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柔山秀水,满城繁花锦绣,太阳带着暖和的光普照天地,天空万顷一碧大地灿烂宁和。
樱桃已经悄然绽放,一树树白花如揉散的云雾般点缀在山间。
“十公主你知道吗?”思洛边整理物件边问。
邱予初一脸疑惑。“什么?”
“春猎!”思洛满脸喜色,很是期待。
春猎?邱予初没有反应,“不就是打猎吗!?”
“对啊!怎么?你不期待吗?”思洛叠好一件外袍。
“这有什么期待的?又不是没见过!”
“今年有所不同,我听说好像柔然要进宫朝贺,场面应该会十分盛大……”
邱予初柳眉轻皱,柔然?柔然来干嘛?仅仅只是朝贺吗?
今年开春以来,柔然等地十分干涸,雪水化完之后,就没有水源使用,成群的牛羊渴死,部族也岌岌可危。
就这般情景,还有闲心朝贺?哪有什么东西来朝贺?看来不寻常!
邱予初美眸微眯,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三日后,皇家围场。
围场四周巍峨群山曲折连绵,山套山,岭套岭,万峰峥嵘,千姿百态。
有奔腾如烈马的,有虎踞似怪兽的,有像狮子那样长鬃飘蓬,有像云雾那样曲绕盘环,在山腰处还特别显眼地凸出一条蛟龙般的石脊来。
中间的草原与茫茫天穹相映衬,浩瀚如海,疾风推着草浪,起伏跌宕,一直涌向云天相连的地方。
一阵庄重的鼓声齐响,震慑天际,树林中的乌鸦被吓得四处逃窜。
围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不远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明黄营帐里站着皇帝和文武百官,官眷们在五十米开外的营帐观看。
围场中间停着几十匹骏马,骏马身边对应的人立在跟前等待皇帝发号施令。
皇帝看旁边的柔然使节,向他介绍,“这就是天马围场,我们每年都会在此春猎,这草场与你们柔然的相比如何?”
旁边的使节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着大红丝绸翻领短袍,对襟交叉和窄袖,脚蹬厚底牛皮尖头靴,头上全是小辫子,风情妖冶,利落潇洒,与元安大不相同。
邱予初很是好奇,不忍多看了几眼。
柔然使节右手放置在左肩,弯腰回道,“回陛下,柔然的草原更广阔无垠,元安的草原则是更有风情,都是顶好的地方!这倒是很相似!”
“哈哈哈哈!说得好!”皇帝听闻龙颜大悦。
邱予初心下了然,微微一笑,既不卑微又不过分自傲,柔然使节很有分寸!
“朕听闻柔然人人善齐射,今日正值春猎,使节何不也加入其中,共享乐趣!”皇帝邀请使节加入。
“谢皇上好意,只是我等长途跋涉,实在有些疲惫不堪,还望皇上见谅,等过几日,陛下若是想看,我等单独为皇上表演特色节目。”使节婉拒。
邱予初垂眸,不用自己擅长之处显于主场,懂得暂避锋芒,再讲出条件单独表演还能彰显心意。寥寥数语言既不得罪皇帝,又不喧宾夺主!
如果这次柔然使节目的不纯,怕是不好对付!
果然,皇帝一听便作罢,让使节一齐坐下观赏!
皇帝一个眼神,下首的太监转身面向围场中的人,高声读道,“今大好时光,众生围猎,不鲁莽、不胆怯,拿出男儿豪情,全力以赴,共争荣光!”
随后拿着旗子不住挥舞:“各就位,开始!”
话音刚落,围场中央的几十人朝一个方向策马奔腾,所到之处鸟兽尽散,扬起阵阵尘土……
邱予初坐在营帐里,端起茶杯细细品味。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人一马疾冲向明黄营帐,那人翻身下马,动作太快,跪在地上,来不及行礼,嘴里念叨,“出事了!皇上……出事了!”
皇帝闻声站起:“怎么了?快说!”
“皇上,二皇子行至前面分岔路口时,胯下之马突然发疯,往悬崖边上冲去,速度之快,卑职等无法赶上……”那人跪在地上,失声说道。
“什么!”皇帝气急攻心。
邱予初所在营帐这边,容贵妃一听,大惊失色,立刻瘫软在侧,被身边的宫女接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快去!给朕找!”皇帝叉腰吼道。
“是是是……”那人又跳上马飞奔出去。
皇帝快步朝这边来,把昏倒的容贵妃抱在怀里,大喊一声,“传太医!传太医!”
周围顿时乱作一团,好在经过太医针灸之后,容贵妃幽幽醒来。
皇帝长舒一口气,将她交给旁边的女官,自己走出营帐。
训练有素的骏马怎么会突然发疯呢?邱予初眉头紧皱。
二哥若是有闪失,谁会最得意?答案显而易见,可恶!现在就开始下手了吗?那五哥……?
焦急等待了许久,皇帝烦躁不堪,准备自己上马奔走。
刚才那人正好回来,面色不似之前沉重,“皇上……皇上!”
“快说!”皇帝停下动作催促。
“皇上,五皇子不顾个人安危,与二皇子的马并驾齐驱,跑了大概三百米之后,将二皇子接到自己的马上,两位皇子只是有些皮外伤……”
“好好好!”皇帝喜极而泣,原地抬手,“快快快!让他们前来,朕好好看看!”
“是!”
半晌,一行人自树林中回来,为首的二皇子邱铭泽由五皇子邱景湛搀扶着,两人身上的衣服树枝被刮破,发髻散乱,狼狈不堪。
容贵妃看到自己的儿子平安归来,顾不上什么,飞奔出去,一把抱住邱铭泽,“我的儿啊!老天有眼!”
皇帝见状许是考虑到使节在侧,咳咳几声提醒道,“好了!容妃,泽儿无事便好,不要打扰太医诊脉。”
容贵妃听出弦外之音,放开邱铭泽,转身对皇帝和使节柔声说道,“臣妾失态,让使节见笑了。”
使节回之以礼:“娘娘言重了,母子连心,有何见笑之处呢!好在二皇子平安无事,皇上和您也可以安心了!”
容妃盈盈一拜退下。
皇帝恢复威严,沉声问道,“今日之事谁在负责?”
“回皇上,是饲马园的太监章回负责。”
“大理寺少卿何在?”
“臣在!”大理寺少卿魏星乔出来回道。
“今日之事务必查探清楚!”皇帝目光如炬。
“是!”魏星乔领旨。
皇帝转身对柔然使节说道:“今日出了点小插曲,不过咱们元安的美酒可是一等一的好,使节尝尝!”
“却之不恭!”使节附和道,一行人在帐中觥筹交错。
月上树梢,对影成三人。
邱予初很晚才回到揽月阁:“思洛姐在吗?”
“在呢!咋啦!”思洛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