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秘密?”
瘦小的男人紧张的不住吞咽口水,那把尖锐的小刀始终搭在徐幼宁的脖颈。
他的手在发抖,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流过锁骨。
顾临空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下意识上前一步,怒骂道:“你手能不能拿稳点儿!”
这话一出,三个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冲击。
徐幼宁更甚,眼皮直跳,大哥,这是重点吗?
瘦小男人怔了怔,连忙说道:“你站那别动,离老子至少保持3m的距离!”
顾临空隐晦的看眼徐幼宁,连连点头:“没问题,只要你不伤害她,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刚刚说的秘密是什么?”瘦小男人一脸警惕的问道。
顾临空试探性的抬起脚,瘦小男人就像受到了什么巨大刺激一样,什么秘密不秘密的全扔在一边,连忙说道:”站那儿不许动!”
顾临空脸色一变,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冷声说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很沉,却必须挤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此刻的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唯一的股东,此刻的他身无分文。
“钱,我们要钱!”瘦小男人扬着声调说道,“我们要的钱呢?”
“5000万都在楼下了,我没看到你们的老大,你要不要跟我去验货?”顾临空挑了挑眉,眼眸中的期待露出了一角。
平时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此刻居然用这么拙劣的话术诱骗他们两个离开平台边。
徐幼宁看得都觉得心酸,顾临空不该是这样的。
徐幼宁本来也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两个的命运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纠缠在一起。
徐幼宁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平时分明不是一个伤感悲秋,心思细腻的人,大概是因为顶楼的风实在是有些喧嚣。
瘦小男人也没那么好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现在老子就是老大,老子有主导权,凭什么让我下去?你把你的钱都搬上来,我就要在这儿验!”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以现在顾临空的财力,即使在慌张中,徐幼宁的脖颈破了一条口子也能救回来。
可如果从高楼下跌落,摔得七零八碎,顾临空一块都捡不起来。
现在这个位置太危险,他只能尽可能的安抚住瘦小男子的情绪:“好好好,没问题!”
顾临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下来再说,眼神飘忽,看了一眼楼梯口,却久久没有行动。
瘦小男人越来越不耐烦,啧了一声:“这么婆婆妈妈,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是啊,这么婆婆妈妈,不像你。”徐幼宁突兀的笑了一声,反手握住瘦小男人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男人有些惊恐,连忙说道,“我手上有刀!你想死吗?”
徐幼宁不怕死,但她怕死之前不能把瘦小男人一起带走!
徐幼宁纠正他的话:“顾临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没有赚你们的钱,他所赚的分红有一部分用来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行,还有一部分全都捐了出去。”
“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瘦小男人瞪大眼睛,那里面全是不解,恶狠狠的说道,“闭嘴,给老子闭嘴!”
他手里的尖刀也跟着他的动作离徐幼宁白皙的脖颈越来越近。
他们两个还没怎么样,顾临空先吓了个半死,惊道:“你小心点!”
徐幼宁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反手拉着瘦小男人的胳膊,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像只垂死的蝴蝶。
“啊!”瘦小男人惊叫出声,手里的尖刀应声落下!
一瞬间就像人生走马灯一样,徐幼宁想到了一些回忆。
走马灯也挺科学,她首先想到的是她穿书而来所经历的那些快乐时光,这点快乐时光填满了她的心。
只有傻逼才会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徐幼宁不是。
她整个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曲肘打向身后的瘦小男人,他原本就因为惊吓身形不稳,松开徐幼宁的手,率先掉入深渊。
下一刻,她的手被人紧紧握着。
发生了很多事,但也才过了一瞬间而已。
顾临空如同离弦的利箭窜了出来,紧紧握着她的手,墙壁外凸出来的钉子划破了他的血肉,鲜血顺着手臂一点点往下落,甚至有不少都滴到了徐幼宁的脸上。
徐幼宁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顾临空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我们幼宁果然什么时候都漂亮。”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徐幼宁的声音很轻。
鲜血落到她脸上,灼热滚烫。
“顾临空,别救我了。”
那个口子很深,深到几乎能看见白骨,看着就疼。
顾临空缓了缓,用两个手用力向上拉,越用力,鲜血流的越快,伤口越疼。
徐幼宁急了,大声喊道:“我说了,别救我了,松手吧!”
顾临空的手多金贵啊,是用来整理报表,签文件,打高尔夫的手。
还是右手,是举手投足决定商圈走向的右手。
“我的手最大的用处就是现在。”顾临空深吸一口气,两只手一起用力,不知是不是徐幼宁的错觉,她甚至能听到咯吱咯吱骨头碰撞的声音。
顾临空骤然用力,徐幼宁只觉得脸颊有风拂过,整个人跌在干燥的水泥板上。
顾临空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徐幼宁还有一些没缓过神:“你为什么救我?”
“这还不简单吗?因为我爱你。”顾临空毫不犹豫,想了想,才补充说道,“现在好像不是一个适合表白的时候。”
刺鼻的血腥味,空旷寒冷的风,没有蜡烛,没有鲜花,的确不符合常规意义上的告白场景。
可三个字就足够让徐幼宁心旷神怡,心神荡漾,她胸膛的心跳声那么强烈,比刚刚即将坠入高空时还要强。
她不怕死,她怕爱。
她渴求死亡,也渴求爱。
遗憾她未死,也恭喜她得爱。
顾临空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似乎要把徐幼宁融入自己的骨血,头放在徐幼宁的肩膀处呢喃道:“不管你是哪个徐幼宁,求求你,变成我的徐幼宁。”
徐幼宁一愣,问道:“你刚刚有说话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顾临空笑笑道。
有些事自己清楚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