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泻如注,白鳞仙的银白长发被雨水浸透,几缕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她苍白的面颊上。
她胸口剧烈起伏,蛇尾鳞片间渗出的金色血液被雨水冲刷,在江面上晕开一道道淡金色的痕迹。
方才强行破开八凶镇狱图的反噬,令她周身经脉如被万针穿刺,连簪子上镶嵌的沧月神珠都黯淡了几分。
她强撑着抬起手臂,用袖口拭去唇边血丝,金色竖瞳中寒芒闪烁:\"黔驴技穷?接下来——\"
话音未落,陈风大袖突然鼓荡如帆,骤见一道金光破开雨幕,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未留下。
\"这是......?!\"
白鳞仙本能地横簪格挡,可那金光竟在半空诡异地折转,瞬间穿透她的护体法盾,自她耳畔发丝间钻入衣领。
“呃啊!”
她浑身骤然僵直,颈侧浮现一道金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正是金蚕蛊顺着经脉直入丹田,一口咬在她青岚色的妖丹之上!
刹那间,她体内流转的神力骤然凝滞,手中沧月凝光簪“当啷”一声坠入江中,转眼便被翻滚的浊浪吞没。
“拿下你,倒真是不易。”陈风目光幽深,嗓音低沉,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若是你与那鲶鱼妖联手,陈某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
他声音沙哑,眼底泛着血丝。连续催动军阵与八凶镇狱图,即便有药师佛分身相助,通幽境的修为也已逼近极限。
……
“你赢了。”
她冷笑一声,金色竖瞳死死盯着陈风,“现在,你是要夺我沧月江水神之位,还是要本宫俯首称臣?”
白鳞仙踉跄跪地,蛇尾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金纹已爬满她半边脸颊,其每一道纹路都在吞噬着体内神力。
虽然无数次想要挣扎起身,或是催动沧月神玉圭,可全身法力如石沉大海的白鳞仙,早已如砧板鱼肉再无反抗之力。
几乎是话音未落,一道阴影骤然笼罩而下——
陈风将千魂白骨幡已悬于她头顶,幡面垂落的锁魂链如毒蛇般,扣住她体内的神魂!
\"神位我要,你的沧月双宝,我也要。\"陈风轻挑她的下颌,最后在对方惊怒的目光中催动魂幡。
霎那间,千魂白骨幡幽光大盛,越来越多的漆黑锁链,自虚空探出,如群蛇出洞般缠绕住白鳞仙周身。
那些锁链并非实体,却比精钢更坚韧,每一节都铭刻着诡异的镇魂符文,在暴雨中泛着森冷青光。
\"千魂幡!!你休想奴役本宫......啊!\"
白鳞仙突然厉声尖叫,蛇尾疯狂拍打江面激起数丈高的浊浪,然而也仅此而已。
只见她双手死死抓住颈间锁链,金色竖瞳忽明忽暗,时而妖异如炬,时而涣散如雾,仿佛正在发动什么。
“想自爆?你在当本道是什么?”
陈风见状指诀骤变,魂幡上顿时浮现万千扭曲人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这些声音交织成无形的网,将白鳞仙的神魂,配合锁魂链一寸寸从肉身中剥离。
\"不!!本宫乃......沧月正神......\"白鳞仙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支离破碎,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但下一刻,一道神光璀璨的魂魄被强行扯出天灵,虽被层层束缚可依旧在剧烈挣扎。
\"玄阴为引,黄泉为路\"
\"魄锁重楼,魂归幡幕\"
\"敕!\"
半盏茶后,待到翻腾的江面渐渐平息,只余一具空壳肉身跪坐岸边,银发垂落,如冰雕般死寂。
而千魂白骨幡上,则多了一道栩栩如生的银鳞白蛇纹路,盘绕在药师佛虚影周围,竟隐隐形成相济之势。
陈风指尖轻点幡面,感受着新收神魂被炼化前的挣扎,旋即让药师佛进行辅助炼化。
忽然,白鳞仙的肉身微微一颤——
只见她腹部鳞片下鼓起一道游动的金线,随后“嗤”的一声破开皮肉。
却是金蚕蛊叼着一枚青岚色的妖丹钻出,妖丹仅有杏仁大小,却泛着水纹般的灵光。
蛊虫六足死死抱住丹体,口器分泌的涎水不断滴落,在泥地上腐蚀出缕缕青烟。
它复眼闪烁着贪婪的幽光,若非陈风以神识压制,恐怕连白鳞仙的骨骼都会被它啃噬殆尽。
“罢了。”
陈风屈指一弹,“既立了功,这具肉身便赏你了。”
话音未落,金蚕蛊已化作一道金线,扑向白鳞仙的脖颈。口器如利刃刺入,蛇鳞在“咔嚓”脆响中崩裂。
那散发淡淡香味的神血尚未流出,便被蛊虫疯狂吮吸,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当最后一滴精血被吸尽时,金蚕蛊突然剧烈震颤,甲壳缝隙迸射出刺目金芒。
背部隆起两个肉瘤,随即“噗”地撕裂——两对薄如蝉翼的金翅舒展开来,翅脉间流淌着妖异的血纹。
察觉蛊虫气息暴涨,陈风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再看向金蝉发现它此刻,竟泛出金属冷光,轻轻一划便在虚空留下细小黑痕。
“不错,总算没白白浪费这具玄丹境尸体,四翅金蝉啊!好东西!现在一般的护身法宝,可都拦不住你啊!”
随即陈风魂幡一震,江面突然炸开巨浪,沉底的凝光簪破水而出,与神玉圭一同没入幡中。
.............
军阵战场上杀声震天,贾士道浑身鬼气缭绕,双臂肌肉虬结,青黑色的鬼纹从脖子一直爬到脸上。
他左手抡起白骨乌金锤,锤头幻化出三丈高的骷髅虚影,一锤下去,冲上来的虾兵蟹将顿时被砸成肉酱。
右手挥舞佛门金刚杵,金光四射,横扫之间掀起金色气浪,几只想要喷毒的蟾蜍精,当场被震得七窍流血。
一头水牛精低着头猛冲过来,锋利的牛角狠狠顶在贾士道腰上,却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只见他皮肤上浮现出青铜甲纹,反手一杵,直接捅穿了水牛精的喉咙。
与此同时,六面漆黑的猖兵旗猎猎作响,白灵咬破手指,在旗面上连画七道血符。
霎时间,一千八百名纸人鬼兵列阵而出,这些纸人穿着纸甲,拿着纸刀,遇水不湿,砍在鱼鳞甲上居然火星四溅。
最诡异的是那些纸马,跑过的地方留下幽蓝色的鬼火,烧得水族小妖哭爹喊娘。
一只章鱼妖将挥舞着八条触手,转眼就绞碎了十几个鬼兵,白灵冷笑一声,掐了个诀。
那些破碎的纸人突然自燃起来,青白色的火焰顺着触手烧上去,眨眼间就把章鱼妖将烧成了焦炭。
飘散的纸灰落在地上,又凝聚成新的鬼兵。
另一边,十二个夜叉被二十多个妖怪团团围住,身上插满了毒箭。
就在这时,药师佛的虚影口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只见十二夜叉的血肉开始融合,转眼就化成一个十二丈高的六臂夜叉王!
左边三条手臂分别握着钢叉、缠着毒蟒、提着人皮鼓,右边三条手臂结着佛印、捻着念珠、托着净瓶。
只一声怒吼,震得方圆百丈内的妖兵耳膜破裂,钢叉刺穿一名鲶鱼妖将的瞬间,余势不减,直接把对方钉在了一座山崖上,当真是威势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