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背上人的骂声,萧濯将人扛回屋里头,放在凳子上,坐到对面倒了一杯茶递给林时,道:“说说看,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与乞丐没什么两样的林时摇头,道:“啥也没发生过,你要相信我。”
我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直男,我不可能和上官靖拜堂成亲。
我是一个聪明绝顶的男人,不可能被人一刀子十分轻率的就给捅死了,也不可能连自己的假死也被蒙在鼓里。
萧濯瞧着林时那脏兮兮的模样,调侃道:“听说,上官靖一从陀山回去之后,就跟一个男子拜堂成亲了。”
闻言,林时一口茶水直接喷到萧濯的脸上。
萧濯:“……”
无奈的伸手抹了一把脸,道:“狗兄弟,你跟我玩阴的。”
林时咬牙道:“没听说过这件事,有点震惊而已,一下子就没忍住。”
闻言,萧濯顿时就笑起来,挑眉看向林时:“哦,原来你还不知啊?”
“对。”林时强制镇定下来,点了一下头。
却不料,萧濯的声音下一种阴恻恻的响起:“那还真是巧了,上官靖娶的那个男子倒也跟你一样姓林。”
林时:“……巧合。”
萧濯又笑着瞧了一眼林时,无奈道:“狗儿,你我二人这般交情,何必再隐瞒下去,不妨直说,都是自家兄弟,瞒来瞒去倒是生分了。”
看着突然说起话来人模人样的林时,林时梗着脖子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啊?”
看着装傻的林时,萧濯笑道:“好兄弟一场,我早就看出上官靖在陀山上对你的心思,没想到狗兄弟倒真是视金钱如粪土,硬是不为上官靖那疯子的万贯家产从而舍弃自己的节气啊!”
萧濯仿佛毫无所知一般,继续道:“倒是没想到,上官靖那个疯子倒是如此深情,娶不到你,倒是娶了一个跟你十分相似还同姓的男子。”
闻言,林时嘴角抽了抽。
一时间不知道你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了。
“还是狗儿厉害,说喜欢姑娘家就真的是一心喜欢了。”萧濯兴奋道,一下子就伸手搭在林时身后。
还没等林时说什么,萧濯就一脸后知后觉一样嫌弃的缩回自己的手,懊恼道:“倒是忘了狗兄弟如今的模样,实在是……哎算了,还是快随本将军下去梳洗一番,免得熏吐了本将军。”
林时咬牙:“你是考虑送自己上西天吗?”
闻言,萧濯顿时一乐:“你来了,我倒是不打算上西天了。”
林时:“……”
——
瞧清刷洗一番之后的林时,萧濯面无表情:“我还以为刚刚你在门口是跟我本将军开玩笑来着。”
“你这是?”
看着跟江宁别无两样的长相,萧濯一下子就郁闷了,道:“你怎么弄得?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你才是被鬼上身了!”林时顿时就骂回去。
萧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林时你倒是要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若是有一句假话,我倒是真的无法让你日日吃香喝辣的,只会给你吃素的!”
闻言,林时沉默了一会,撩开额前贴着的湿发,走到桌前坐下,叹气道:“此事说来话长。”
萧濯立马道:“那就长话短说,反正你平日里头最是啰嗦。”
好不容易露出一副伤春悲秋的表情,准备诉说自己倒霉的往事、迫不得已才跟上官靖拜堂成亲的林时:“……”
“好不容易做出一副伤感的模样,一下子被你搅和了。”林时埋怨道。
闻言,萧濯饶有兴趣挑眉道:“这么说来,你最近过的十分倒霉!?”
“江小花,你去死吧!你这个靠不住的兄弟。”林时实在没忍住。
“好吧,你说,本将军定不会笑出声的。”萧濯拍着胸口保证道。
林时:“……”
“当时你一走,谢衡就跟发疯了一样射杀上官,连待在上官身边无辜的我也被他格杀勿论。”
说着,一脸气愤的林时张开胳膊,比划道:“那么长、那么锋利的一支箭,嗖的一声从我脖子前擦过,我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上官只好抱、咳咳咳咳咳我只好跟着上官一块跑,幸好我力大无穷,见树挪树,见箭就躲,屡次三番救了上官,要不是我,上官早就死了。”
说着,林时极为得意的看向萧濯,等待自己好兄弟的夸赞。
对上林时得意的目光,萧濯一言难尽道:“狗儿了,好几个月的兄弟了,本将军总觉得你在颠倒是非黑白、乱说一通。要说上官靖大发慈悲看上了你的人皮救你一命,本将军倒是相信了。“
闻言,林时气出一个好歹,道:“事实如此,你不信就算了。”
说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萧濯,才道:“于是上官被我的英勇身姿所迷惑,加之我对他数不胜数的救命之恩,他一回去就硬是要对我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话音刚落,萧濯一下子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好了,本将军不笑了,别瞪本将军了,继续编瞎——继续陈述事实。”
林时深呼吸一口气,脸不红心不跳道:“我迫于无奈,只好勉为其难的嫁给、娶了上官,婚后他对我这个丈夫挺贴心也挺听话的,还给我送了多多的金子,我欢喜不已,对他倒也有了几分与好兄弟无异的真情。”
听到这话,萧濯不着痕迹的收敛起笑意,极快的皱了一下眉,在林时看过来的时候顿时笑道:“狗兄弟倒是有魅力。”
“哼,那当然。”林时继续道:“谁料我和上官琴瑟和鸣的时候,我身上的蛊虫发作,迫不得已只能去找下蛊的谢衡要解药,谁料谢衡不但不肯解开我身上的蛊虫,还对我和我的夫、娘子上官赶尽杀绝。”
“上官为了护我,不惜被狗东西抓住折磨的不成人形。”林时哽咽道,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哗啦。”
见状,萧濯撕了自己的半截袖子,默默递给林时:“擦擦泪水吧。”
林时接过,胡乱的擦了几下,顿时破口大骂:“谢衡这个断子绝孙的狗东西,后面更是和那个慧持老秃驴搞什么换魂,让我跟江宁互换了身体。”
一口气说完,林时瞧了一眼萧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就是这样子了。”
萧濯不解,道:“前些日子京城那边传来了当今皇后,也就是江宁的死讯。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啊?江宁的确死了。”林时眨眼睛道。
萧濯又追问道:“死的是顶着林时模样的江宁,还是顶着江宁模样的林时?”
闻言,林时沉默了半晌,才弱弱道:“都死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林时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萧濯,下定决心道:“上官提前做了一副跟江宁一模一样的尸体,在慧持老秃驴的掩护下,把皇陵中被冰住假死的我换了出来。”
萧濯又道:“上官靖如今在哪?”
林时哽咽道:“不知,大概还在谢衡手里。若是他逃出来了,定会找我的,但他没有。”
“那慧持是敌是友?”萧濯道。
闻言,林时摇头:“不知,我和上官被逼到今日这地步,与他脱不了干系,但是我能假死脱身也和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