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杏村有个规定,那就是每年都要给河神献祭,让河神保村民平安。
倘若不这么做,整个村子就会遭难。
至于这个传说怎么来的没人知道,但是每年要村民出一个人来献祭。
很多村民还是舍不得。
于是村长崔怀仁就说了,只献祭女孩。
男人可以成为家里的劳动力。
而女人则没啥用,只会成为累赘。
如果谁家有年轻未婚女子,那么通常都会被作为要献祭的人选。
因此,古杏村的村民要么是早早的就把女儿给嫁了,要么就将女儿送走。
但也有一部分人家,还是乖乖的将自己女儿给送了出来。
司徒半梦来到古杏村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献祭的日子。
一些村民给女孩穿上红嫁衣,打扮的美美的。
然后将她送上小船。
船底事先已经被破坏,下面有一个大洞。
也就是说,随着船只渐行渐远,女孩将会渐渐被水淹没。
直到没了呼吸。
阿兰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她全程没有反抗。
像个木偶一般被人送离了水面。
脸上无悲无喜。
仿佛她的出生就是在为今天而准备。
阿兰的母亲哭的声嘶力竭。
村民们都在劝她,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这场献祭仪式。
小船缓缓驶向远方,逐渐消失在水平面上,只留下一圈圈荡漾的涟漪。
村民们陆陆续续地散去。
大家各回各家,仿佛刚刚发生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无足轻重的小事。
此时,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
司徒半梦瞧着村民们散去后,便迅速来到河边,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她快速朝着水底游去。
那艘破船静静地躺在水底,周围还漂浮着一些破碎的木板。
可是,船附近却不见阿兰的身影。
这可奇怪了,按照常理,阿兰即便死了,尸体也应该在附近才对。
司徒半梦在附近的水域来来回回地搜寻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那些随着水流飘动的水草,他都仔细地拨开查看,可依然没有找到阿兰的踪迹。
这事儿着实有些奇怪,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即便被鱼吃了,好歹也该留下些痕迹吧。
司徒半梦带着满心的疑惑,缓缓从水底游回了岸上。
她心里隐隐觉得,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深夜,崔怀仁家的屋子还亮着灯。
他四十多岁,担任村长已有十多个年头了,村民们对他信任有加。
可仔细想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正常男人,又身为村长,却一直没有娶妻,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司徒半梦轻轻落在崔怀仁家的房顶上。
只见崔怀仁此时正好打开了地窖的出口。
那地窖的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司徒半梦灵机一动,化成一缕飞烟,随着他一起进入了地窖。
地窖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昏暗的油灯。
崔怀仁顺着楼梯缓缓而下。
只见崔怀仁走到地窖的深处,那里有一扇紧闭的石门。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石门。
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司徒半梦定睛一看,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女孩,正是白天被献祭的女孩阿兰。
有意思。
原来这崔怀仁竟会障眼法,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阿兰弄回了自家地窖。
此时,阿兰悠悠转醒。
她先是迷迷糊糊地打量着四周,紧接着瞬间清醒过来,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非常紧张。
当看到崔怀仁时,她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村长大叔,你怎么在这儿?”
崔怀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这可是我家。”
“你家?我不是已经……”
阿兰满脸不可思议。
她明明记得自己被献祭,沉入水底,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此时崔怀仁已脱掉上衣,光着上身,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贪婪的欲望。
他一边说着,一边步步靠近阿兰,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啊,你原本应该死了才对,是我救了你啊!”
崔怀仁笑得愈发猥琐,“你说,你该怎么感谢我?”
“村长大叔,你要做什么?不要……”阿兰惊恐地哀求着,声音带着哭腔。
崔怀仁哪管这些,他像饿狼一般,不顾阿兰的祈求,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随后急切地撕扯阿兰的衣物,那副饥饿难耐的模样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就在这时,司徒半梦在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崔怀仁不耐烦地骂道:“谁啊,竟敢打扰爷的好事!”
