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划型马戏团通常是为了特定目的而临时组建的。
这次的马戏团大奖赛中，也有不少由赞助商出资组建的企划型马戏团。
晨星马戏团就是其中之一。
艾拉在看过晨星马戏团的成员名单后，觉得这个马戏团并不怎么样。
虽然他们聚集了一些有名的杂技演员，但仅此而已。
他们没有潘多拉魔术秀、银幕马戏团、拉斐尔马戏团、芒果剧团，以及他们自己那样的独特风格。
她预计他们的表演水平最多也就50%出头。
然而，当他们的表演进行到三十分钟的时候，艾拉不得不重新评估他们的实力。
他们的个人能力并没有比外界评价的更高。
大部分演员的水平都在一流和二流之间。
他们的节目安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们依次表演了力量展示、走钢丝、地面杂技、驯兽和射击，传统的五项全能。
正如艾拉预料的那样，他们的表演就像一个杂货铺，什么都有，但却没有特色。
然而，主持人的表现却出乎意料地出色。
“公鸡”米诺瓦。
他是一位在歌唱和力量表演方面都小有名气的人物。
但他的真正才能并不在于此。
虽然他的言行举止有些粗鲁无礼，但他掌控舞台的能力却非常出色。
他能够在解说杂技演员表演的同时，发现其中的笑点，并将其传达给观众，这种能力非常高超。
而且，舞台上还有另一位主持人，能够恰到好处的中和他的粗犷形象。
那就是他的女儿，同时也是马戏团副团长的露露。
“那，那么下一个节目是由两位走钢丝杂技演员……表演空中秋千……”
一个穿着小鸡服装的可爱女孩，在台上羞涩地主持着节目，这融化了观众们的心。
一个小时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
“那么，下次再见！”
晨星马戏团的演员们一起上台谢幕。
艾拉砸了砸嘴。
“主持人二人组……”
她想起了今天早上的表演。
团员们的表现还算不错。
除了绷带男和尤贝尔。
尽管艾拉昨天再三叮嘱，但这两个人还是喝得酩酊大醉，直到今天早上还宿醉未醒。
结果，他们在舞台上出了洋相。
绷带男被自己的绷带绊倒，然后被缠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上演了一出滑稽戏。
尤贝尔则直接在舞台上吐了。
绷带男失误的时候，艾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第一个出场的团员。
他的失误可能会影响到后面团员的表演。
好在弗兰克的主持救了场。
“笑面人”使得台上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保持冷静。
他完美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让之前的混乱和尴尬影响到后面的表演。
艾拉突然很庆幸弗兰克有这种非人的一面。
他脸上那如同人偶般毫无波澜的笑容，也第一次感觉如此顺眼。
其他马戏团的工作人员都对弗兰克的超强自制力赞叹不已，但艾拉知道，那并不是演技，而是他的本性。
看完表演，艾拉感到浑身都痒痒的。
她也好想上台表演。
虽然她的体力不足以担任主要主持人，但担任辅助主持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他会接受我的提议吗？
艾拉一边起身，一边给晨星马戏团的表演打分。
57%。
和他们自己的分数差不多，但这并不能决定胜负。
关键在于商品的创意。
艾拉走出了表演厅。
二号厅和三号厅之间的走廊上，两家马戏团的小卖部并排而立。
晨星马戏团不愧是企划型马戏团，每个领域都有专业人士。
他们小卖部里卖的食物，都是由专业的厨师制作的。
“钵~钵~鸡！啊！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妈妈我想吃烤山药~……”
而且，除了某些喊着魔性叫卖口号的摊位，还有很多厨师都有杂技演员的背景，所以他们不仅厨艺精湛，也很擅长吸引顾客的眼球。
几十个肉丸像杂耍一样在空中飞舞，
披萨饼皮像转盘子一样在厨师的手指上旋转翻飞，
平底锅里窜起火焰，直冲天花板，他们的烹饪过程本身就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相比之下，怪物马戏团的小卖部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既没有华丽的表演，也没有诱人的食物。
就连负责小卖部的都是鼠人。
以他们的水平，很难做出什么美味佳肴。
所以，他们的销售策略也很有限。
他们只能专注于制作一些适合夏洛蒂亚人口味，而且成本低廉的番茄料理。
番茄意大利面、番茄汁、番茄小点心等等。
这些食物在夏洛蒂亚最偏僻的乡村也能吃到。
两家小卖部的差距一目了然。
但艾拉并没有因此而气馁。
对他们来说，小卖部的食物只是个幌子。
他们准备的，是其他的东西。
“哦！抽到传说级服装了！燕尾服！”
一个人的喊声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男人举起手中的卡片。
卡片上用橙色的墨水写着“燕尾服”三个大字。
“传说级服装每个种类都只有几件吧？”
“啊，该死！我抽了五张，才抽到一件稀有级服装！”
“羡慕嫉妒恨啊。”
抽到传说级卡片的男人得意洋洋地环顾四周。
他还特意把卡片插在了外套的口袋里。
“我去去就回！”
他和同伴们打了个招呼，走进了三号厅的后门。
男人走进的练习室里，搭着六个简易帐篷。
每个帐篷上都写着一位怪物团员的称号。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了赤血鬼的帐篷前。
他觉得赤血鬼的表演最令他印象深刻。
而且，画赤血鬼的画像也最划算。
男人走进帐篷，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幅巨大的画像走了出来。
画像上，穿着燕尾服的赤血鬼摆出一副要吃人的姿势，男人则在他面前惊恐地尖叫着。
这就是弗兰克想出的销售策略。
那就是，提供与怪物团员合影的机会。
他的灵感来源于主题公园里，与吉祥物玩偶合影，并现场打印照片的服务。
