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余悸未消,又见池小五向他走来,不禁大惊,奈何一时挣扎不起。
池小五一把抓起徐凤,问道:“这是何处?你等是何人?城珠是怎么回事?你说得让我满意尚可,如敢胡说,小心你的狗命!”
想那徐凤也是一方豪杰,几时受过这种屈辱,但此时他还没从那股威压造成的震撼中走出,虽见池小五发问,一时舌僵齿战,居然发不出话来。池小五见了,以为他故意拖延,不禁怒道:“既然不说,那就受死吧!”
池小五举拳正要砸下,那女子已一闪到了身前,叫道:“且慢动手,还有用他处!”说罢向那城门一指。
池小五转头看去,但见城门大开,一队人马蜂拥而出。
那女子高喊道:“我等无意冒犯,暂借古道一用,谁敢阻拦,城监人头落地!”声音远远传出,那队人马闻言止住脚步,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喊到:“放了城监大人,一切好说!”
女子高喊道:“我等进入古道,自会放人!”
那头领看了一眼被池小五抓在手中的徐凤,向夏来、胡高一挥手道:“放人!”
夏来、胡高二人闻言,连滚带爬地跑向一处,片刻黑烟散尽,头顶出现青色的一个气旋,那女子将纱衣一展,一团雾气瞬间将三人笼住,池小五顿时眼前一片迷茫的雾气,但觉耳边风起,片刻那女子道:“放人!”池小五一松手,徐凤瞬间没了踪影。
但觉眼前雾气滚滚,耳边风声呼呼,池小五几次询问,那女子却是不再答话。索性冥心静气,仔细探查金丹,再没有那一蛇一鸟的影子,但觉金丹的光晕要浓郁了许多,如同实质一般,缓缓地绕着着金丹转动。蓦地想起刚才的情景,难道那一蛇一鸟所发出的波动,不仅是将人化为虚无,而且还将他的精微吸收来了吗?那这些东西对自己会有啥影响吗?自己该怎么处理?
正想不出头绪,就觉清风拂面,睁开眼来,但见满天星斗,残月如钩,群山肃穆,夜凉如水,却已在天都峰前,那女子已没了踪影。
池小五四顾无人,也不再去拷问三郎,当即潜回宿舍,回归肉体,想着今夜的种种遭遇,如梦似幻,总归是自己阅历太少,被甄九娘骗进梦阵、失去妖丹,即使这个女子自己也是难辨敌友,而且这金丹中的一蛇一鸟神出鬼没,着实让人不安,这些自己都找不到答案,也许只有找到虱子,或许稍解疑惑。
回想起在湖边感应到虱子的传念,看来虱子应该是在许可儿身上,只有明天见机行事了。
池小五停止思虑,冥心闭目,进入内镜天地,但见金丹周围的光晕如彩云烘日一般,将金丹围在中间,一片氤氲缭绕,宛如月映平湖。
池小五感应片刻,但觉那股氤氲之气极为平和,通体舒适,倒有几分像练火龙功“发火”之前的感觉,心中一动,当即默运心诀,就觉体内真气浩浩,练“搅赤龙”式顿觉舌下津液肆溢,头顶如风吹一般一凉,刹时便如云盖顶,云越积越多,似乎头有千钧之重,忽地似乎云峰崩溃,顿时暴雨如注,口中津液泉涌,池小五忙大口咽下。
但觉满口清凉,入腹却突地热起来,随着吞咽,小腹中更如火上浇油,池小五一边吞咽不断涌出的津液,一边运起“摇山晃海”式,本来这两式是分开练的,但此时,一种本能驱使他将二式合一。
池小五没想到会如此,此时口中津液、腹中之火自己真是无法控制,当下只有静下心来,如激流中的一叶小舟,随波而去。
就觉小腹热如汤煎,池小五自然的又将火龙功的下一式“橐龠丹田”加入,顿觉一小腹射出一条火蛇,直透腰部命门,那火蛇婉转盘绕,不断壮大,忽地向下一冲,顿时尾闾一片火海。
池小五凝神聚气,感应体内的波澜起伏,一点点的将火龙功的其他步骤逐渐加入,待到“发火烧全身”顿觉“呼”的一声,小腹中如同火山喷发,火蛇四窜,先是十二正经,而后奇经八脉,再至孙络别络,刹时周身烧成一片,但觉肌肤愈裂,五内如焚,若非有在白雾林中的经历,几乎难以守住心神。
如此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但觉火势渐消,池小五觉舌下津液很是浓稠,缓缓聚成一个蛋黄大的东西,感觉有点像清泠的水丹,当即也不多想,一口吞下,顿觉腹内水火既济,一团和气。
池小五将火龙功行罢,缓缓收功,但觉神清气爽但自己通体安泰,再凝神去感应金丹,但见金丹周遭已是纯粹的黄晕,不再有其余杂色,暗想难道自己运火龙功将那些氤氲之气化掉了吗?这些事无处求证,但自目前感觉良好,也就不再去管他了。
此时窗户已透进微光,池小五知道自己又是一夜没睡,但此时精神饱满,毫无睡意,静坐细思一夜所遇,忽地心头一震,自己被困清泠渊时,曾神游探查三郎行踪,那时发现过一个女子,隐在暗处,似在跟踪三郎,此时想起,与自己昨夜所遇之女极为相似。
如果二者是一人,她如是三郎的同伙,那她不会放了自己,所以她要跟踪的人就是自己,不过误把占了他肉身的三郎当成了自己。
目前看来,她似在保护自己,但自己从没结识过她,她究竟是从何而来?
池小五将与这女子相遇的每一个细节都仔细推敲一遍,蓦地想起,在与大仙使交手时,那细微的传念,当时以为是虱子,现在细想起来,倒与甄九娘在湖边时与他的感应互动极为相似!
一念至此,心头一震,虱子与自己传念,是因为他在自己身上下了灵引。
甄九娘之所以会与自己感应互动,是因为自己夺了三郎的妖丹,她是通过妖丹与自己发生的感应。
那么这个女子与自己感应是通过什么?只能是通过黄袍老祖的金丹了!
如此看来,这女子是黄袍老祖派来的人吗?她所要保护的实际是金丹而非自己。
屈指算来,与黄袍老祖分开不到两天,这女子应该就已经寻到自己了。只是她为何不直接讨要金丹,反而在暗中跟踪,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