可紧接着,他神情一窒,似乎反应了过来。
这里可是地窖,是只有他才知道的地方,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崔怀仁缓缓转过头,只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眼前。
那张脸上的皮肉仿佛被生生撕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两颗眼珠子像弹簧一般在眼眶里收缩跳动。
“啊……鬼啊!”崔怀仁顿时吓得瘫倒在地。
他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缩到角落里。
他慌乱中抄起一个家伙,哆哆嗦嗦地喊道:“你……你是什么鬼东西……”
阿兰也被吓得不敢动弹,她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发出嘤嘤哭声。
司徒半梦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透露出一丝厌恶,“你做的好事,我今天就是来讨债的。”
崔怀仁听闻此言,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记忆的光。
两年前,一个女孩被他折磨致死。
此刻,眼前的人与那女孩死状极为相似。
难道,她是鬼,来找他索命的?
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忙不迭地磕头,“饶了我吧,饶了我,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害人了……”
司徒半梦眼睛微微眯起,冷冷地问道:“之前被选作祭祀的女孩,都送到你这儿了吧?”
崔怀仁点头,声音发颤:“是,都在我这儿。”
“那她们人呢?”司徒半梦步步紧逼,目光如炬。
崔怀仁吞吞吐吐,眼神闪躲,嗫嚅道:“都……都死了……”
司徒半梦头顶腾起一团团黑气,犹如乌云密布,怒声喝道:“那尸体呢?”
崔怀仁吓得浑身一哆嗦,他用手指着边上一个水缸,“尸……尸体都在那儿……”
司徒半梦飘然而至,伸手揭开缸盖。
只见缸里满满当当全是肉,有的已经馊了,散发出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作呕。
有的还新鲜着,应该是剁了没多久。
可想而知,有的女孩是被崔怀仁关起来的。
直到玩够了以后才慢慢杀掉。
无知的村民们甚至还以为,他们的女儿早就祭祀给河神了。
殊不知,女孩们竟都成了崔怀仁的禁脔。
玩够了以后,还要被剁成肉块。
崔怀仁见司徒半梦注意力转移到缸上,便趁其不备,拔腿就往出口跑。
可他刚跑到出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了回来。
崔怀仁此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惧。
他哆哆嗦嗦地趴在司徒半梦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这时,阿兰有了反应。
她刚刚虽然很恐惧,但两人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愤怒与震惊。
“原来,是你杀了我姐姐……”
曾经,阿兰的姐姐也被选中用来祭祀。
全家都以为她死在了河里。
如今她才知道,姐姐根本不在河里,而是被眼前这个禽兽残忍地杀害了。
“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
阿兰愤怒地站起身来,此刻她心中的恐惧被仇恨所取代。
想到姐姐的惨死,想到崔怀仁这个畜生的种种恶行,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
她目光扫向旁边,发现了一把锋利的尖刀,便毫不犹豫地一把抓起,朝着崔怀仁冲了过去。
“畜生,我要给我姐姐报仇!”
阿兰一边喊着,一边将尖刀狠狠捅进崔怀仁的身体。
“给所有死去的女子报仇!”
她连续捅了三刀,每一刀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崔怀仁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几个血窟窿,双腿一软,慢慢地倒了下去。
“就这么让他死太便宜他了。”司徒半梦冷冷地说道。
……
第二日清晨,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有村民在河边发现了崔怀仁。
他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体被掏空,内脏流了一地。
他浑身的皮肤上都刻满了字,那些字讲述着他的种种罪行。
有人去了他家里,发现了那个地窖,还有一大缸子肉。
当然,这么多年来他杀害的女子太多,光这一缸是远远装不下的。
在另一个房间里,村民们还看到了被吊起来的尸体。
有村民认出那就是自家的女儿。
至此,村民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么多年所谓的祭祀都是假的,是崔怀仁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所编造的一场骗局。
从这天起,古杏村的祭祀活动取消了。
村民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愚昧。
那些失去女儿的家庭都无比的自责。
杨家院落里。
阿兰拉着司徒半梦的衣摆,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姐姐,多谢你救了我,也救了大家。”
司徒半梦微微一笑,“不客气。”
说完这话,司徒半梦就要离开。
阿兰有些不舍,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司徒半梦伸出食指,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她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对阿兰道:“我是为了这个恶人的灵魂而来,现在任务完成,该走了。”
阿兰:“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司徒半梦想了想,回复道:“随缘吧。”
“不过,见到我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只会在有坏人的地方出现。”
说完这话,司徒半梦便消失了。
阿兰四处寻找,也再也见不到半分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