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毛周氏和余大丫见村长和村里人都不愿意帮慕长中,他们一家人再转头看看凶神恶煞的雷震天几人,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
特别是慕长中这个正主,按照大运赌坊里的规矩,这次他要是还不上这二十两的赌债,他就要被剁掉一只手了。
他还年轻,他不想被剁手啊!
顿时恶从心中起,他双膝膝行到雷震天脚边,以头砰砰撞地磕了几个头,然后恶狠狠的看了村长、慕云和村长身后的村民一眼向雷震天哀嚎道:“雷爷,这慕山村有两头牛、两头马,村子前面还在建酸辣才作坊,他们明明有的是银子!”
这话一出口,慕云见村长和慕山村村民脸色皆是一白。
这不是明着告诉雷震天,他们慕山村很有钱,就看你有没有法子将这银子给弄到自己手里了。
果然,他的话一说完,雷震天几人那一双双本来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论如何将那些泥腿子手中值钱的东西弄到他们兄弟手里,没有人能比他们有经验。
别说牛马都是值钱的牲畜,那慕氏酸辣菜可是在镇上和县里卖的别提多火了。
只要他们兄弟动动手,以后就不愁手头没银子花。
“我老头子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
结果还不等雷震天几人继续做着美梦,大族老就将自己的拐杖举起,朝着跪在地上的慕长中劈头盖脸的打了起来。
慕大毛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迫于大族老平日里的威压,他还是挺怵村里的三位族老的。
此时见大族老明显发了飙,他却低着头装鹌鹑。
周氏却不同,眼见绑着双手的儿子被大族老的拐杖打的在地上乱滚乱叫,她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冲向了大族老。
“大族老、小心!”
大族老今年已经七十二到七十三岁的高龄了,若是他老人家被周氏给撞倒在地,轻则受伤重则骨折。
眼见周氏的身子就要撞在了大族老的背上,村里其他人都被吓得大叫着要去扶他。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站在村长旁边的慕云见状,两腿一跃,一个大跨步跳到了大族老身后,将即将倒在地上的大族老给紧紧扶住了。
等大族老站稳,慕云看着一脸疯狂的周氏,伸腿往她脚下一撩,周氏自己摔到坚硬的地面摔了个狗吃屎。
“够了!”
慕云将倒在地上的拐杖拿起来放在了大族老的手中,然后看了一眼抱着胳膊在一边看戏的雷震天几人以及慕长中一家人,顿时大喝一声,将躺在地上连连呼痛的周氏给吓得立即收了声。
拥挤的院子终于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位雷爷,今日你和慕长中他们一家的恩怨是你们之间的事,但我想告诉你,若是你们想借着大运赌坊背后的势力来拿捏我们慕山村,到时候绝对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包括你说的那位后台!”
慕云说的义正言辞,但在雷震天的眼里,彷佛在看笑话一般看着慕云和慕云身后的村长他们。
“呵呵,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
像是在听笑话的雷震天伸手将自己手中的斧头挥了挥,然后一脸凶狠的看着慕云道:“你雷爷我好心告诉你们,你们这些泥腿子就算挣了再多银子,也要看你们能不能守得住这财富,我不妨告诉你们,我大运赌坊的后台可是县衙里知县宋大人手下的得力师爷鲁师爷!”
“我雷震天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民斗过官的!”
雷震天这一番极度自信的话落下,大族老和三族老以及村里那些村民们都被吓得脸色惨白。
慕云看了一眼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村民们,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打开甩在了雷震天的脸上。
“鲁师爷又怎样?看样子你们还想惦记我们村的牛马和酸菜作坊,也看你们这张大脸配不配?”
匪里匪气的雷震天带着小弟一出街,谁见了他不毕恭毕敬的见一声雷爷。
他哪里受过这种气?
不过看着眼前抱着双肩一脸鄙视的看着他的小姑娘,他情不自禁的伸手从怀里拿起那张纸打开一看,眼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因为他手中的这张纸是一份慕山村买马的介绍帖子,帖子上的盖章是带着红色印泥印章。
印章中间,赫然六个大字“刘清越副巡检”,印章上方边缘清清楚楚的写着“凤阳府”三个小字。
凤王府刘清越副巡检!
这可是府城里有品级的官,闭着眼睛就知道这人可是秦山县县衙一个小小的师爷远远比不上的。
雷震天再次看向慕云他们时,眼里是满满的郑重与尊敬。
“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是我雷震天有眼不识泰山!”
雷震天将手中的纸给仔细的叠好,双手将其恭敬的递到了慕云的手上。
然后小心翼翼的对她解释道:“只是这慕长中欠了咱们赌坊的二十两银子,我、我确实不好空着手回去交差……”
雷震天本想卖慕云一个面子,只是这二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本来看到一脸纠结甚至有些松动的雷震天时,慕长中一家人还以为他们这次能走大运逃过这一劫。
结果满脸期待的雷震天听到接下来的话,他们一家四口一个个又如同霜打的茄子般。
雷震天耐心的说出了一个自认为折中的法子:“不过若是看在贵村的面子上,若是慕长中真的还不上这二十两银子的赌债,倒是可以将他们一家带去我们东家名下的田庄干活抵债!”
“啥?一家四口去田庄干活抵债?”
本来想到不用被剁手的慕长中还挺开心的,结果一听到要去赌坊东家的田庄干活抵赌债,跪在地上的他,一张脸顿时比苦瓜还苦。
慕云想想这一家子干的混账事,宁愿这慕长中被雷震天几人给剁了手。
不过刚才险些被周氏给撞倒的大族老和二族老碍于慕大毛到底是叫他们一声叔。
这两位老人看着这不成器的一家子,心里还是起了一丝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