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最后这几句话,虽看似随口一说,实际却是暗含杀机,把挑拨离间之事做到了极致,这方显露老妖本色。
池小五听了不动声色,清泠问道:“什么天大的机缘?你又耍什么花招?”
三郎冷笑道:“这是一个秘辛,不可外传,得之者,可一蹴而就仙途,若要我说出来,除非答应放我出去!”
得机缘者,可踏仙途,这个诱惑是每个修行者都无法抗拒的。
清泠看了一下池小五,道:“好!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答应放了你!但你记住,不要胡编乱造!”
三郎闻言道:“那你听好了!最近在天阶山中的浣溪,将有天人来浴,能得天衣者,可脱胎换骨,能附仙槎者,立跻仙路!我此番泄露天机于你等,速速放了我,我们各凭本事,去寻那仙缘,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清泠问道:“就知道你在胡说!别的不敢夸口,单只这天阶山的水域,哪一处是我不知的,哪里有一处叫浣溪的?”
三郎闻言急道:“小水妖孤陋寡闻又自以为是!秘辛乃是前辈高人由传世典籍中推得,岂能有错,况且天机岂能尽泄,要靠自己去参悟,更要看缘分!你以为是去菜市场买白菜吗?”
清泠冷哼一声道:“就是说时间地点都不明确了?这算什么秘辛,毫无价值!”
三郎闻言叫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你不信罢了!反正我已知无不言,你快放我出去,我自去寻那仙缘,决不再稀罕你们那什么八宝玲珑靠!”
清泠听了道:“好,那我问一下主人。”转向池小五问道:“主人,可否放他出来?”
池小五笑道:“当然不放,如果相信这是真的,那么也要相信你与怪虬合谋害我吗?”
清泠杏目一闪,道:“他的话都是胡说,都不可信!”
三郎听了高叫道:“池小五!你怎可出尔反尔?“
池小五道:“我几时答应过放你吗?”
清泠也说道:“我是答应过你,可我得听主人的,主人认为你说的是假的……”
三郎听了,不禁大骂道:“好一对狗男女,跟三爷演双簧,池小贼,莫要得意,早晚你要被这水妖吞得骨头都不剩!小水妖!八宝玲珑靠,千载难逢,你一定要抓住机会,早日占了……”
清泠眉头一皱,将手一指,一道水箭射出,打在那个白玉瓶上,随即,化作一个水球,将玉瓶包住,池小五一抖腕,水球飞出,那周遭的寒气凛凛,一瞬间就将水球冻成一个冰球。
池小五一招手,那冰球飞到他手中,这是他第一次以肉身隔空取物,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又有些意外,池小五看着手中的冰球,想着几日来的经历,正自感慨之间,就听清泠说道:“主人!这厮聒噪且狡诈,把他压在水底吧!“
池小五沉吟道:“这个玉瓶是我从他的同伙那里诈来的,也不知是否还有其他未知的机关消息,我看还是把他放到那个洞中为好,如果万一有什么变化,你只要自保即可,不可与其争斗!”
池小五本来害怕甄九娘寻来,于清泠不利,但一时间也无处安放这狡猾的家伙,而自己也实在不懂镇压封印之法,只得借洞中的寒气来压制三郎。
清泠听了点头道:“那洞中寒流这几日反常的很,你要小心。”
池小五道:“无妨,这洞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爆发强烈的寒流,这个虬珠得于这洞中 ,你也生于这里,它对你的修行应该有所助益,就留给你。你安心调养休息,我会尽快回来处理这玉瓶的!”
池小五嘱咐完清泠,便寻了水桶潜出石室。
池小五带着两桶水浮出清泠渊,就见岸上站着一人,那人见他浮出,立即高声叫道:“池兄!你怎么还在这里?快上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来人居然是虚之也,池小五上得岸来,一边换衣服一边问:“虚兄,你怎么在这里?什么事来不及了?”
虚之也道:“哎呀!池兄!你不知道吗?已经发法器了?去晚了怕是错过了!”
池小五道:“虚兄是特意来通知我的吗?真是太感谢了!”
虚之也道:“哎呀!你我已是同门,不要再如此客套了,小五,快走吧!”
池小五一边走一边答道;“之夜,你也不必担心,这法器必是每人都有份的,大家各凭机缘,总有属于我们的那一份!”
虚之也道:“给外门弟子发放法器,这在修行界是绝无仅有的,虽说都是一些低级的法器,但总也分三六九等,先到者会有更多选择,而且那天佑峰的高师兄说这等胜事,需要符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就是男起于申而终于酉,酉时后是女弟子领法器。地利则被他选在半边崖顶,人和就是……哼哼!说是大家各凭机缘,但他却有一言定论之权!说是为了防止同门相争伤了和气。”
池小五听了道:“那个姓高的专门喜欢装腔作势,不必理他!“
虚之也道:“平时不理他也就罢了,偏偏此时不行,狗尿苔不济,谁叫他长在金銮殿上了?现在所有的外门弟子都闻风而动,生怕错过这个机会!”
池小五道:“之也,你是特意来通知我的吗?太感谢你了!”
虚之也道:“我见你取水未归,以为你借机在清泠渊中泡澡纳凉,怕耽误了大事,便一路寻来,直到水边,也只见你的衣服,不见你的人,我也听说了那取水的难处,但左等右等,不见你出来,急得我差点回天都峰叫人了,还好你就出来了!”
池小五见虚之也处处为自己着想,不禁心中一热,笑道:“回去叫人干嘛?来打捞我吗?”
虚之也挠挠头,道:“也是我远来怕水,害的虚惊一场,不过话说回来,小五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在清泠渊中能潜得那么久,一定有啥绝活,有空你一定要教教我!”
池小五听了,心头不禁一凛,自己此番在渊底耽搁的时间的确有点长,已远超武阶修士正常潜水的时限,如果被他人撞见,难免会引起怀疑,而此时虚之也如此发问,是否话中别有深意呢?
池小五略一迟疑,道:“哪里有啥绝招,不过这几日受罚取水,已经熟练了,怎么?之也,你来了很久了吗?”
虚之也道:“我来了多久了?好像也没多久,但我先是担心你错过领法器,寻到这里,又怕你在水下遇险,一时不见,便如隔三秋,度日如年,煎熬得心气浮躁,一时出现了时间上的错觉也未可知!”
池小五听了哈哈笑道:“之也,你这话说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你是不是有啥特殊癖好?我这一身的铁衣,袖子可是撕不断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