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云赶过来的时候,温宁正好被医生叫了过去。
医生和顾行云显然是认识的,他解释道:“初步的检查,没有器质性问题,我也问过警局那边,排除所有的诱因,应该是废弃化工厂爆炸瞬间,爆发出来的强光,尤其是含有红外线或者紫外线的强光,距离过近,就会引发暂时性视力模糊,甚至短暂性失明。”
温宁听着,极为担心又着急,也没有着急打断,只是等着顾行云开口。
“废弃化工厂变数太多,确实是存在这种情况。”顾行云说着,转身安慰温宁:“没事没事,不用太过担心。只是短暂性失明,最多一个月也就会恢复了。”
那医生看着红了眼的温宁也点头:“理论上来说,最多一个月,最快有可能明天,睡一觉起来就有可能恢复了。”
温宁听见两人的话,才终于放心了些,说先回去照顾陆蔚然了。
温宁进了病房。
发现陆蔚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站在窗边。
她安安静静地走到陆蔚然身边。
陆蔚然闭目养神,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担忧和不安,浅笑着开口:“回来了?”
“嗯。”温宁把医生和顾行云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他听。
“现在,可以感知到一些光线强弱,不算全失明了。”他像是早就料想到了,朝着温宁的方向伸出手。
温宁心疼又自责,正红着眼说着话,突然看见他朝自己伸手,愣着看了看周围是不是什么他需要的东西。
实在没找到之后,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好像是他女朋友,试探着把手递过去。
陆蔚然捏了捏她的手,低笑一声:“抱。”
温宁乖乖地把自己送进他怀里,被他包裹起来的同时,她伸手回抱住了陆蔚然劲瘦的腰身,“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陆蔚然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听着她带着抽泣的声音,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后脖颈:“不是你的错。而且只是暂时的,不用太担心。就当给我放了假,不用去集团。”
温宁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会这样的。”
“可要是你出了事,对我的伤害更大。”陆蔚然说着,脸颊贴了贴她的额头。
温宁被他故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逗笑,“你情绪还真稳定,这么大的事儿一点都不着急。”
“我的诉求只是你没事。”陆蔚然说着,语气淡定:“对于商人来说,只要自己的诉求满足了,其他的都是可商量的部分。”
“可我没什么能给你的。”温宁有些无助,她从一开始就发现自己对陆蔚然来说提供不上什么帮助。
以前她还能安慰自己,只是朋友。
如今成了恋爱关系,她越发焦虑。
“既然温小姐这么自责,那这阵子就负责照顾我吧?”陆蔚然察觉到她的情绪,煞有介事道。
“按照一般电视剧的套路,你这个时候不应该说我把自己给你就好了吗?”温宁一下就被他逗笑了,抱着他回答:“照顾就照顾。”
说完,温宁就去跟司徒老师申请居家办公了。
问的时候司徒鸿辉很是关心,担心温宁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温宁只说是家里人病了需要人照顾,说保证不会影响工作进度。
司徒鸿辉很爽快地同意了,还安慰她不要太担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打完电话之后,正巧詹图赶到,眼看着两人要说起工作上的事情,温宁很有眼力见地出去。
结果她刚动,面前的陆蔚然伸手将她拦住:“干嘛去?”
温宁看了看詹图,又看向他解释:“你们俩说,我在这儿不方便,我出去。”
“不用。”陆蔚然说着,抬手示意了詹图继续说。
温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正好詹图来了,让他照顾一会儿,我回家一趟拿点衣服…我没换洗衣服。”
陆蔚然只能放她走。
温宁去买了菜,收拾出自己需要的衣物和东西,又按照陆蔚然从前的喜好做了几样小菜带过去。
去的时候,詹图正好出病房,看见她的时候,一身西装革履恭恭敬敬地看着她喊了一声:“温小姐。”
温宁不解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詹图就走了。
温宁进病房,把保温盒放在柜子上,把菜都端了出来,红烧小排,清蒸鱼和白灼菜心。
像是听见她的脚步声,陆蔚然就靠了过来,温宁眼看着他要被面前的椅子绊住,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去。
落在陆蔚然的感知里,他只是靠本能地靠过去,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就扑进了他怀里。
他过往三十多年,对这方面认知和了解甚是匮乏。
他几乎找不到合适又贴切的语言去形容那一刻的感觉。
“别乱跑。”
温宁拉着他的手,做足了小老师的架势:“来,吃饭了。”
陆蔚然也任由她拉着,她说怎样就怎样,他全程安静听话极了,任由温宁喂他吃什么,真像是被温宁管着的孩子。
“你吃了吗?”陆蔚然问。
“来的时候吃过了。”温宁答,又给他喂了一块鱼肉,想起了点事情,试探着问:“叔叔阿姨那边…”
“我的眼睛出问题会牵连很多,不能泄露。他们不知道。”说着,陆蔚然揉了揉她的手:“他们不会过来,不用紧张。”
温宁松了一口气,她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也不想去管他们对于她和陆蔚然是什么态度。
吃完饭,温宁将自己的衣服放进病房的衣柜里,出来的时候,看见高大颀长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
身影挺拔高大,纵使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也依旧掩不住满身矜贵儒雅。
那双眼眸少了几分寻常的幽暗,平静地望着前方,像是看着窗外的夜色出身,充满压迫感。
那气势根本不像是双眼失明的人。
温宁静静地看了他许久,直到他低笑一声才拉回思绪。
“为什么看着我,又不过来抱我?”陆蔚然问。
一句话,那言语间的软和甜蜜之意,和他那一身气度完全不符。
温宁走过去,握上他的大掌:“能看见吗?”
