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名七老八十,佝偻着背的老者出列,秦阳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住在武府的这三天时间里,秦阳可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想着和武灵儿生儿子。
而是十分密切关注京城各方动向。
他知道老者是谁。
严嵩此次请来的最大帮手。
三朝老臣,言官御史——魏长青!
号称能把活的说成死的,死的说成活的。
今天只要度过魏长青这一关,自己就算没事了。
看见魏长青出列,玄帝为秦阳捏了一把汗。
这个嘴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见秦阳盯着自己,却不搭腔,魏长青再度开口,声音沙哑,“秦王为何不说话?是觉得自己今天死罪难逃故而…”
不等他把话说话,秦阳打断道:“老逼登!别满嘴喷粪,听本王先说!”
老逼登?
听到秦阳对他的称呼,魏长青脸都气绿了。
想他三朝老臣,现如今更是统领整个御史台。
谁见他不得恭恭敬敬,尊称一声魏老?
秦阳这个毛都长齐的毛头小子,竟然称呼他为老逼登。
还骂他满嘴喷粪!
魏长青一下子就破防了,气的浑身颤抖。
玄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音。
也就只有秦阳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账玩意,敢这么对魏长青说话了。
“你,你……!本御史乃三朝老臣,你竟敢辱骂本御史!”
秦阳伸手挠挠脖子,然后举起手中打王鞭。
作势就要朝魏长青身上打过去。
吓的身边几位羽林军赶紧伸出胳膊阻拦。
秦阳喝道:“骂你老逼登,满嘴喷粪怎么了,难道你不是吗?三朝老臣怎么了?在这大玄,太极殿上,还不是陛下的臣子,你敢说自己不是吗?”
魏长青正要说话,谁知秦阳不给他机会,“在这太极殿上,凡大臣出列说话者,首先得向陛下行礼,你这老逼登倒好,刚才礼都没行,直接就站出来了,你眼里还有陛下吗?”
“藐视陛下,罪一也!藐视本王,罪二也!”
“本王何人?陛下胞弟,我朝秦王也!你一个臣子竟敢说本王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子!还敢在本王面前自称本御史?你大还是本王大?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秦阳说话铿锵有力,在大殿中不断回荡。
武定山听完这番话,眼里闪过浓浓的赞许之色。
他和魏长青一样,都是三朝老臣。
可每每与魏长青的争论中,总是落于下风,因为说不过这个老逼登。
眼下,秦阳终于为他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魏长青的脸色由绿转白,气的胡子都在颤抖。
他可是大玄朝堂之上,最有名的言官御史。
厉害的就是他这一张嘴。
秦阳这个小屁孩,竟敢在他面前耍大刀?
今天这个面子要是不捡起来,他也不用混了。
说话之前,他先是对着玄帝微微拱手行礼,而后看向秦阳说道:“秦王,真是好口才!下官从未有过藐视陛下藐视秦王的意思,只是事发紧急,忘记向陛下行礼罢了,又因秦王胡搅蛮缠,故而说错了话。”
“我呸!”
秦阳混不吝朝着魏长青吐了一口唾沫,“还说自己没有藐视陛下?说话前,向陛下行礼,虽说不用跪拜,但当躬身弯腰,第一次全当你年龄大忘记行礼了,可方才这第二次你明知要向陛下行礼,却故意不躬身不弯腰,只是微微拱手,腰杆子硬的跟竹竿一样,明知故犯,你该当何罪?”
魏长青眉间一沉,对着玄帝弯腰躬身,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这样,总可以了吧?”
“总行了吧?”
秦阳上前一步,大手一挥,大叫道:“瞧瞧,大家都听一听,这是一个臣子的态度吗?”
“身躬而心不敬,罪加一等!”
“你,你……血口喷人!”魏长青伸手指着秦阳,发须皆张,气坏了。
“说我血口喷人?你明明藐视陛下,藐视本王,本王提醒过后,你明知故犯,说本王血口喷人,到底是谁在血口喷人!”
“胡搅蛮缠,你简直在胡搅蛮缠!今日百官参你才是正事,你莫要欲盖弥彰!”
魏长青气的浑身颤抖,声音撕裂。
看着这一幕,群臣好像梦游一般。
什么情况?
三朝老臣,当了一辈子言官御史的魏长青竟然说不过一个纨绔王爷秦阳?
而且从公平角度来讲。
这件事确实是魏长青的不对。
藐视陛下,藐视秦阳在先。
提醒过后,他竟然明知故犯。
此刻的魏长青更像是在欲盖弥彰。
秦阳前踏一步,“好,今日就让你这个老逼登输的心服口服!”
“本王且问你,本王犯了何罪?”
“杀害朝廷命官,顾长风!只这一条,便足够定你的罪。”
“很好!”
秦阳应了一声,对着玄帝拱手,“臣弟请传人证物证上朝!”
“准!”
一声令下。
早就侯在殿外的侯坤、柳三娘,段和尚以及那日制服秋蝶的侍卫们一起进来,侯坤双手还捧着秋蝶临死前画押按手印的口供。
秦阳侃侃而谈,说道:“三日前,顾长风买通凶手秋蝶刺杀本王,未遂!被本王下锦衣卫诏狱,秋蝶死之前招供,正是顾长风指使她刺杀本王!”
“按我朝律例,买凶杀人,与凶手同罪,刺杀亲王者诛九族,本王砍了顾长风,何罪之有?”
“人证物证俱在,本王何惧之有?”
魏长青对此早就想好了说辞,义正言辞:
“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怎算得了数?”
“这些都是你的人,证词自然偏向你!”
“放肆!”
秦阳大喝一声,“锦衣卫,原监察院,独立于六部之外,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只遵皇命,说本王侍卫偏向于本王,有理可据,可锦衣卫三大镇抚使,原监察院三大门主,何故偏向于本王?本王才接手锦衣卫几天?要偏向,也是偏向原监察院副院长顾长风才对!”
“你……!”
“你什么你!”
秦阳指着魏长青破口大骂道:“你个老逼登,别再满嘴喷粪了,本王都不稀得说你,方才藐视陛下,没治你的罪,你还敢在这里上蹿下跳,不信锦衣卫,就是不信陛下,你不仅藐视陛下还不信陛下,你到底是我大玄的臣子还是他国派来的间谍探子!”
“你孙子魏理当街轻薄武威侯嫡女,自己家的事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管别的事?赶紧滚回家处理家事吧。”
“都半截入土了,还往外跑,别磕着碰着了还要怪地不平,也就是你爹死的早,没管教好你,我要是你爹,非得给你两耳光,然后把你塞回你娘肚子里,重造一回不可。”
听见这话,魏长青一时间气急攻心。
捂住胸口,噔噔噔地往后退了几步。
要不是有人扶着,怕是早就摔倒在地。
秦阳撇撇嘴,目光看向别处,“跟本王斗,汝彼娘之寻亡乎?”
“噗!”
此言一出,魏长青身子直挺挺地往后一仰,狂吐出一口老血。
看都没看身后一眼,秦阳拱手道:“启禀陛下,老逼登口吐秽物,污染大殿,按例,当罚半年俸禄!”
随着秦阳的声音落下,大臣们心中直呼……杀人又诛心!
看着秦阳,又看看吐血不省人事的魏长青,玄帝心情大悦!
真她娘的过瘾!
平时朝会,就魏长青这个老逼登喜欢帮严嵩说话,说自己这个皇帝这不好那不好,这回,可算是轮到他狠狠出口恶气了。
大手一挥,玄帝道:“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