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堂内,众人落座,宣王看向忠勇侯夫人怀里几乎魔怔的人,建议道,“不如让柔音先回去吧?”
白柔音抓住忠勇侯夫人的手,“我不走,我要亲眼看着唐昭认罪!”
唐昭翻了一个白眼,无语极了。
顾辞:“白小姐,尚未有确凿证据前,请口下留德。”
白柔音被刺激地疯了一般站起来,“还要有什么证据?整个西北除了唐昭外还有谁这么恨我?想方设法逼我去死?”
“可我却偏要活着,偏偏不如你的意!”
唐昭很诚恳,“你只要不来招惹我,我觉得你活着挺好的。”
“呸!”白柔音恨道,“我从未招惹你,是你先来害我,你抢了我的”
赵氏一把捂住白柔音的嘴,冲坐在末尾的杨追道,“柔音受了刺激,有些口不择言,女婿勿怪。”
杨追摇头,“无妨。”
他在定亲之前就知道白柔音早有了娃娃亲,也预料到白柔音仍没放下,只是他娶妻只为前程与内宅有人操持,其他的,他不在乎。
“岳父岳母照顾夫人,小婿来问即可。”
忠勇侯夫妇点头。
杨追起身,先冲唐昭行了君臣之礼,才道,“敢问郡主,缘何会出现在青虾坊酒楼?”
唐昭答曰,“查账。”
系统为了让她救下白柔音,特意告诉了她白柔音和杨追的逃跑路线,唐昭就在终点买了那间酒楼。
“自初六后,本郡主手下商铺均已开张,本郡主闲来无事,便用私房银子购入了那间快要倒闭的酒楼,打算改成茶坊,赚些银钱。”
赵氏狐疑,“郡主娘娘为何要将茶楼开在如此偏僻之地?”
唐昭答曰,“便宜。”
她手里的钱全都投入豆油坊,买酒楼的钱还是年前豆腐坊豆油坊刚赚的盈利。
杨追:“如此位置,生意怕是不好。”
唐昭:“只要有好话本,茶楼再偏僻,也有的是人愿去。”
宣王妃凑近宣王耳语。
宣王恍然大悟,昭昭还会写话本啊!
杨追继续问,“岳母说,郡主曾威胁过末将妻子。”
唐昭纠正,“是警告。”
“为何警告?”
唐昭看向一旁的林氏,“孟大夫人应该说了吧。”
林氏眼神躲闪。
“我唐昭向来敢作敢当,当日静安寺法会结束后,本郡主亲言:事不过三,若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本郡主心狠手辣。”
“白小姐口口声声说是今日之事乃本郡主所为,那白小姐就是承认法会之后,又做了对不起本郡主的事了?”
众人目光聚集在白柔音身上,白柔音抖着手指着唐昭,说不出半句话来。
“白小姐不说话,那便是自认没得罪过本郡主,那本郡主为何要做今日之事?”
唐昭冷笑,“白小姐有一双爱女如命的父母,本郡主的外家却早已不在人世,论起依仗来,本郡主哪敢欺辱忠勇侯独女?”
忠勇侯脸色剧变。
被爱女受辱之事冲昏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些,他这时才想起,昭善郡主不仅是宣王府的儿媳,还是宋老将军的亲外孙。
“末将再问一句,郡主可看到了那蒙面黑衣人?”
“看见了”,唐昭点头,“本郡主还看见杨将军从屋顶上捡到了那蒙面人掉落的东西。”
唐昭好奇,“杨将军未从那东西上找到半点线索?”
杨追不语。
宣王妃道,“杨将军捡到了孟府的令牌。”
唐昭:?
唐昭:!
这年头做坏事这么不专业吗?令牌这种东西为何要带着?
还有,“既然找到了令牌,那攀污我做甚?”
赶紧抓人啊!
宣王妃道,“孟大老爷与林氏不认,且忠勇侯夫人与小姐一口认定是你所为。”
唐昭:她是有这个计划,但未遂。
“大渝律法写的清清楚楚,办案只讲证据,什么时候受害人的攀咬也算证据了?”唐昭简直要被这满屋子的法盲气死,“再说了,谁举报谁举证,难道要我这个被告拿出证据说不是我干的?”
有病吧!有病治病去!
唐昭忍着气看向杨追,“杨将军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末将没有”,杨追摇头,昭善郡主已经说的很明白,他们没有证据,就算刑部也不能判昭善郡主有罪。
“唐昭,你休要巧言令色,一定是你干的”,白柔音挣脱赵氏,“你今天不跪地向我求饶认错,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唐昭冲着主位上的宣王宣王妃一摊手。
她没话了,真半句话都没有了,爱咋咋地吧。
宣王瞅瞅一脸偏执蛮不讲理的白柔音,又看看有理有据进退得宜的唐昭,由衷的佩服已经去世的康治帝。
这婚赐的好!
果真是亲爹,亲爷爷!
宣王清清嗓子,打算打个圆场,就见侍卫进来禀告,“今日闹事之人已被属下抓住。”
宣王大喜,“快带上来!”
朝晖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着几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进来。
林氏一见来人,差点昏死过去。
宣王辨认半天,“不认识,你们谁认得?”
宣王妃厉眼看向林氏,“中间的那个,是林氏的陪嫁管事。”
孟大老爷自然不认,“谁知道是不是宣王府想要我孟家顶缸?抓了我孟家的人严刑拷打?”
朝晖上前,一把撸起林管事的袖子。
忠勇侯看着林管事胳膊上杀人蜂蛰出来的大包,“孟大老爷如今还有什么想说的?”
孟大老爷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林氏,“或是今日刚蛰的也未可知。”
朝仪带上仁心堂的老大夫,老大夫指着林管事道,“这个患者在两日前便找老夫看诊,奈何杀人蜂的毒只有天山雪莲可解,仁心堂没有这般名贵的药材,只能开了些清热解毒的汤剂暂缓毒性。”
老大夫说着送上仁心堂的看诊记录。
“有劳大夫。”
朝仪亲自送老大夫出去。
事已至此,林管事也没了骨气,冲林氏大喊,“夫人,夫人救命啊!老奴不想死,老奴都是听您的吩咐办事啊!”
林氏被这凄厉的喊声吓地清醒过来,上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你胡说!谁给你的胆子攀咬主子?是不是有人收买你你才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