“目前不能,但没了视觉,我其他的感官似乎都会敏感些。”陆蔚然说着,捏了捏她的柔荑:“特别是对你的感知。”
温宁不信:“难不成你不看都能知道我在哪儿?”
“眼睛看不见。”陆蔚然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但它会告诉我。”
温宁被他说得浑身发酥,肉麻得直冒鸡皮疙瘩,她红着脸抽回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说这种话。”
“那说点正经的。”陆蔚然淡定地说了他的正事儿。
温宁愣在原地两秒,反应过来反问:“…我…我帮你洗澡?!!”
“准确来说,是因为背后伤口暂时不能碰水。”陆蔚然补充。
加上他看不见……肯定是没办法自己洗澡的。
她上上下下把陆蔚然全身打量了一遍。
洗澡是要脱衣服的对吧?
是要脱完的对吧?
她会看见全部的对吧?
温宁,你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啊!
温宁赶紧将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摇出脑海,试探着问:“你说我现在去把詹图找回来,还来得及吗?”
“不出意外,他再替我开会。”陆蔚然料到她的反应,没等到她问,一句一句把她的路堵死:“顾行云要在急诊坐诊。”
“所以,只能麻烦温老师了。”
说着麻烦,一点麻烦人的自觉都没有。
温宁瞧着,反而觉得这人很乐意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她会对他起歹心吗?
温宁沉默了两秒,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视死如归”地拉着陆蔚然就进了浴室。
一进浴室,温宁就转身放个水的功夫,再看回去,陆蔚然已经脱了上衣。
她目光飘忽着被眼前宽阔冷白的胸膛吸引住。
修长白皙的脖颈,喉结似有若无地上下滑动,冷白的皮肉下裹着矫健有力的肌肉。
腹肌齐齐整整,腰间薄薄的肌肤包着微青凸出的血管,清晰可见的人鱼线深入布料中,引人遐想,全身荷尔蒙拉到极致,好像下一秒就要蓬勃而出。
温宁越看越脸红,直到他那声低笑在她耳边炸出——
“流鼻血了。”
“啊?”温宁一下就慌了,手忙脚乱地去擦,一看哪里有什么鼻血。
她红着脸,瞪着唇边含笑的陆蔚然,凶巴巴道:“陆蔚然同学,你不要随便说话!”
“麻烦温老师了。”陆蔚然挑眉应。
他上身脱完了,显然下身裤子只能让温宁帮忙。
温宁压着疯狂加速的心跳走上去。
灯光映照下,高大的黑影从她头顶笼罩,独属于他的荷尔蒙将她彻底包围。
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额头,明明没有肌肤之亲,却能轻而易举地将她禁锢住。
温宁涨红着脸帮他脱了外裤。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给自己做尽了心理准备。
谁知,一时紧张竟然与他扑了个满怀,脸颊贴上他滚烫的腰腹。
她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撑着起来,手却被温热的大掌握住。
“温老师,别紧张,你见过的。”
他笑得戏谑。
温宁被他的话说得更羞恼:“你还笑!”
“不用害羞。”男人笑得越发放浪:“我吻过全部的你,我们一样亲密,你不陌生的。”
温宁羞恼地拍了他胸口一巴掌,她不忍心用太大力。
那点力道对他来说轻飘飘的,更像是不经意间的撩拨。
温宁那一巴掌拍完,再低头一看,只觉浑身鲜血都冲上了头,结结巴巴道:“要不…你还是自己来吧。”
“你逃避不了的。”陆蔚然一把抓住转身想逃的人,将她抓回来,慢条斯理道:“再逃避,你也否认不了,是因为你。”
温宁被他一句接一句的浑话气得人都快被羞炸了,又气又羞:“陆蔚然!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