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安惠觉得不对劲,大宋的氛围很诡异。
在西夏,很多人称大宋为大怂,或者称南朝,因为大宋的君臣都是软骨头。
现在,却纷纷主战。
嵬名安惠想不通,辩驳道:“皇帝陛下,要战容易。可是在战场上落败,大宋付出的代价,就不止五百万两银子。”
“老夫听说,金国休战的条件,是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五千万两。”
“我西夏的要求,才区区五百万两银子。”
“付出一笔小钱,就可以击败金人,不用再赔几千万两银子,百利而无一害。”
“你们君臣,为什么不同意呢?”
嵬名安惠使劲儿的忽悠着,打算进一步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却在此时,一个不明物飞过来,砰的一声砸在嵬名安惠额头上。
“哎哟!”
嵬名安惠捂着额头惨叫,冷眼环顾周围,叫嚣道:“谁,谁砸我?”
徐处仁走过来捡起地上的玉佩,郑重道:“嵬名太师,我的玉佩脾气暴躁,竟然自己飞出来砸你。实属误伤,请您海涵。”
嵬名安惠心头怒了。
玉佩会自己飞出来,你骗鬼呢?
嵬名安惠咬着牙,怒问道:“你是谁?”
徐处仁回答道:“老夫徐处仁,政事堂一个普普通通的宰相,”
嵬名安惠哼了声,看向赵桓道:“徐处仁蓄意谋害,请皇帝陛下给我一个公道。”
赵桓略作思考,说道:“徐相公说玉佩是自己飞出来的,和他无关。只不过玉佩是徐相公的,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朕就罚徐相公关玉佩的禁闭,不准再带出来。”
“臣遵旨!”
徐处仁高声回答。
嵬名安惠听到赵桓的处置,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
赵桓是故意的。
赵桓执意包庇,嵬名安惠也没办法,朝耿南仲投去眼神。
耿南仲也想赚钱,立刻道:“官家,臣有本奏。”
赵桓道:“说!”
耿南仲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分析道:“臣觉得和金国、西夏同时开战,非常不利。”
“单单是金国的攻势,我们穷尽所能都无法抵挡。西夏再掺和进来,这仗不用打,直接投降算了。”
“西夏的条件看似不利,其实有利。”
“给一点钱,换来击败金国的机会。一旦击败金国,就能抹掉赔偿金国的天价数额,何乐而不为呢?”
耿南仲郑重道:“自古以来三国争霸,都是老二、老三联合对抗老大,没有最弱的老三单独抗衡老大和老二的。”
赵桓笑着道:“耿卿认为,应该答应五百万两银子的赔偿?”
“是!”
耿南仲立刻回答。
赵桓继续试探道:“五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啊!”
耿南仲回答道:“官家查抄了李邦彦和王时雍的家,得到上千万两白银,正好派上用场。”
“臣不是卖国,是为了大宋的利益。”
“耍嘴皮子很容易,说几句硬话也容易。可是因为几句话,无数的士兵惨死在战场,落败后还要割地赔款,实在不划算。”
耿南仲拱手道:“请官家明鉴。”
赵桓点头,没有立刻表态。
唐恪说道:“官家,臣也反对拒绝西夏。只是五百万两银子太多,顶多一百万两。”
何栗反对道:“臣反对给钱,西夏要帮助金国,却忘了大宋覆灭,下一步就该轮到西夏。唇亡齿寒的道理,西夏皇帝难道不懂?”
赵桓看到众人的态度,大致清楚了。
唐恪和嵬名安惠,应该没有达成条件。否则,唐恪不应该阻拦五百万两银子的条件。
赵桓了解清楚后,不再兜圈子,直接道:“嵬名安惠,朕不会给钱,一文钱也没有。现在来谈谈,你在东京见了哪些人,谈了什么条件?”
耿南仲心头一跳,难道皇帝知道了什么?
不妙啊!
