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苑玉的同桌是一位走读生,恰好也是凌源的前桌,此人名叫姚沁兰。她总是将一头秀发高高地束成马尾,额前的几缕碎发随风飘动,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她那明亮的双眸犹如燃烧的火焰,时刻散发着一种犀利的光芒。挺直的鼻梁和微翘的唇角,让她的面容在英气中又带着些许倔强。
姚沁兰的脾气向来有些火爆,若是稍有不如意,那眼神中的怒火仿佛能瞬间将周围的空气点燃。曾经有个同学在背后悄悄评价她:“整天拉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了她五百万似的。”确实,在面对男生时,她往往显得格外不耐烦,稍有冒犯,便会毫不留情地回怼过去。不过,她对女生倒没那么大的敌意,尤其是在和女生交流时,那犀利的目光也会变得柔和许多。
说来也巧,凌源和姚沁兰高一就同班,如今高二了,不仅同班,还成了前后桌。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的熟悉,又或许是因为缘分的延续,他们倒是聊得来。在课间休息时,常常能听到他们低声交谈的声音,时而传出欢快的笑声,时而又陷入沉思的安静。
对于住宿生而言,手机充电可是个让人头疼的大问题。有的学生会选择购买充电宝,有的则拜托走读生帮忙充电。凌源向来都是让姚沁兰帮忙,这天,凌源又如常把电池和充电宝递给姚沁兰,姚沁兰二话没说,极为熟练地接过。杨威见状,赶忙说道:“也帮我充充电呗。”杨威那渴望的眼神紧紧望着姚沁兰,姚沁兰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滚。”吃瘪的杨威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干笑两声,转过头去翻动书本。
中午,同宿舍的人一起吃完饭,原本打算回宿舍休息。杨威突然想起要去教室拿件校服外套,带回宿舍清洗,便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独自返回教室。路过三班时,正巧看见陈佳慧在班门口的饮水机旁打水喝。杨威走上前,热情地打招呼道:“哎,佳慧,你在三班啊。”陈佳慧转过头来,收起在饮水机上的饭卡,微笑着说道:“嗨光头子,是呀,在三班,你呢?”杨威指了指,说道:“在你隔壁,4 班。”陈佳慧点点头,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杨威便说要回教室拿个东西,先走一步。
杨威拿了校服走出教室,准备回宿舍睡午觉。走到二楼时,隐约听见一阵呼救声。杨威在楼梯口驻足了片刻,仔细倾听,想要确认自己是否听错。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女孩子的哭声,杨威顺着哭声走去,发现竟是从女厕所里传出来的。这三层的高二教学楼,一三楼的最左侧是男生厕所,二楼则是女生厕所。
杨威走向前去,在厕所几步远处下意识地往里面听了听,瞬间被里面传来的各种声音震住了。清晰可闻的敲打声、激烈的撕扯声、愤怒的怒骂声、刺耳的嘲笑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混乱的交响曲。杨威心里骤然一咯噔,如此喧闹不堪,难道里面正在打架?但这里是女生厕所啊,如果是打架,又为何会有那带着恐惧和无助的呼救声?难道是有人在遭受霸凌?可这是女生的区域,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杨威的内心此刻被深深的疑惑和纠结占据,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站在女生厕所外,内心正纠结万分。就在这时,一声清脆且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是一个女孩凄惨绝望的哭泣声,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杨威不再有半分犹豫,迈着大步急匆匆地走向厕所门口。此刻,他的脑海中全然被那哭声占据,哪还顾得上什么礼仪廉耻。
站在门口往里窥探,只见一群女生将一个女孩围堵在中间,水泄不通。那被围的女孩正绝望地跪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头发如杂乱的枯草般肆意披散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杨威的双目瞬间瞪得滚圆,怒火中烧,怒声吼道:“你们在干嘛!”这声怒吼犹如惊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炸响,带着他满心的愤怒与正义。
听到这声吼叫,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眼神中满是惊诧与不满。
一个眼神中透着挑衅与轻狂的女生,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一个男生闯进女生厕所,可真是够变态的!”
杨威紧紧攥起拳头,骨节泛白,义正辞严地回击道:“你们要是正常的打架我绝不会插手,但这分明就是霸凌!”
带头的女生不屑地“啧”了几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恶狠狠地说道:“英雄救美?哼!”稍作停顿,她那狠毒的目光再次射向跪着的女孩,抬手又是一记重重的巴掌,骂道:“今天算你走运!”说罢,趾高气昂地领着众人扬长而去。离开时,每个人都用充满不屑与厌恶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杨威,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威胁,警告他莫要多管闲事。
这群女生离开后,厕所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跪着的女孩许久都未起身,杨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鼓起勇气走进了厕所。
厕所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潮湿的地面上散落着杂乱的纸屑和杂物。
他缓缓低下头,语气轻柔地问道:“你没事吧?”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女孩。
突然,他瞧见女孩被撕破的衣服,胸罩赫然暴露在外。这一瞬,杨威的脸“唰”地一下红透,像被火灼烧一般,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校服披在了女孩身上。
女孩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异味,那是汗水与恐惧交织的味道。她的脸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红肿巴掌印,一道道清晰的鞋底印交错其上,宛如一幅残酷的画卷,无声地诉说着她所遭受的非人折磨。
杨威看着她这副惨状,心疼得无以复加,轻声说道:“没事了,你这衣身要不要换,我去宿舍给你找两件?”
女孩依旧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默默流泪,那原本清澈的双眼此刻已红彤彤的,布满了血丝,泪水在脏兮兮的脸上冲刷出两道深深的痕迹,就像一朵被暴风雨无情摧残的娇弱花朵。
杨威又关切地问道:“要不换件衣服?”女孩微微点了点头。杨威赶忙说道:“那你等等,我现在回宿舍拿。”说罢,便如一阵风般飞奔回了宿舍。
在宿舍里,杨威匆忙找了件短袖和校服裤子,随后又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宿舍。钟辉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杨威转眼间就跑没影了。
待杨威气喘吁吁地回到二楼时,看见那个女生正在洗手池认真地洗着脸。杨威走上前,递过自己手中的衣服说道:“可能有些大,你将就一下。”女孩回过头,眼睛依旧红彤彤的,面无表情地接过衣服说道:“谢谢。”然后转身又进了厕所。
不一会儿,女孩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杨威宽大的校服,在她娇小的身材上显得格外不合身,那种宽大的感觉一览无遗。
女孩走到杨威身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班的?我洗好衣服后送回给你。”杨威连忙说道:“哎,我高二 4 班的,叫杨威。”女孩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转身离开。杨威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想着还是回宿舍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