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四年,梅雨时节那雨下个不停。徽州呈坎村,这地方透着股神秘劲儿。村口青石板路,泛着苔藓的幽光,就像藏着啥秘密似的。罗氏宗祠飞檐下,七盏褪色宫灯悬着,灯罩上暗褐污渍,咋看咋像蜷缩的人影,怪吓人的。
这时候,有个年轻人,就是“我”啦,攥着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族谱,站在村口。为啥来这儿呢?原来啊,父亲临终前,死死攥着半块断裂的玉珏,喉咙里发出风箱似的“嗬嗬”声,断断续续说着“开祠堂...血债...”
“我”心里揣着事儿,绕过那像八卦阵一样的巷道。走着走着,怀里罗盘突然倒转,这可把“我”吓一跳。再一瞧,斑驳照壁上竟浮出张扭曲人脸,仔细一辨认,哎哟喂,这不就是族谱里记载投井自尽的曾叔公嘛!他那腐烂的嘴唇还一张一合的,“我”耳边立马响起尖锐哭嚎。“我”赶紧转身,嘿,就见巷尾纸钱纷飞,三顶猩红小轿正慢悠悠穿过晨雾,朝着祠堂飘去,这一幕,看得“我”头皮发麻。
到了祠堂,“我”推开那铜锁,“嘎吱”一声,腐朽木香里,突然混入一股甜腻腻的气息,闻着就让人心里发毛。再看供桌上,青铜饕餮香炉自己就燃起来了,青烟袅袅,竟凝成个穿月白衫子的妇人。她左腕缠着浸血的麻绳,正把三根人骨香往香灰里插呢。烟雾在梁柱间绕来绕去,慢慢显出血书“丙寅年霜降”,巧了,这正是祖父暴毙的日子。
偏厅还停着具描金棺材,棺盖缝隙渗出墨绿黏液,看着就恶心。“我”壮着胆子撬开,好家伙,七只巴掌大的白蛾“呼”地飞出来,每只翅膀上还印着人脸,这也太邪乎了。棺里铺满陈年糯米,腐尸怀里紧抱的玉珏,跟父亲遗物严丝合缝。这俩玉珏一碰上,庭院古井突然就像烧开了锅,井绳绷断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婴孩啼哭,这可把“我”吓得够呛。
晚上守夜的罗瘸子,抽着旱烟跟“我”说起了秘事。他说:“光绪年间,罗家靠做药材发了家,可这背后啊,用活人试药呢!你曾祖为求长生,把七个药童封在陶瓮,埋到祠堂地底啦……”他说着,烟锅还指向“我”手里的玉珏,“这物件叫阴阳扣,当年活祭的时候掰成两半,塞进药童口鼻里的。”
到了子时,“我”正睡着呢,被一股浓香给呛醒了。睁眼一瞧,香炉青烟变成七个赤足孩童。他们脖颈系着麻绳,正用骨刃在墙面刻字。最年幼的那孩子突然转头,眼眶里竟钻出白蛾,还奶声奶气地说:“哥哥,陪我们玩瓮中捉鳖……”这时候,墙面血字“唰”地就出现了,竟是“我”和父亲的生辰八字。紧接着,祠堂梁柱“噼里啪啦”地开裂,坠落的匾额后露出个暗格,里面藏着七盏人油灯,灯芯竟然是蜷缩的婴尸,这场景,“我”差点没吓晕过去。
没过多久,一场暴雨冲塌了西厢房,露出地窖里的青花瓷瓮。瓮身上画着百子千孙图,凑近一瞧,哎哟我的妈呀,童子眼珠全是活人瞳孔,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瓮盖一打开,腥风“呼”地刮起来,七具缠满红绳的童尸盘坐在里头,摆成北斗的形状,天灵盖都插着青铜药杵,这也太恐怖了。
罗瘸子这时候挥着斧子劈开香炉,炉里灰烬中混着碎骨。他说:“这是往生炉,用怨骨做香能续命呢!”炉壁上还浮现出曾祖的日记,原来他借着药童的怨气,布下七星借寿阵,每代都得献祭一个儿子,才能平息反噬。怪不得父亲当年带着半块玉珏逃离祖宅呢。
正说着,地窖突然剧烈震颤,童尸们齐声诵起《药王经》。香炉“轰”地爆出青焰,七道红影从瓷瓮里窜出来。“我”赶紧握紧玉珏,往后退,一直退到古井边。这时候,井底浮上具青黑女尸,肚子里还钻出血肉模糊的婴孩,脐带正系着父亲那半块玉珏,这一幕,“我”永生难忘。
中元子时,祠堂里八十一盏人油灯同时自燃,那场面,跟鬼火大会似的。“我”在罗盘指引下,把阴阳扣投入往生炉,火焰“嗖”地一下就转蓝了。七个药童从火光里走出来,麻绳“噗”地一下化作灰烬飘散。
这时候,女尸抱着血婴从古井里跨出来,她破碎的嫁衣下伸出白骨手指,恶狠狠地说:“罗家欠我八条命……”话还没说完,地窖里的瓷瓮“轰”地一声炸裂,曾祖干尸一样的身躯爬满咒文。血婴突然发出老者的笑声,祠堂梁柱上浮现出百年前的场景:曾祖把药童推进瓷瓮,女尸在月夜投井自尽。
十年后,文物局来修缮祠堂,在地基挖出七具陶瓮。主持修复的老教授,不知咋的突发癔症,在香炉上刻下“丙寅年霜降”后,就悬梁自尽了。村民们说,当夜听见孩童嬉笑,还看见八盏宫灯飘向深山。
“我”摩挲着修复好的阴阳扣,玉珏内壁显出细小铭文——“生生世世”。正看着呢,妆匣里的罗盘又突然倒转,镜子里映出那个穿月白衫子的妇人,她正把三根骨香插入新铸的饕餮炉。窗外飘来甜腻异香,跟当年祠堂里的气息一模一样,这可咋整啊,“我”心里直发慌…… 这故事,真是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