但这个时代的照相机打印照片需要很长时间，而且照片质量也很差，根本无法作为纪念品。
不过，他们有类似现代照相机的魔法道具。
那就是玛雅的速写本。
这是玛雅好感度达到15级时的奖励，它能够将玛雅看到的景象100%地记录在速写本上。
有了它，玛雅就能直接充当人肉照相机来用了。
当然，他们不可能把速写本上的纸撕下来送给客人。
他们不能这么浪费珍贵的魔法道具。
玛雅会看着速写本上的图画，在旁边的画纸上临摹。
她用念动力控制颜料，像喷雾一样喷洒在空白的画纸上，就像打印机打印一样。
这需要极强的念动力控制能力，才能将液体控制到如此精细的程度。
弗兰克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
距离比赛开始只有不到三周的时间，竟然要求玛雅掌握打印机级别的液体控制能力。
就算玛雅再怎么天才，这也太难了。
“玛雅小姐，别太勉强，只要达到普通油画的水平就可以了。”
“不，我能做到。”
玛雅觉得，弗兰克对她的恩情，她一辈子都还不清。
而弗兰克却说，只要为她服务两年半就足够了。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她不能有任何懈怠。
极精细的念动力控制。
就算是魔法学院的毕业设计，这个难度也绰绰有余了。
不到三周的时间，真的能做到吗？
她自己也没有把握。
但她毕竟是魔法学院历史上最杰出的天才之一。
在比赛开始的前几天，她终于掌握了堪比彩色打印机级别的液体控制能力。
当她用念动力完成第一幅画的时候，玛雅又发现了一件事。
她终于可以将念动力附加在幻象上了。
传统的幻象魔法，需要用强大的意志力才能赋予幻象实体。
而玛雅的幻象魔法，是用多面体来构建幻象的表面。
她不需要意志力，只需要像涂层一样，将念动力覆盖在多面体的表面就可以了。
现在，她已经能够用念动力控制颜料粉末了，所以她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玛雅对弗兰克的敬佩之情更加深厚了。
他在管理马戏团的同时，还在不断地帮助她提升自己的能力。
艾拉觉得弗兰克的主意不错。
由团员们亲自作画，除了纸张和颜料之外，没有其他的材料成本，不会违反规则。
唯一的问题在于定价。
如果价格太高，就无法吸引那些只持有100或200吉尔硬币的低消费人群。
如果价格太低，就无法从那些持有几千吉尔硬币的VIp客户身上赚取利润。
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便宜而买几十张，甚至几百张同样的画像。
于是，弗兰克又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利用他的服装室能力。
他制作了一份服装目录，并为每套服装设定了不同的价格。
那些持有大量吉尔硬币的观众，可以购买传说级或特级服装，例如血色板甲赤血鬼、黑寡妇蜘蛛女、宫廷小丑骷髅等等，然后和穿着相应服装的团员合影。
而那些吉尔硬币较少的观众，只能和穿着普通服装的团员合影。
有钱人总是希望享受到比其他人更高级的服务。
他们喜欢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购买高价服装卡片，然后与团员合影。
当然，弗兰克的营销手段还不止于此。
他还为那些吉尔硬币较少的观众提供了“机会”。
他在小卖部旁边设置了抽奖活动。
他将服装卡片按照目录上的分类，分为普通、稀有、特级和传说四个等级，并设置了相应的概率，供观众抽取。
弗兰克很清楚，抽奖活动和角色服装的销售，能够带来多大的利润。
他允许观众用没有使用的服装卡片在小卖部兑换食物，以此降低他们的消费门槛。
观众们吃饱喝足后，就不会再去其他小卖部消费，而是会把剩下的钱用来抽奖，而不是购买晨星马戏团的食物。
随处可见的食物，意味着它更符合大众的口味。
人们会心甘情愿地用普通或稀有级别的卡片来兑换怪物马戏团的食物。
番茄的成本很低，所以这种策略并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
就这样，尽管小卖部的食物质量差距悬殊，怪物马戏团在第一天的销售额上，还是略微领先于晨星马戏团。
艾拉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心里痒痒的。
通过马戏表演来一决胜负！
她血液里的杂技演员之魂熊熊燃烧。
“让我上台表演吧！”
“我不是说了吗？主持人是我。”
艾拉直视着化着小丑妆的弗兰克。
虽然弗兰克没有给这身打扮起名字，但她把它叫做“小丑”。
“我知道，我的体力不足以担任主要主持人。所以，让我做你的助手吧。”
“助手？剧本里没有这个角色啊？”
“我已经想好了，你只需要配合我做几个动作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我。”
“嗯……但我还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保证不会逞强！”
看着艾拉闪闪发光的眼睛，弗兰克忍不住笑了。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马戏狂热爱好者。
“好吧，但你的演出服怎么办？你的燕尾服被管家没收了，而且你说过，你不喜欢我做的衣服。”
“既然你扮成了小丑，那我当然也要穿小丑的衣服。”
她从包里拿出一套衣服。
那是一套红黑相间的，带有两个尖角的小丑服。
艾拉太希望能够参加下一场表演，所以他们没有经过任何排练，就直接登上了舞台。
虽然只是增加了几个台词，但没有经过任何磨合就上台表演，还是相当冒险的。
但奇怪的是，艾拉一点也不担心。
弗兰克也是如此。
或许是因为这份自信。
小丑和小丑女。
他们的表演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多年的老搭档一样。
艾拉为弗兰克那诡异的表演增添了恰到好处的语气词和笑点，而弗兰克也能冷静地应对艾拉的即兴发挥，完美掌控着舞台的节奏。
就这样，他们在表演和商品销售两方面，与晨星马戏团展开了激烈的竞争，直到星期五。
截至星期五，两家的销售额几乎持平。
决战的星期六，终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