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鬼子正在胡乱猜想,没想到,来了位天仙似的女大夫为他们处置伤口,又给他们饭吃。
饭后,关押他们的屋里进来几个人,鬼子们从来人的气度上,猜测这几个人一定是这支神勇强大的队伍的长官了。
汪雅臣、侯启刚、王维宇和朴成哲坐下来。
四个日本俘虏立正站着。
汪雅臣说:“你们已经放下了武器,我们对俘虏是宽大的,准备放你们回去。”
朴成哲把汪雅臣说的话用日语对鬼子翻译。
四个日本兵听后张着口瞠目结舌,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汪雅臣又说:“你们应该深刻认识,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略战争,对我们中国人民犯下了滔天的罪行!”
朴成哲再翻译成日语。
四个鬼子听后垂首而立。
汪雅臣又说:“你们回去以后要劝说你们的同胞,不要打仗了。日本军国势力发动侵略战争,受害的是中国和日本的老百姓。”
朴成哲翻译完,汪雅臣接上说:“中国人民和日本人民应该平等友好相处,携起手来消除战争。”
侯启刚和王维宇又做了补充指点。
四个日军俘虏表示:“感谢不杀之恩,愿意回去做反对战争的工作。”
释放了日军俘虏,引起了朝阳镇的百姓和八军内部一些战士的不满:
“小鬼子杀中国人连眼皮都不眨,咱们好不容易抓住了,为什么要放了?!”
“放了他们,还让他们来杀咱们哪?!”
军部领导分头耐心细致地做解释说服工作:“从敌人内部来分化瓦解敌人,能起到枪杆子起不到的作用”。
放牛的关大爷说:“诸葛亮七擒孟获呢。咱们这样做有肚量,有胆量,有眼光……”
八军在朝阳镇秘密地留下了眼线,汪雅臣和战士们告别了众乡亲,踏上新的征程。队伍正在行进,突然地下情报员来了,向汪雅臣报告:“有五百多鬼子和八百多伪军前来“讨伐”。”
汪雅臣询问了鬼子的武器装备情况,当机立断,命令部队跑步前进,赶到朱旗口子,抢占了地形设下了埋伏。
八军指战员身上汗水未干,就见敌人的队伍过来了。头前是伪军,鬼子挑着日本旗在后,耀武扬威朝埋伏阵里闯。汪雅臣隐蔽在指挥位置上,举起望远镜观察,看到敌人全部进入我军阵地。他举起匣枪朝鬼子“砰”、“叭”双枪齐射:“打!”
各团的轻重机枪“咕咕嘎嘎”似狂风暴雨扫向鬼子队伍。炮弹呼啸着在鬼子堆里爆炸。战士们瞄准鬼子射击。鬼子被这突然的伏击打懵了。有的胡乱放枪,有的往蒿草丛里钻,有的乱窜……前头的伪军有的投降,有的撒腿四散奔逃。
鬼子慌乱一阵开始组织反扑,轻重机枪向八军猛扫,鬼子们挺着刺刀“呀呀”地鼓噪着拼死猛攻。经过一个多小时激烈的上上下下的拉锯反复争夺冲击,鬼子死伤大半溃不成军,残余的鬼子已形不成有组织的抵抗,开始乱钻乱逃。
汪雅臣一声令下,身先士卒,全线发起冲锋追歼残敌。
战斗中,汪雅臣不幸腿部中了流弹。
朱旗一战,八军消灭了日本侵略军三百多人,各团打扫战场,缴获甚丰。汪雅臣所负不是贯通伤,弹头有进无出,嵌在大腿里。
李青玉闻讯,火急抢上来为他上药包扎,搀扶上担架。
王维宇命令一团为前卫,二团断后,其他各团梯次前进,回返九十五顶子山抗日根据地休整。
部队回到山上,李文智立即为汪雅臣查看伤情。他轻轻地揭开绷带,仔细地看,用手触摸受伤的部位,然后看着王维宇和侯启刚,为难地说:“时间长了不行,得把子弹头取出来,可咱们没有麻药哇……”
没等侯启刚和王维宇开口,汪雅臣说:“李叔,您别担心,就动手吧。”
李文智道:“不中,这生拉活肉,伤筋动骨的,受不了哇。唉……找个相应的地方,把你的身子和腿绑在柱子上,再……”
汪雅臣笑了:“李叔,不用,那么费事干啥?您老就来吧,实在不行再说。”
军部里聚集了不少人。
李文智有些迟疑,拿起刀来。雪亮锋利的刀随手而动,伤口初开鲜血涌流,李青玉和于江上手擦拭。李文智不由地转头看汪雅臣的脸。人们的目光也从伤口移注过来——汪雅臣脸色微笑如常。
李神医手法轻巧利索,终于探查找到了弹头,夹出来一个带着血极像花生米的东西,恨恨地掷在地上。李青玉父女紧接着擦血、缝合、敷药、包扎。
汪雅臣动手术取子弹,脸色如常神定气闲。
王维宇和侯启刚坐在一旁,三个人正商量着工作呢。
李清玉和于江手拿毛巾,揩擦汪雅臣头脸上细密的汗粒。
李文智一边洗手一边感慨大赞:“我行医三十多年,头一回碰上汪军长这样的铁汉子。说书讲古,关老爷下棋谈笑自若。雅臣动手术取弹头面不改色,可比那古人关老爷刮骨疗毒了。老朽佩服!”
众人一致交口赞叹。
说说拉林河的上游,由大沙河、大石头河、黄泥河、三岔河四大支流汇合而成。上至高丽井子、老鹿窖,下至沙河子的广大地区,古来名唤四合川。这四合川苍松古树如海,珍禽异兽满山,林蛙银鳞盖水,鹿茸为贵,老参称宝,端的是地美物丰好一片锦绣河山!
四合川的腹地三人班屯有个猎户,姓韩名宝是地灵人杰,生得人高马大山场又熟脚步又快,凭一杆洋炮前前后后打住了七只猛虎,因而远近闻名。这年五月节交立夏,韩宝一家种完了大田在家修整农具,准备着夏锄莳弄庄田。
这天傍晌午艳阳高照,水碧林翠鸟鸣花香山川景色如画。
韩宝六岁的侄儿在大门口玩耍,忽见一群魔鬼涌进屯来。小孩子受惊转身往屋里跑。
孩子身后的魔鬼哇呀呀挺着刺刀,忽闪着帽子上兜屁似的布帘儿窜奔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