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用力一拔,却没拔出剑来,池小五见了,纵身上前,一剑刺向马义的面门。
马义夺剑不出,一急,双膀一用力,居然将那怪人挥起,斗篷鼓荡,如一只扑兔的鹰隼,向池小五当头击去。
池小五将身一顿,手腕翻转,剑锋绕后斗篷怪人,直向马义腹部划去,马义退步收腹,双臂下抡,池小五怕剑伤了那人,只有收剑防守。马义则毫不收力,顺势将斗篷怪人狠狠地掼在地上。
池小五知道如此下去,那怪人撑不了多久的,自己务必在马义拔出剑之前制服他。
当即抖擞精神,运转妖丹,与马义斗在一起,而今马义血剑拔不出来,所发挥的也只是他武阶修为,池小五有妖丹为助,马义自然难敌,斗了几个回合,池小五瞅个空档,短剑寒光一闪,直削向马义的双臂,马义若不撒手,则双臂必断!
马义不甘地高叫一声,松手后退。
斗篷怪人顿时跌落尘埃,池小五精神大振,一声长喝,挺剑逼近。
马义此时赤手空拳,很快就险象环生,情急之下大叫道:“池小五,你依仗妖法,算什么本事?有种就在拳脚上见个高低!否则我就是死也不服你!“
池小五道:“你也配说这种话吗?你似乎忘了你自己刚才所为?”
马义道:“我只是借用一下他人的兵器,你却暗练妖法,违背门规,你若敢伤我我性命,我四弟定会去门中告发你,到时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池小五听了一愣,他此时身有三郎妖丹与黄袍老祖的金丹,都是极隐秘的事,尤其是当此多事之秋,更加不可让人知道。
马义见池小五面露迟疑,接着说道:“不若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了我,今天这事就此揭过如何……”
池小五正迟疑间,就觉背后,风声突起,顿时血光大盛,映得马义通身皆赤。
池小五心中一惊,难道马义刚才是在拖延时间,就是在等这后援吗?危急时刻,也不及多想,身形如风向左侧跃出!
就见一个人影,如苍鹰扑击,一道血光闪电般划过天空,却没有追击过来,而是劈在马义身上。
但见却是那个斗篷怪人,从天而降,蹲踞在马义的肩上,双手反握剑柄,将剑插入马义的脊背,快速扭转几下,紧紧按住,双目圆睁,毫无血色的嘴唇翕动不止,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
但见马义眼如死鱼,嘴巴大张,却说不出话来,身子剧烈地抖动着,快速地干瘪下去 ,身子也越发抖得厉害,那斗篷怪人本就瘦小,此时随着马义的身体也抖动得如同风雨中的树叶一般。
忽地马义身子一震,那斗篷怪人把持不住,居然由肩头跌落在地上。
那斗篷怪人,高声叫道:“快来拔出剑来!迟则祸事……”
此时马义身子抖动逐渐减轻,缓缓抬起双臂,眼中发出莹莹的血光,有了王树刚才的经历,池小五知道马义也要发生某种异变,当即一挥短剑,击出一道光刃劈向马义,人也疾冲过去。
只见马义形销骨立,眼突齿暴,头顶血雾迷蒙,池小五的光刃正劈在他的右肩,“砰“的一声,血肉碎骨四射,但马义浑如未觉,一伸手将斗篷怪人抓起,张开嘴巴就向他的咽喉咬去。
马义速度并不太快,但斗篷怪人却如筛糠般无法躲避,被他抓在手中,此时见马义的森森白牙已迫近面门,瘦小的身子一挺,双脚死死抵住马义的咽喉,身子竭力向后挺去,努力躲避马义的巨口。
此时池小五已奔到跟前,由于怕释放妖气连带那个斗篷怪人也伤到了,便运起力来,一气马义的身上劈刺了十八剑 ,但听“当当”之声,如刺金石一般,心中不禁一惊,暗想王钟刚才也是以剑插脊背,却也不见如此坚硬。
这时就听那斗篷怪人艰难的说道:“快拔剑……”此时马义的上身已经有血雾渗出,池小五料他体内必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化,见马义依旧只是与斗篷怪人纠缠,当即不再怠慢,双手握紧剑柄,两膀一较力,但那剑居然纹丝未动,如同长在了马义的背上。
斗篷怪人此时已被马义一点点拉向嘴边,见状,口唇翕动,喃喃有声,一双大眼直直地瞪着池小五。
池小五马上明白,忙凝神聆听,亏他此时有妖丹在身,妖气凝聚于耳,立即听清他所说的话语,依稀是“……气聚成身,血汇养魂,金铸为剑,神炼为刃……”当即依葫芦画瓢,听得一句便念一句。
他每念一句,那剑身就传来一阵震动,几乎要把持不住,马义的身子也随之抖动不已。
待他从头到尾,三十六句,记得熟了,飞快的念出来,马义身上的血雾也飞快的渗回体内,眼中血光息灭,周身剧烈抖动起来,池小五但觉剑柄上亦发出巨大的震动,当即暗运妖丹,紧紧抓住,同时加紧念动咒语。
只见马义周身被池小五劈刺过的地方,相续崩开,碎肉骨屑四射,却不见有血再溅出,手臂一伸,斗篷怪人再次跌落尘埃,仰面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但见马义的身体飞快的缩小干瘪,衣服已脱落在地,剑身的抖动也渐渐平稳下来。
就在此时,只见那斗篷怪人忽地一跃而起,跳了过来,一把按住剑柄,道:“我来!”
池小五撒手后退,手与那斗篷怪人的手擦了一下,但觉其手凉得如清泠渊底的寒冰一般。
只见那斗篷怪人双手握紧剑柄,口中轻喝一声,奋力一拔,一道血光一闪而逝。却原来是那斗篷怪人拔出长剑,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自己的后背,而后马上盘膝就地坐下,斗篷帽兜垂下,遮住了他的脸部,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嘴唇微微翕动,似在念着什么。
刚开始那剑柄在斗篷下还微微地颤动,很快便平复下来,而后斗篷下却如有一股气冲起,将斗篷如帐篷般鼓起,如此反复数次,方才平稳下来。
池小五收起了短剑,也坐在一旁调息。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那怪人忽地一跃而起,直奔马义的尸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