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大火直冲云霄,热浪滚滚袭来,光芒四射,烘烤得众人面红耳赤。
那将军逐渐阴冷的面孔清晰可见,紧紧盯着那名士兵,将血红的刀生生刺入白飞鹏的心脏。白飞鹏不断发出惨叫,用手紧紧抓着刀刃,苦苦挣扎着。
鲜血从血洞中汹涌喷出,地上瞬间红了一大片,他血迹斑斑的脸上,嘴角微微弯起一个邪恶的弧度,眼神狂喜,继续加大力量,使刀刺得更深。
他伤了平民,追究下来本是重罪,可将军的态度给了他不用受罚的希望,只要完成将军的命令,杀了此人,自己便可平安无事。
粮草头领如雕塑般愣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着这一切,活下去的希望之火熄灭,内心顿时掉入深渊。他深刻明白接下来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他本想将罪名移到那名刺伤平民的士兵身上,可弄巧成拙却救了将军想杀的人,这一切都完了。
将军只盯着烧了粮草,并让他名声扫地之人,却毫不在意那只是急于救人的平民而已,生命在这一刻丝毫并没有那么重要。
……
“白飞鹏,你快醒来啊,你一定要挺住啊!”
杨小铃的沙哑的声音在白飞鹏耳边响起。他好像感觉自己的手热热的,像是有人紧紧抓着他的手,难道是杨小铃的手!
当他意识清晰,缓缓睁开眼睛时,第一眼便看到熟悉而又可爱的面孔,眼睛血红,慌乱地擦着眼泪,但她并没有抓自己的手,看来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手舞足蹈,连忙端了碗水,走了过来,“你终于醒了,昏迷了三天了,一定喝了吧。”
白飞鹏艰难地挪动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可伤得太重,根本起不来。杨小铃见状,内心痛触了一下,着急地碰了一下他胳膊,“你别起来,躺着就行了,我喂给你喝!”
“行,谢谢了!”白飞鹏虚弱地说了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只记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也完全不知道。
杨小铃将碗的一侧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嘴边,他虎吞虎咽地喝着,并咕噜咕噜发出响声。
白飞鹏抬眼望去,却发现这蛮横的姑娘,对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发过脾气。这大大咧咧的人,竟也会这么细心,照顾自己。
没一会儿,一碗水都喝完了,杨小铃将碗放在桌上。白飞鹏转头盯着有点虚弱的杨小铃,脸上闪过一丝忧伤。
他虚弱地开口道:“杨小铃,你把任安玉和大禹他们叫来!”
“嗯,好的!”杨小铃点点头,听话地快步走出门去。
白飞鹏躺在床上,眼睛紧盯着屋顶,心想,先前的使者、今日的将军都被他一人吸引,真是在不经意间竟给自己找了这么多麻烦。
这样的大人物若想杀自己,只是动动指头的事。这水越来越浑了,杨小铃是个女孩,让她趟入这浑水之中,我总有点过意不去。
可我让她不来,她会同意吗?
这时,任安玉和大禹他们匆匆赶来,顿时白飞鹏四周围满了人。他们都担心地看着一心救人的白飞鹏。
“白飞鹏,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就放心了。没想到竟是会闹出这么大乱子,真是我的错啊!”大禹连忙认错,有点内疚自己没有及时赶到。
“你没有错,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他们奉命考验高密兄,完全可以派一人偷偷下山提前告知我们,可他们竟自以为是,严防死守!?”
这时,小魁担心地挤到最前面,趴下看着他,满脸泪痕,带着哭腔,声音极其低沉地说道:“鹏弟,你总算醒了,以后别再这样了。”
白飞鹏点点头,“嗯,我没事了,别担心了。”
大禹眉头紧锁,接着说道:“你刚醒,有些事,可能还不清楚。”
“有时间,你问一下你的朋友。”
听到此处,他愁容满面,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点了点头,也没在追问什么,还是明天问他俩吧!
大禹看着白飞鹏虚弱而又苍白的面孔,转头看向众人,“大家,都走吧,让他好好休息。”
然后,大禹带着其他人都步伐沉重地走出屋外。
大禹来到门外,对后稷说道:“我感觉对不起这小子的,他为了我竟然甘愿一死,足以见其绝非如那名将军所言,是叛徒。”
后稷笑了起来,“大人,这小子肯定不是奸细,而且有大才,如果有那么一天,可以委以重任啊!”
大禹知道白飞鹏不属于这个世界,迟早是要回去的,叹了口气,“这少年心不在此,迟早会远去离开这里!”
屋里,杨小铃和任安玉面色憔悴,站在白飞鹏旁边。
“哎,辛苦你们了!”
等到所有人走远,任安玉抢先生气地说道:“我们忙了半天,结果都白费了,他们早就预谋好了,你还为他们差点付出性命。”
“对,你以后别这样,怪吓人的!”杨小铃担心地说道。
任安玉一想白飞鹏躺在血泊中的场景,便泪流满面,哭泣着说:“那晚,我们刚赶到时,那士兵便用骨刀刺入你身体。”
“突然,有个神奇力量,与之抗衡,刀瞬间断裂。所有人都以为是刀用旧了,才崩断的,都说你太幸运了,天神转世。但我俩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幸运,而是有外力相助,很可能是他们。”
白飞鹏假装轻松自然,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笑了笑,“别哭了,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可若真的发生意外,我俩可怎么办啊?”任安玉继续哭诉着。
杨小铃强忍着悲伤,只是默默站在一旁擦着泪,不敢抬头看白飞鹏一眼,生怕自己忍不住哭出声来。
白飞鹏看了一眼杨小铃,对任安玉说:“你看杨小铃都没怎么哭,你倒哭成这样,还是不是男人了!”
“她不哭是她的事,反正我伤心嘛,呜呜……”
“好了,杨小铃早点休息,咱们明天再见!”
而后,杨小铃失魂落魄地走出屋门。
刚出屋门,杨小铃便捂着嘴,压低声音哭泣着,泪水夺眶而出,小声嘀咕着,“你……你说错了,我没……任安玉坚强!”
冰冷的月光照在她虚弱不堪的身形上,她摇摇晃晃走向自己的房屋,完全高兴不起来。她只要一想到,那晚的画面,心中便隐隐作痛;一看到,满身麻布包扎的伤口,便止不住地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