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长叹一口气,说:“我是我家的灾星,听我妈说,我们家日子以前也还可以。我出生那年,我爸妈双双丢了工作,之后日子就一落千丈。”
纪寒烟不解的说:“夸张了吧,丢了工作能差到哪里?”
李坏苦笑说:“我们家,基本靠我妈摆地摊为生。我看我妈以前的照片,她年轻时候也很漂亮的。”
纪寒烟点点头说:“想的到,你本来就很帅,你爸在干嘛呢?”
李坏无奈的说:“穷人家的日子,都那样,我爸主要靠在麻将馆打麻将度日,赢了就会给家里买很多东西,输了就会拿我们撒气。”
纪寒烟若有所思的说:“那你恨你爸吗?”
李坏摇摇头说:“不恨,他也很无奈,他根本找不到工作的。我爸很聪明,他赢的多,只是赢的那点钱,只够维持生活。”
纪寒烟不解的说:“大男人只要肯干,加上聪明,怎么会找不到工作?”
李坏叹了口气说:“我遗传了我爸的聪明,我很小的时候就在网上查过了,我出生那年,前国师宁不凡正好被处决…”
想了想后,他继续说:“我猜我爸妈,当年应该是宁不凡一系的底层官员,被拉入黑名单了吧。”
纪寒烟点点头说:“这么说倒是可能性很大,政治斗争是这样的,这事情你确定过了吗?”
李坏抽了口烟说:“我问过了,可我爸妈压根儿不回应这事儿,让我别瞎猜…”
他话锋一转接着说:“我爸又很要面子,我们家稳定的收入来源,只能靠我妈摆摊。”
纪寒烟叹了口气说:“把女人推到前面去挣钱,我觉得这样很讨厌。”
李坏惨然一笑说:“学姐,你不懂的,摆摊能赚多少钱呢?我妹是早产的,我妈生她的时候…嗯…”
叹了口气后,他继续说道:“我妈当时也大出血了,我妹妹一出生,她们一大一小,就在IcU住了好久。”
纪寒烟有些心疼的说:“你还有妹妹啊,那这日子,应该很难过下去了。”
李坏哽咽的说:“我爸卖了房子,又找亲戚朋友借了很多钱,而且基本上都是跪着借的,那两年我家根本没收入。”
又抽了口烟,平复了一下心情。
李坏惨笑着说:“那年我才二年级,一个人在家,我爸也不放心。他去借钱的时候,都是带着我的,他跪,我也跪,到现在我都记得。”
纪寒烟无比心疼的看着李坏说:“哎,确实太难了。男人关键时候能站出来,你爸确实做的很好。”
李坏笑笑说:“是啊,我没理由恨我爸的,直到初三毕业,我被老康选中,我家日子才开始好转。”
纪寒烟说:“你这一路走来,天天还能这么乐观,确实太不容易了,现在不是挺好的了吗?还有什么烦恼,刚才哭成那样。”
李坏总不能说,你们五大王和女帝可能随时要杀我,我今天就在煎熬的等死吧?
他叹了口气说:“总要活下去,不乐观点能咋办呢?”
话锋一转他接着说:“不说我了,学姐你哭的眼睛这会儿还在肿着,不会就因为昨天那点儿事吧?”
纪寒烟低下头没说话,想来王侯将相家的事情更复杂。
李坏尴尬的笑着说:“不想说就算了,哭出来就好了,要不我带你再到处转转?”
纪寒烟咬咬牙,抬起头说:“跟你,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一直跟我大姨住吗?我其实比你还惨。”
李坏一愣,说:“能惨到哪里去呢?我刚才说的那么多,其实也就100万就能解决了…”
他自嘲的接着说:“也就是【爱心社】账上那些存款,大半天利息的事情。可当年,差点让我家都没了。”
纪寒烟淡淡地说:“你好歹还有家,我压根儿就没有……”
李坏沉默的点了根烟,这话,他不知道怎么接。
纪寒烟从他嘴唇上夺过香烟,拿走后自己抽了起来。
呛了几口烟,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李坏拍了拍她的后背,想从她手上拿回烟,最终还是作罢。
纪寒烟哭着说:“我出生还没满月,我妈妈就死掉了,我甚至都没见过我爸爸。”
李坏拍了拍浑身发抖的纪寒烟,很心疼的说:“学姐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
纪寒烟把头靠在李坏的肩膀上,接着说:“我大姨说,我妈妈生完我,很虚弱,游泳的时候,溺水死掉了,我才是真正的灾星。”
李坏心头猛地一颤,溺水?
自己关于柳眠风的梦,就是被她掐着脖子溺死在泳池里的。
难道宁不凡死后,还往时间线之前穿越了吗?
还是,这只是巧合?
李坏试探的问:“那你爸爸呢?”
纪寒烟说:“我爸爸是纪锦书,在和虚空生物大战的时候死掉了,那会儿我妈怀着我。”
李坏惊叹一声说:“纪锦书不就是上上一任的断海王吗?”
纪寒烟点点头,落寞的说:“是啊,我爸的威望很高,因此战死之后,我妈才顺利继任了断海王。可惜…”
纪寒烟哽咽的说:“可惜,后来我妈妈也死掉了。我大姨柳眠风,就做了这一任断海王。”
李坏心中,惊疑不定。
昨天在密室里,那五个人说他们的前一任宗主,都被骆知婧害死了。
也不知道纪寒烟的爸妈,是不是被阴谋害死的?
还是说,那都只是意外?
如果是阴谋的话,纪寒烟的大姨柳眠风问题就很大。
她会不会就是五王中的背叛者,投靠了骆知婧呢?
可在密室里听到的娇媚的女声,并不是柳眠风。
除非,他们用了变声器。
李坏现在也不敢问,只能安慰说:“那你的遭遇,也确实悲惨。”
纪寒烟坐直身子,淡淡地说:“也还好,大姨带我,跟亲女儿没区别。我就是没有爸爸,好在从小都没有,现在也习惯了。”
李坏心疼的说:“怪不得你一直都是很冷漠的样子,我家里虽然穷的一地鸡毛,好歹,还是完整的。”
纪寒烟无奈地说:“没办法的事情,万般皆是命,半点儿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