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五一脚踢飞王树,刚刚俯身捡起剑鞘,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池小五暗想,此地比较偏僻,而且远离大路,这是哪里来的人?
回头一看,但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一人,远远高喊道:“小贼住手,休要伤我王三弟!”
那马在如此崎岖不平的小路居然也是奔驰如飞,转眼已到眼前,但见马上一人,长脸鹰鼻,目光阴鸷,居然是在崖顶阻挡他的马义。
但在他身前却坐了个一身披斗篷的人,身材瘦小,似是个孩子一般,大热天的,居然从头到脚都被宽大的斗篷罩住,垂着头,一动不动。
马义见场中情景,不知王树死活,脸色一变,于一丈开外勒住了马道:“池小贼,你把我三弟如何了?”
池小五见是此人,不禁新仇勾起旧恨,一边擦着剑上的血迹一边冷冷地说道:“他怎么了,你该去问他,问我做甚?”
马义阴沉着脸盯了池小五一眼,高叫道:“老三!你怎么样了?”
叫了几声,王钟的身体动了一下,喘着粗气道:“二哥!给我报仇……白老四没说谎……这小子真有猫腻……你务必要……”
话未说完已是气息不续,气喘连连,难以为继。
马义听了,眼珠急转,心中暗自谋划。原来白松受伤后,坚持说池小五使用邪法胜他,要他搬救兵报仇,他与王树虽不实信,但也觉得白松败得蹊跷,便约定他与白松下山去约帮手,王树负责将池小五引到预定地点,以便围而歼之 。但王树逾时未至,他便一路寻来,正见王树被池小五踢飞,他也觉察到池小五周身散发着一种异样的气息,当下心中已有了一二,
故而他只是出言喝问,却不曾贸然出手,也没有下马救治王钟。
但见他将手轻轻地按在身前那人的肩上,缓缓道:“池小五,我们好歹师出同门,且无怨仇,你我何必以命相拼?不若就此揭过如何?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他日……”
池小五冷笑着打断他的话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可你们却是让人无路可走,就算我想揭过,你肯揭过吗?你肯揭过,他肯揭过吗?”池小五说罢,用剑一指马义身前那个披着斗篷的怪人。
池小五体内妖丹在极速地转动,他的觉察也变得极度敏锐,那个瘦小的人垂着头坐在那,虽然一动不动,但散发出一股很强的杀气,必定是马义找来的帮手。即便没有妖丹这种特有的预警提示,单凭推理也可得知,马义去而复返,不会带一个孩子作累赘,其中必有古怪。,
马义听了,眼中厉色一闪,将牙一咬,手在身前那人肩上一拍,斗篷无风自动,鼓荡而起,一道血光从那人背后冲天而起,马义身如鹰隼,腾空跃起,一把抓住那道血光,手臂一挥,如同赤练横空,一股劲风挟着血腥之气直向池小五当头劈下!
池小五但觉一股巨强大的肃杀之气迎头压来,虽尚未近身,身边的草木已迎风披靡,纷纷倒伏。
池小五没想到他一击之力居然如此之大,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也不禁一凛,不敢怠慢,运转妖丹,不退反进,直向前冲去!
池小五知道,马义这种凌空下击之势,如挥长鞭,那鞭稍是力量最大的地方,自己如后退,很可能被对方所牵制。
但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树木折断和土石迸射之声,池小五运起妖丹之气,护住周身,向上一跃,手中短剑直向马义刺去。
马义没想到池小五如此打法,自己全力一击的锋芒已被避过,而且对方居然敢以下击上,他身在空中,一招已用老,池小五的剑风已然逼近。
马义暗道不好,将身一折,右臂一抡,一道血红的光华直向池小五荡来。
池小五这一招以攻为守,一为打乱马义的路数,二也是投石问路,况且心中还在提防马背上那个人,故而未尽全力。
此时见马义变招,也是将身一沉,舞起宝剑护住身体,妖气鼓荡,“砰”的一声,击来的光华被震得粉碎 ,碎光四迸散灭,血腥扑鼻。
那马义趁此空档,落到一棵树上,将手一挥,一道血红光柱如怪蟒出洞一般,直撞过来。
池小五见他想占据制高点掌握主动,暗道可恶,如此自己很难突破近身搏杀,而自己对妖丹之气的运用还仅限于贴身近打,这还是在与王钟交手中摸索出的,至于像马义这般放长击远,却是还不敢轻易尝试,尤其是如今马义攻势逼人,旁边又有那斗篷怪人人虎视眈眈。
池小五只有运起妖丹,舞动短剑,跳跃腾挪,躲避马义的攻击,他料定马义是武阶修为,这种攻势他本是发不出的,应该是借用某种邪法,但这种邪法缺点就是不能持久,而且消耗极大,如果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轻易不会动用。当即便沉心应战,伺机而后动。
池小五在马义击出的光华中游走于生死之间,受那血气的侵袭与肃杀之气的激荡,几个回合后,忽觉体内妖丹起了一种变化,一瞬间,似乎妖丹、妖气、自身与剑都成为了一体,顿觉身心通澈,无比畅快,心念一动,一声长啸,短剑脱手而出,如电一般疾射向马义。
马义见了,脸色一变,反手一拨,“当”的一声,将短剑拨开,池小五趁此空隙身形如风,已扑到树下,马义见状,虚晃一招,腾身而起。
池小五已跃到树上,见自己的剑正插在树干上,便伸手扒出,回身一看,只见马义已落到马背上。
池小五此时才发现,马义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身血雾缭绕,池小五只道他要让那个披着斗篷的怪人出手了,当即不敢小觑,凝神戒备。
却见马义盯了一眼池小五,反手拉开斗篷的帽兜,将剑猛地插入那人的脊背!池小五一愣,这操作与王树刚才所为极其相似,难道接下来那人就要进攻了吗?
直到此时,池小五才看清斗篷下的那张脸,但见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面白如纸,一双大眼空洞洞的,随着长剑的插入,忽地全身一颤,毫无血色的脸开始扭曲抽搐,张开嘴,喉中发出低沉“咕咕”的怪叫声。
池小五见了,知道此人马上就要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