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告诉我？”
谢芸不相信谢宝珠会如此好心，总觉得她指定在憋什么坏屁。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当然愿意。”谢宝珠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过嘛，我想和姐姐先玩一些项目，玩得开心了，再告诉姐姐。”
“什么项目？”
“大摆锤，过山车，跳楼机，旋转飞椅都玩一遍，怎么样呢？”
“……”谢芸恐高。
这些项目要是真的玩下来，能让她直接丢掉半条命。
存心的吧。
她算是明白了，谢宝珠今天就是打算折磨她，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手痒了，想打人。
谢芸咬了咬后槽牙，幽幽道：“可以玩，但是你最好不要骗我。”
“哎呀，姐姐知道我向来言出必行的啦！”
“我不知道。”
“对了，让人先把小哭包送回去，我要和姐姐玩到尽兴。”向来追求刺激的谢宝珠觉得很刺激，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光是想想谢芸脸上的害怕之色，她就觉得心痒难耐，也迫不及待了。
假如谢芸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绝对会大骂一句变态。
坐在过山车上时，谢芸的面上没有表情，手心和脚心都是汗，心跳的频率也变得异常。
没关系。
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谢宝珠系上安全带，还有闲情逸致聊天，“姐姐准备好了吗？”
“别和我说话。”谢芸瞥了一眼，双手拽得死紧。
游戏开始了。
她立刻闭眼装死。
谢宝珠跃跃欲试。
当过山车的速度加快，谢芸只能感受到风狠狠刮过脸颊，四面八方都是尖叫的声音。
靠了个北。
她完全没想到这么刺激，双眼紧紧地闭着。
即使她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一道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
“姐姐，好玩吗？”谢宝珠的声音随风飘出，准确落在谢芸的耳畔中。
好玩个锤子。
终于，结束了。
谢芸靠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命已经丢了半条，接下来的项目，指不定能给她收了。
本就兴奋的谢宝珠愈加兴奋。
“姐姐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谢芸的声音变得无比虚弱，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走吧，继续玩。”
既然开始了，就没有放弃的说法。
说不定今天能把她的恐高给治好。
谢宝珠双手双脚同意。
这个项目是跳楼机。
谢芸看着急速下降的跳楼机，都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当即后退一步。
玩不玩？
很快，她得出结论。
不玩了，命要紧。
“我突然想起家里的煤气没关，你自己玩去。”
谢宝珠看得出她的小心思，出声嘲讽道：“姐姐不会是不敢玩吧？”
激将法。
“我不敢玩？”谢芸不屑勾唇。
紧接着，她的话锋一转，“确实，我不敢玩。”
不敢就不敢呗。
她又不是十全十美的人，应该允许自己的不完美。
再说了，恐高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事。
“难道姐姐不想知道当年的事了？”谢宝珠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或者，姐姐不担心我告诉别人吗？”
谢芸拿出手机玩消消乐，无所谓道：“随你。”
告诉就告诉吧。
有些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如果谢宝珠告诉别人，正好也能让她知道。
换一种解题思路，答案瞬间简单不少。
“我不想知道了，你赶紧去告诉别人。”
“……”谢宝珠有点语塞。
一身反骨的她偏偏不想，张口就说出真相。
“小哭包的亲妈是蒋晗妤。”
原本想抬腿离开的谢芸僵硬住了，脑子里似乎有东西“砰”地炸开。
不可能……
蒋晗妤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和她在大三那年闹掰了。
大学毕业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她当年发过誓，绝对不可能和绝交的人重归于好。
这也是为什么在宋澈提起蒋晗妤的时候，她会选择装聋作哑听不见。
谢宝珠很满意她现在犹如遭到雷劈的表情，得意道：“如果姐姐想知道小哭包的亲爸是谁，以后就不要再无视我的信息了哦。”
“谢谢，不想。”谢芸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不管她和蒋晗妤之间发生了什么，孩子始终是无辜的。
落后的谢宝珠连忙追上去，“那么姐姐也不想知道蒋晗妤的下落吗？在你没有失忆之前，在私下偷偷找了很久呢！我倒是知道一些消息。”
谢芸顿住了，转身道：“什么都知道只会害了你。”
“只要姐姐不害我就好了。”
“你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能不能正常点？”
“我只对姐姐不正常。”谢宝珠很有自知之明。
这么多年来，能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只有谢芸。
当然，这个人只能是谢芸。
从十年前的第一次见面，她就认定了这件事，甚至越来越坚定。
谢芸中肯评价，“有病。”
说完就走。
她要回家，打听一下有关蒋晗妤的事情。
——
晚饭过后。
顾青川在书房办公。
坐下没多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
“可以进去吗？”谢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顾青川感到意外，抬头看去，扬了扬声音，“门没锁。”
谢芸推门而入，手上还端着两杯牛奶，顺便用脚把门给关上。
摸不着头脑的顾青川站起身，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你找我？”
真是稀奇了。
这叫什么？叫惊悚。
凡是谢芸主动，准没有好事。
他的心里有点慌张，面上不显。
“给，我热过了。”谢芸将左手的牛奶递过去，“快喝吧。”
“？？？”
“别怕，没有下毒。”
谢芸说着，喝了一口右手的牛奶，“很好喝的。”
“……”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除了离婚，顾青川想不到其它事，不敢轻易喝下牛奶。
“你找我有事？”
“讲这种，没事不能找你？喝啊，凉了就不好喝了。”谢芸分明第一次进这个书房，却觉得布局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想不起来，放弃了。
顾青川还是不敢喝，“你之前说过，没事不要找你。”
这句话给那时的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伤害，以至于他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其中的滋味只有他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