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鹏川不吭声了,以前俞泽是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比如跑到别人家鸡棚里去摸蛋……
所以,柳素梅先入为主有这个印象,好像也不过分。
“那是以前,孩子现在结婚了,不能再这样说他了,给他留个面子。
还有,地里忙你就不能请个假过来吗?
让新儿媳在医院照顾我多不方便?”
俞鹏川一脸怒容,那几天他都不敢多喝水,小便都是憋着等到儿子回来。
要是柳素梅在,他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柳素梅嗫喏着,“不只是地里忙……
小平最近也在议婚,事情特别多……
鹏川,是我不好,你受苦了!”
你的腿,医院怎么说?”
“医生说再过一个月还要去复查。
然后大概三个月以后才能下地干活,且不能干重活。”
柳淑梅心里一凉,这么久不能干活?
那家里岂不是越来越穷。
靠她一个人和俞泽小两口的的工分哪里够。
以前都是靠着俞鹏川打猎,日子才好过点,这也是她嫁俞家的原因。
现在腿受伤了,真是耽误事儿!
心里这么想着,但柳素梅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她的形象是善解人意的好妻子。
她还想从俞鹏川这里看看能不能拿到钱呢,儿子的亲事,实在是迫在眉睫啊!
“那……腿是花了多少钱啊?
镇医院看病肯定很贵吧!
我听村长说帮咱家筹钱,我也去挨家挨户借了钱,但就是没借到。
家里的钱也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偷了,呜呜呜,鹏川,我真是没用!”
柳素梅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他知道俞鹏川最见不得她掉眼泪了。
云瑶在一旁看着也是抽了抽嘴角,她这后婆婆,真……
柳素梅保养得好,哪怕40多岁,哭起来也是别有风情。
俞鹏川看见柳素梅哭,原本的怨气也散了些。
“好了,别哭了。
那个医药费已经交了。”
“怎么交的?”柳素梅猛地抬起头追问。
看俞鹏川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她又连忙找补,“如果是借了谁家的钱,那我们可得年努力还给人家才是!”
“是秀秀丈夫拿的钱。”
柳素梅眼睛一亮,看向俞秀,“秀儿,你老公这么好啊,拿钱,还让你回来探望,这么好的老公提着灯笼也难找啊。
他应该拿了不少钱给咱家吧?
这么好的丈夫,你得赶快回去好好过日子才是!”
俞泽手腕青筋暴起,正要骂人,俞鹏川吼了一声,“够了!
别说了,秀儿她前段时间小产了,现在回咱家调理调理身子。
家里背靠大山,菜肉什么的比城里新鲜,让她在家好好养养身体。”
柳素梅听了这话,心情郁闷到极点。
一个断腿的,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儿媳妇,又来一个小产还要人伺候的。
这日子,真是一点盼头都没了!
柳素梅强颜欢笑,“秀儿怎么这么不注意啊?
那好吧,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休养几天。”
柳素梅特地在“几天”那两个字上微微加重了音。
俞秀装傻,当听不出柳素梅的言外之意,她早就知道这柳素梅不是什么好鸟,反正家里有哥哥嫂嫂两个对她好就够了。
俞泽把缝纫机和布匹抱回了自己房间。
柳素梅看着那些布匹,又生了心思,对俞鹏川撒娇道,“哎这家里有缝纫机了,又买了这么多布,能不能让我做一套衣服啊?
我也不是给自己做,我这年纪了穿什么都一样。
就是小平要结婚了,给新媳妇做套衣服也能少点彩礼钱,给小平减轻点压力。
小平可是说过,川叔对他这么好,以后肯定给川叔养老的。
还有到时候结婚,小平和新娘子还要给你敬酒呢!”
俞鹏川对于家里的钱全部没了这件事还心存芥蒂,不想搭理柳素梅,冷着脸道,“我就一个儿子,不需要他给我敬酒。
那个布是俞泽买的,你要干嘛去问他别来问我,我做不了他的主。”
柳素梅哪敢去问俞泽,俞泽的暴脾气肯定会不同意的。
下午,石头把鱼送了回来。
柳素梅见到这么多鱼,吓了一跳,知道都是俞泽打的以后更是惊讶的不行。
这俞泽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
“小泽,你这鱼是在哪抓的啊?”她心里暗道,那个地方的鱼肯定很好抓。
俞泽瞥她一眼,“深山里的鱼塘啊。”
“噢。”柳素梅打消了主意,深山里可是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那里的鱼塘她可不敢去抓。
下午,一家人都在忙着腌制这些鱼。
到了晚上,俞泽弄了一些野猪肉,用荷叶包着,还有今天处理的两条鱼,对云瑶道,“我们把这些今晚拿去送给爸妈吧?”
云瑶翻了翻,摇摇头,“这些不行啊……”
“为什么?”
云瑶关上房门,低声道,“他们那里每天煮的都很清淡,不能开火煮这些吃的。
如果煮这些吃的肉香飘出来,肯定会被革委会的加倍打骂,逼问他们这些肉是从哪来的,那可就糟了。”
俞泽皱眉,“是我没考虑周全,那就只能是做好送给他们了,或者是做一些没味道、能存放的给他们。”
云瑶叹了口气,“唉,有肉都没办法光明正大的送。”
“没事媳妇,以后等我们有孩子了,就分家搬出去。
牛鹏那边有一块荒地,到时我找村长谈谈,在那里建房子。
我们就可以更方便给爸妈他们送吃的了。”
云瑶感激地看着俞泽,“真的吗?那里位置偏远,住着会很不方便。”
“方便是次要的,最主要是爸妈身体健康。”
现在还好,云家才下放没多久,若是去年冬天下放的,怕早已经熬不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