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坊内人挤人，比绣香阁开业当天的盛况，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以为绣香阁卖的衣服就够便宜了，没想到这里价格更低，质量更好。”
“可惜前两天我已经在绣香阁买了一件，不然早就下手。”
“这有啥？想买就买一件呗。回头你就随便找个借口，就说大小不合适，把衣服退回去不就行了？”
“是这个理！”那人欢喜的拿衣服付账，这次是真的捡到便宜。
绣香阁掌柜的唉声叹气，一个上午也没卖出几单，进店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开始自我怀疑，难道自己预估错了？
家主对他委以重任，特意把善于经营的自己调到这里来开分铺，打压李小苗的生意，让她没法在绣坊这行有立足之地。
本来前三日势头好得很，谁知就突然出现断崖般转变，此时他更愁了。
突然店铺外面闹哄哄的，店小二忍不住出门去瞧，就见不远处一群人急火火的奔铺子走来。
“掌柜的，生意来了！”小二双眼放光，满脸欣喜，这么多人，今日提成是不会少了。
郭掌柜也立即来了精神，跑到门口笑眯眯迎客。刚一站定，就听有人喊道:“咱们来退货的，赶紧给我们退银子。”
也不知是不是人太多的原因，站在门口的郭掌柜差点仰倒，还好有伙计扶着，才没摔个狗吃屎。
来人纷纷拿出从这里买的衣服，“衣服离开店铺，概不退换！”
他立即开口拒绝，一下子退这么多衣服，得花不少功夫检查是否完好，能不能二次销售，少不得要扯皮一番。
他们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这衣服一次都没穿过，也没过一次水，凭啥不给我们退？”
人群里有个姑娘出声反唇相讥，仔细一看眉眼，与香菱长相无异，只是肤色要黑两个色号。
这事提前计划好的，他们铺子一开张，就由香菱去煽动那些光顾过绣香坊的百姓，聚在一起前来闹事。
“就是！必须退！”
关系到自身利益，个个异口同声支持。
“这衣服你们买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不在退换之列。”
面对这些顾客的不停指责，郭掌柜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仓库里积攒着不少衣服，再把这些卖出去的收回来，要他怎么处理？
可百姓不管这些，他们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谁都不愿意做冤大头。
“我们买到更便宜的衣服穿，就只能把贵的退了。要是不给我们退，你们这生意也别想做下去！”
“没错！不给退就不让你们做生意！”
一群人盯着郭掌柜几个，要是愤怒能化成实质，肯定会在几人身上刺出窟窿。
“大家误会了，我们也只是听命令行事。”
郭掌柜急的额头冒汗，没想到这些人反应激烈，看来想通过他们几人镇住场子有困难，只能退一步。
“要不这样，先给衣服退了，老夫回头再把这事上报东家。”
众人见他松口，也不再咄咄逼人，脸上的神情都好看了不少。
“不过要退的衣服，需得由我们过目，确认过才能退。”
绣香阁今后还要开门做生意，这些是府城原住民，不能得罪狠了，那就是把人推到明霞郡主的阵营。
“没问题！”能买得起衣裳的人家，也都是讲究人，少有那邋遢不讲卫生的。
目的已经达到，香菱也没时间听扯皮，趁在场人都在忙碌，没人注意自己，悄悄退出人群，深藏功与名。
绣香阁给不给退衣服她不关心，经过这么一闹，这铺子在府城百姓心里的信誉骤然降低。
接下来的日子，这几个绣坊铺子都在忙。
绣香阁里显得格外安静，铺子上下则是忙着处理退货。
“老天爷，这啥时候是个头！”
一个男子正愁眉苦脸的整理退回的衣物，他做店小二几年，还是头一次害怕人进店。
有了上一次退货潮，后面几天纷纷有百姓上门，十之八九是来退货的。
郭掌柜站起捶了捶老腰，望着摆满的货品，只叹息一声，对家才出手三天，就把他们全员搞得人仰马翻。
他得赶紧把这边的情况跟主子汇报，马上要年底盘账，自己这铺子营收肯定垫底。
以郭家的财力，赚钱少不怕，就是输的太难看。
这边玲珑布庄也在盘账，孙夫人眼神落到账目上的数字，嘴角弯了弯。
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引流爆品，虽然它们不赚钱，但是进店的顾客还会连带着买一些其他东西，利润这就起来了。
竟然比绣香阁未开业时赚的更多，这超出她的想象。
“幸亏跟你联手，不然我这玲珑布庄和绣坊，只怕难以保住。”
孙夫人见识到缝纫机的速度，又跟绣香阁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志得意满，眉飞色舞。
“孙夫人，我想这绣香阁的东家不会一次认输，肯定还会有后手，咱们还得小心提防才是。”
李小苗心里也高兴，说明她制定的方案没错，都说商场如战场，她不敢看轻几代俱是皇商的家族。
这点小打小闹，不一定会入郭家家主的眼。
“接下来咱们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现在这种经营模式就很好，不需要做变动。”
孙夫人偏重稳，这次又尝到了甜头，便想也不想道。
“博弈还没结束，夫人这种安逸的心理要不得，都说居安思危，走一步看十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郡主说的是，听你的意思，这是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接下来我打算以款式取胜，每期同时推出五款，每款数量在一百件，卖完截止，不再复产。”
在短视频没有兴起的网络时代，就像某宝上某都衣舍，就是利用这种营销策略，成为某宝女装头部品牌。
孙夫人听的新颖，她深知经营上自己比不过李小苗，“运营这块都由你做主，我就只管数银子就成。”
父亲说过，遇到比自己更聪明的人，多听少问，只管跟着聪明人走，绝对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