。
慎嫔见状大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胤禛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你现在说出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这时,皇帝身边的太监前来宣旨:“圣上有旨,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再挑起事端,违者严惩。”众人听闻纷纷下跪接旨,这场风波才暂时平息下来,但几人之间的心结却并未解开。
胤禛牵起温婉的手,转身离开。出了永和宫,温婉轻轻拍了拍胤禛的手:“爷,今日之举怕是会招来更多怨恨。”胤禛冷笑道:“无妨,爷自会护着你。”
没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宫中举办盛宴。御花园中张灯结彩,明月高悬。王公大臣女眷、各宫妃嫔、皇子公主皆盛装出席。阿哥所里温婉让人置办了一桌宴席让索绰罗氏带着格格们过中秋。二格格三格格还小只有布尔和跟在温婉身旁,乖巧懂事。
大殿之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女们身着华丽霓裳翩翩起舞,彩带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桌上摆满珍馐佳肴,散发着诱人香气。果盘中的水果个个饱满圆润,好似珍珠。
众妃嫔笑语盈盈,彼此交谈着。有的谈论着近日新得的绫罗绸缎,有的分享着养颜秘方。皇子们则或把酒言欢,或低声讨论朝堂之事。公主们乖巧地坐在一旁,欣赏着歌舞。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时而看看歌舞,时而与身旁的皇贵妃低语几句。
胤禛神色淡然,温婉则低眉顺眼逗着怀中的布尔和。周围的人悄悄打量议论。但胤禛仿若未见,只静静陪着妻子爱女品尝美食,观赏歌舞,仿佛这热闹喧嚣的宴会中只有他们三人的宁静世界。
就在此时,皇贵妃娘娘派人送来了一盘精致的糕点。那糕点制作精美,上面还点缀着可食用的花朵。温婉笑着接过,取了一小块喂给布尔和。
布尔和吃得满嘴都是糕屑,模样甚是可爱,引得胤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婉又看向远处的觉罗氏对她点头,示意自己无事,别担心。
然而,旁边的慎嫔却冷哼一声:“不过是些小恩小惠,就把你们哄得这么开心。”温婉听了并不气恼,只是浅笑道:“慎嫔娘娘说笑了,这不过是大家共享天伦之乐罢了。”慎嫔正欲反驳,皇帝却开了口:“今日中秋,朕希望看到的是阖家欢乐,莫要再生事端。”慎嫔只得作罢。
胤禛握紧了温婉的手,似在安慰她。而后,随着一阵悠扬的乐曲响起,一群孩童跑进来表演节目,众人的目光便都被吸引过去,方才的小小不愉快也渐渐消散。
等歌舞退下,康熙对着众人举杯,朗声道:“此次出征,众爱卿皆出了力,朕心中有数。”众人连忙起身恭顺地说道:“陛下圣明,此乃臣等分内之事。”康熙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坐下,接着说:“朕特命李德全前来宣旨,以表朕之嘉奖。”
李德全恭敬地走上前,展开圣旨宣读:“今次出征,诸将士奋勇杀敌,后方筹备之人亦尽心尽力。朕心甚悦,赏银千两予各有功之家,另赐良田百亩于军中功绩卓绝者……”众人听得面露喜色,纷纷跪地高呼万岁。
唯有慎嫔暗自咬牙,她本想借机挑起事端打压温婉一家,没想到被皇帝轻易化解。如今众人皆得赏赐,自己却毫无所获,反倒失了圣心。
她不甘心地看了眼温婉,只见温婉一脸恬淡地听着圣旨,布尔和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周围人的动作。
李德全念完对大臣及将士的赏赐后,话锋一转:“今有皇子数人,自幼聪慧好学,朕亦有所嘉奖。大阿哥胤禔,随朕出征之时尽显英勇,封直郡王;三阿哥胤祉,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封诚郡王;四阿哥胤禛,行事沉稳,此次出征后勤之事处理得当,封贝勒……”众皇子纷纷谢恩。
此时慎嫔眼珠一转,轻声对身旁宫女吩咐几句。那宫女悄悄走到前面,故意撞了一下正在领赏的四阿哥身边的小太监,使得托盘上的赏赐掉落一地。
慎嫔立马站起,尖声喊道:“四阿哥,这可是皇上恩赐,如此不敬可是大罪。”胤禛脸色一变,正要解释。康熙却摆了摆手道:“不过是意外,重新整理便是。”慎嫔还想再说,康熙眼神一冷:“慎嫔,莫要再无理取闹。”慎嫔吓得赶忙低头。
康熙继续封赏其他皇子,而胤禛看向温婉,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满是庆幸。
宣旨完毕后,康熙又道:“愿朕之臣民同心同德,保我大清昌盛繁荣。”宴会继续,众人欢声笑语。
宴会临近亥时才结束,布尔和早已睡着。“给爷抱吧,你都抱很久了,手应该酸了。”胤禛接过温婉手中的布尔和,抱在怀里往阿哥所走去。到了门口索绰罗氏已经在这里等候已久。
索绰罗氏恭敬地说道:“爷、福晋辛苦了,妾身带布尔和回去。”温婉轻轻一笑:“爷送过去吧,别转手惊醒她。”
胤禛随索绰罗氏去了繁院进了屋,胤禛抱着布尔和轻轻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索绰罗氏坐到床边,轻抚布尔和的小脸,眼中满是慈爱。
这时,顺心端着茶进来,索绰罗氏递给胤禛一杯,并说道:“爷,可要安排洗漱了。”胤禛喝了口茶皱眉道:“今日十五爷去正院。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吧。”索绰罗氏点头称是。
再看了眼熟睡中的布尔和,胤禛放下手中茶水,转身向正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