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路又给媳妇泡过脚后给她揉腿,捏脚。
孟荞麦靠在软软的枕头上,吃着水果说:“路,明天再忙也得抽出时间跟我办一件事。”
李路抬头看着妻子笑,“只要媳妇让我办的事,再忙我也不忙。”
她笑着蹬他一下,“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弟弟让咱们帮他向他的养父养母公开他和玉红的关系。”
李路惊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沉吟好久问:“这事,还真要成了?”
孟荞麦说:“对,小丁心里也很苦,觉得现在背着父母跟玉红谈情说爱挺有负罪感的,他想得到养父母的祝福才敢向玉红求婚。”
李路也替弟弟发愁,确实,当了二十多年兄妹了,要变成夫妻,父亲成了岳父,母亲成了岳母。这确实乱啊!
他凝重地说:“这事还非得咱们去说,小丁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更重要不知道老两口作何想法,会不会暴揍小丁一顿然后不许他再见玉红呢。”
孟荞麦也担心,“是啊,我也怕会有这种情况。”
李路最后说:“不管什么情况,咱们明天都得去说,这件事咱们责无旁贷。”
第二天,李路忙完厂里的时候就骑摩托车载着孟荞麦来到魏玉杰家。
“哎呀呀,她大哥她大嫂子来了,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快进来!哈哈哈哈真是稀客呀。”魏母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
她笑呵呵地说:“正好赶上我蒸包子,一会儿带几个回去都尝尝。”
又忙喊魏父出来接客。
院子里,魏父正弯腰修剪一颗月季花,听见动静直起腰,笑得一脸皱纹古铜色的脸上皱纹:“哟,她哥她嫂子来了,快进屋快进屋,我洗个手哈哈哈。”
老两口都对闺女的干哥哥干嫂子来激动得不得了。领着他们进屋又是用袖子擦凳子让座,又是用抹布擦桌子给二人倒水。
李路和孟荞麦喊着“叔”“婶子”不让他们忙,让他们坐下说说话。
魏父魏母猜到这小两口忽然造访肯定有事,难道是玉红的事?
他们脸上露出惊慌,坐下看着小两口问:“孩子,你们俩来有什么事吗?”
孟荞麦看看李路,李路点头表示让她开口,孟荞麦紧张得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叔,婶子,是关于玉杰和玉红的事。”
“玉红那闺女咋了?”魏母立刻紧张起来。
“那闺女又做噩梦了?还是,又闹腾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二老惊慌地站起身。
“不是不是叔,婶子,你们别慌,玉红她好好的,一点事没有,你们放心。”
魏父魏母才长吁了一口气。
孟荞麦看着两位老人关切又急切的神色,鼓起勇气说:“叔,婶子,玉杰和玉红决定在一起了,他们彼此都喜欢对方,愿意陪伴对方一辈子。”
她说的直接又含蓄。
说完物屋里一片死寂,外面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石榴花扑簌簌落了几朵。
魏父手中的剪刀“咣当”掉在地上。魏母踉跄着扶住桌子,脸色煞白:“她嫂子,你……你说什么胡话……”
孟荞麦语速飞快,生怕一停顿就再没勇气继续,“叔,婶子,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玉杰他是捡来的,玉红从小就知道,玉杰也知道,现在,两个人都受到了伤害,他们发现两个人很……合适。”
魏父猛地拍桌而起:“放屁!就算没有血缘,他们也是兄妹!玉杰永远是我的儿子,我儿子娶了我女儿,我魏家的脸往哪搁!”
“老头子!你别发火,跟孩子好好说。”魏母慌忙劝魏父。
魏父额角青筋暴起,“十八年来,谁不知道他是我魏家的儿子?我老两口对他比亲儿子还亲,现在突然要娶自己妹妹,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啊!”
老两口情绪激动小两口早就猜到了,搁谁身上都一样。
孟荞麦看着老头通红的眼睛,又想起魏玉杰今早哀求她时的表情。
她再次鼓足勇气说:“叔,婶子,你们应该比我记得清楚,玉红去年被伤害后什么情况,玉杰又是怎么守护她的。光这一点,就足以抵消一切的公序良俗了。”
这一句话令魏父的拳头慢慢松开了,他转身望向堂屋正中相框。里面有兄妹俩的照片,照片里十来岁的魏玉杰背着六岁的魏玉红,两个孩子笑得像两朵向日葵。
“呜呜呜……”老两口哭了起来。
去年闺女被欺负的事,不是儿子,闺女怎么也活不到现在。
而且,闺女也发誓这辈子不找男人了,她就是找,好好的小伙子也不会找她,人言可畏呀。
魏父忽然仰天长啸:“造孽啊!”
李路严肃地说:“叔,不是造孽,这也是天作之合。”
孟荞麦郑重地点头赞同:“对,这是天作之合。”
魏母哭得更痛了,哭声里混着破碎的字句:“这俩孩子……一个被亲爹亲娘半夜扔在医院门口,一个被畜生……都是苦命人呐!”
魏父弯腰捡起地上的剪刀,金属刃面上映出他扭曲的脸:“玉红她……真的愿意?”
孟荞麦说:“我跟你说实话吧叔,玉红说,她从小就喜欢哥哥,崇拜哥哥,觉得哪个男的都没哥哥好,除了哥哥,她这辈子就孤身一人。”
魏父却突然问:“那小子现在在哪?”
孟荞麦答:“在我们厂里,和玉红在一块。他不敢来见你们二老,让我来替他说出真相。他说,你们要是不同意他娶妹妹,他就不娶,也单身一辈子。”
“没出息的东西!”魏父突然大叫。
吓得孟荞麦藏到了李路怀里。
他大吼:“让他滚回来!老子养他这么大,连当面说话的胆子都没有!”
孟荞麦和李路一时怔住了。
魏母破涕为笑,推了呆住的孟荞麦一把:“你叔这是答应了。”
孟荞麦和李路高兴得抱起一起,他们说:“叔,婶子,我们这就回厂里叫小丁子过来。”
“嗯,什么,小丁子是谁?”二老吃惊地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