耿南仲莫名的紧张,极力压制着内心的忐忑。
嵬名安惠哼了声道:“我身为西夏的使臣,见了谁也无需禀报,和皇帝无关。”
赵桓说道:“你去见谁,朕自然不管。可是你要勾结大宋的官员,侵害大宋的利益,就不行了。朕劝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嵬名安惠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赵桓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嵬名安惠拖下去杖责三十。”
耿南仲怕嵬名安惠交代,劝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官家的处置不妥当。”
赵桓问道:“耿卿是担心嵬名安惠吗?”
耿南仲心中一慌,连忙摇头道:“不是,臣只是担心两国的邦交。”
赵桓态度强硬,说道:“既然拒绝了西夏的条件,就已经交恶。既然成了敌人,就不必再顾虑。”
耿南仲心中无奈。
他只能期待着,希望嵬名安惠能撑住,别把他交代出来。
赵桓吩咐道:“把嵬名安惠拖下去,打。”
士兵拽着嵬名安惠出了大殿,摁在地上狠狠的打。
一棍下去,嵬名安惠凄厉惨叫,愤怒道:“赵桓,老夫要让你付出代价。”
砰!砰!砰!
又是三军棍,嵬名安惠蔫了。
他梗着脖子,扯开嗓子喊道:“我说,我什么都愿意说。”
“我昨天见了耿南仲,和他达成协议。他帮忙促成西夏和大宋的结盟,促成五百万两银子的赔款。”
“事成后三七分成,耿南仲三成,我西夏国七成。”
“我也见了唐恪,交谈后不欢而散,唐恪没同意条件。”
嵬名安惠急切道:“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赵桓伸手制止,士兵立刻停下杖责。
赵桓看耿南仲的眼神冰冷无比,嘲讽道:“耿卿用大宋的钱赔偿西夏,再抽成赚大宋的钱,真聪明啊!”
耿南仲扑通跪在地上,连忙道:“臣没有勾结嵬名安惠,是他栽赃陷害。”
赵桓冷测测道:“你说嵬名安惠栽赃,他怎么没有栽赃唐恪。反倒是你,处心积虑的想促成赔款。”
“身为朝廷重臣,出卖国家的利益,该杀!”
“来人,把耿南仲拖下去处死。再通知皇城司查抄耿家,耿家人流放岭南。”
此话一出,耿南仲吓瘫了。
耿南仲急切道:“臣错了,请官家念在臣多年苦劳的份上,给臣一条活路啊。”
赵桓说道:“朕给你活路,谁给朕活路,谁给大宋的百姓一条活路?拖下去,立刻处死。”
士兵拖拽着耿南仲下去。
不一会儿就传来一声惨叫,耿南仲被处死。
赵桓看着还趴着的嵬名安惠,笑道:“嵬名太师,多谢你。”
嵬名安惠瞬间瞪大了眼睛。
中计了!
赵桓分明知道他拜访耿南仲的事情,故意将计就计,把耿南仲这样吃里扒外的人处死。
这是借刀杀人!
嵬名安惠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赵桓,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一样。
大宋皇帝不简单呐。
这是西夏的劲敌!
嵬名安惠忍着屁股上的疼痛,咬牙道:“你拒绝西夏的好意,一定会后悔的。”
“朕从不后悔!”
赵桓笑了笑,说道:“嵬名安惠,时代变了。”
“现在的大宋,不是人人主张投降的大宋,更不是你们西夏和金国,安排几百士兵在边境喊几句话,大宋就要割地赔款的时代了。”
“太原府一战,种师道击败完颜银术可,斩杀三千六百余金兵,俘虏五千三百余金兵,大获全胜。”
“此战雄辩的证明了,大宋是能战能赢的,大宋的武将不比任何人弱。”
“西夏要战,朕奉陪到底。”
“时间要打多久,朕不做决定,现在由李乾顺决定,以后是李乾顺的什么儿子决定,就是说要打多久就打多久。”
“一直打到,大宋完全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