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初升。
赵桓早早起床,出了垂拱殿后先拉伸筋骨,再绕着垂拱殿周围晨跑。
不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赵桓都深知一个道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大多数人,婚前硬着等,婚后等着硬。
虽然现在的身体才二十六岁,却要早早预防,不能步入中年后,整天保温杯泡枸杞。
赵桓晨练结束吃了饭,才回到垂拱殿,准备试探白时中和唐恪等人。
这事儿,得有一个由头。
赵桓心中早有定计,吩咐道:“周瑾,通知政事堂的相公,以及唐恪和何栗两个副相入宫。”
周瑾安排了下去。
没过多久,李纲、吴敏、徐处仁和白时中联袂走在前面,唐恪和何栗跟着进入。
所有人站定,齐齐向赵桓行礼。
赵桓目光一一扫过去,最后落在白时中的身上。
锐利的目光,让白时中心头一跳。
好在,赵桓下一刻就收回目光,白时中才松了口气。下意识的,他有些做贼心虚,觉得皇帝似乎看透了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时中很笃定自己的判断,皇帝虽然厉害,却不可能洞悉他的一切想法。更何况蔡攸送回来的书信,昨晚上就直接烧了。
赵桓神色淡然,沉声道:“今天把你们喊来,主要有两件事。”
李纲说道:“请官家示下。”
赵桓点了点头,说道:“朕一直觉得,自秦始皇一统天下,‘陛下’的称谓就非常好。”
“本朝改‘陛下’为‘官家’,听起来不顺耳。”
“朕决定恢复‘陛下’的称谓,弃用‘官家’称号,你们觉得怎么样?”
赵桓抛出了第一件事,这是一直就想更改的。
官家?
心虚的人才称官家。
所谓的什么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再怎么美化都不舒服。
陛下才是真爱!
李纲有些意外皇帝抛出的议题,下意识的想按祖宗规矩办事,觉得不应该改来改去,毕竟官家这个称呼沿用了上百年。
可是,太上皇主政的时候,不也瞎改官职的称呼吗?
太上皇能做!
皇帝为什么不能做?
李纲一念至此,站出来道:“自秦朝至两汉,从魏晋到隋唐,一直沿用陛下的称号。我大宋延续华夏正统,用‘陛下’称呼,理所应当,臣支持更改。”
赵桓颔首道:“李相公说得不错。”
徐处仁手持笏板站出来,一板一眼道:“臣支持陛下的改革。”
吴敏道:“臣附议。”
白时中眼珠子一转,想着等会儿要劝说皇帝御驾亲征,得先给一点好处,也说道:“臣白时中,拜见陛下。”
何栗和唐恪两个副相,就更不敢反对。
所有人,一致赞同。
‘陛下’这样的称呼,在无关紧要的前提下,或者是不涉及朝臣利益,这些人也不想拿来当手段的时候,改变就顺理成章。
赵桓更改了称呼,继续道:“诸卿既然没有异议,就明诏中外。自今日起,称陛下。”
白时中躬身道:“臣,拜见陛下。”
“臣,拜见陛下!”
李纲、徐处仁和吴敏等人也齐齐行礼,口称陛下。
等后续拟定诏书,盖章用印后传遍各地,就不会再有官家这样别扭的称呼。
赵桓敲定后,继续道:“第二件事,是夏末秋初,正是作战的好时机,金国也在备战。朕料定入冬之前,金国和我们必有大战,政事堂要积极备战,不能懈怠。”
李纲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各方面的备战都在积极准备。”
赵桓道:“那就好。”
话锋一转,赵桓道:“既然没事儿了,就退下吧。”
“陛下,臣有话说。”
白时中站出来,眼中的忐忑尽数转变为坚定。
赵桓神色依旧柔和,态度很和善,问道:“白相公要说什么?”
白时中郑重道:“陛下预判金人在入冬前南下,臣也深以为然。”
“我大宋和金国之间,必然有一场真正的大战,分出了胜负后才能和平共处。”
“为了鼓舞人心,为了激励将士,以及动员全国的力量,臣建议陛下御驾亲征。”
徐处仁捏紧笏板道:“一只耳,你说什么?”
白时中斜眼一扫白时中,哼了声道:“徐相公,我建议陛下御驾亲征……”
咻!
笏板飞了出来,砰的一声撞在白时中额头上。
白时中惨叫一声,额头流血,脑袋更是晕乎乎的,大怒道:“徐处仁,你要干什么?”
徐处仁身体颤抖一下,浑浊的眼神从朦胧中恢复清明,惊讶道:“哎呀,刚才是怎么了?”
“老夫脑中,突然就一片空白,仿佛中邪了。”
“身体也不受控制。”
说着话,他上前去捡起笏板,皱眉道:“这笏板真是不听话,竟然自己飞出去打人,欠揍!”
啪啪两声,他给了笏板两巴掌。
徐处仁一脸赔笑的神情,郑重道:“白相公勿怪,都是这笏板太嫉恶如仇,才飞了出去,我已经收拾他了。它就是个东西,你不要和它一般见识,免得你连东西都不是,哦,不是东西。”
白时中气得身体颤抖。
徐处仁这个老狗又发疯了,说什么笏板飞出去,说什么中邪了。
分明是故意的。
白时中看向赵桓,连忙道:“大殿之上,徐处仁殴打同僚,请陛下为臣做主!”
赵桓沉声道:“白相公,徐相公的拳头落在你身上了吗?”
“没有!”
白时中摇了摇头。
赵桓继续道:“他的拳头没有落在你身上,哪里算什么殴打?徐相公的笏板和玉佩,一向古怪,朕都有些怕,你自己当心些。”
白时中面颊抽了抽。
皇帝偏袒,这事儿扯不清楚。
白时中想着有正事儿,也就忍着疼痛,继续道:“陛下御驾亲征,是极好的策略,至少有三个……”
刚说到一半,白时中见徐处仁抬手,吓得连忙往后一跳,落脚时却没有站稳。
扑通!
白时中摔倒在地上崴了脚,疼得脸色苍白。
徐处仁挠了挠头,笑道:“老夫的头有些痒而已,你跳什么?难道,你也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