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归看着眼前的陈延,那挺直的脊背,恭敬中又带着从容,神色严肃且认真,是真心实意的在行礼。
嗯,顺眼。
“嗯,起来吧,日后我便是你暂时的教学先生,听他说,你似乎有过目不忘之能?”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一旁 的陈老三和白氏不禁喜形于色,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好啊!好啊!真好啊!
儿子若是能够 得到这位的冯老的教导,这日后说不定能够更上一层楼啊!
两人按捺激动不已的心情,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站在一旁继续安静的观看。
阿珩除了给儿子信件外,也给了他们两人一封信的。
信的内容说的就是关于冯老的事情,说冯老是他给儿子找来的先生,这位冯老与他有些渊源,麻烦两人能够照顾着冯老一些。
两人对此自然是高兴得,毕竟他儿子如今不在私塾读书了,这先生还没着落呢,现在阿珩送了人来,他们 怎么样也得给人照顾妥当了。
毕竟,两人也不是不识货的人,能够与一国太子殿下有些渊源的人 ,能够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对吧?
所以,两人对冯老那是热情得不行。
陈延俯身拱手道,“回先生,过目不忘达不到,但也相差不离。”说话还是严谨些为好 。
“嗯,不错。”
性子谦虚 ,可。
冯老暗自在心中点评了一句。
“后日再开始读书,这两日老夫得好好歇息一下,一路过来,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颠散架了都。”冯归边吃东西边说道。
陈延自然是无有不应。
这一路颠簸,确实该休息休息。
陈老三本来今日打算去一趟府城办事儿的,但是现在冯老来了,他这个当家老爷,自然不好出去了,于是只得出去吩咐晏承安一个人前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陈老三和自家儿子都认为晏承安一家是可以信任的人才,所以,逐渐的,也在一家人面前表露出一些东西来,陈老三也在处理事务的过程中,有意识的教晏承安一些东西。
所以,如今晏承安也能代表他出去做一些事情了。
当然,其中得持有他盖章的信件。
陈老三不是那种有指使的人还要劳心劳力自己做事的人,他能够偷懒的时候,还是愿意偷一下懒的,毕竟,原本他就不是什么勤快的人啊,要不是儿子给他整这么大意摊子,他如今都已经躺平享受了。
一家三口今日便一直陪着冯老。
陈延也看到了萧珩钺送来的礼物。
除了两箱子的书本,就是一些市面上难以找寻到的珍贵补品,其中人参和灵芝是最贵重的两样,都是很有些年份的东西,拿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抢破头。
再然后就是一些笔墨纸砚的东西,都是些难得的佳品。
也是,一国太子殿下,他的财富可是旁人赶马都追不及的,出手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
陈延得到了这些好东西,自然得回信感谢一番。
于是去了书房给萧珩钺写了信。
送冯老来的人到了陈家与陈老三和白氏打了招呼便就走了,只留下冯老和冯老身边伺候的一个侍者。
冯老对于一家三口的热情欢迎,心中满意极了 。
可以预见,在这里生活一段日子,也是不错的。
下晌,陈铁柱和杜氏过来,看到了三房家中多了一位陌生的老头,忙不迭拉着三儿媳妇询问。
“老三媳妇儿,这人谁啊?咋没见过?”最主要的是,三儿和三儿媳对他比对他们两个老头还好,两老有些吃味儿了,所以,面上带着些警惕和不满。
“是啊,他是谁啊?瞧老三那个殷勤劲儿,我这个当亲爹的,还没得到她捶过肩呢,倒是给别人捶上了,真是个逆子!”陈铁柱尤其生气,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怒气。
有意大声的说着,故意想让不远处的老头听见。
见那老头看过来,陈铁柱难得没了往日的沉稳,狠狠的瞪了一眼冯归。
冯归挑眉,而后下一秒直接将陈铁柱出卖了。
他看向陈老三,突然叹了口气,“哎!看来你爹不欢迎我啊!”
低头捶肩的陈老三闻言,茫然的抬头,“什么?”
冯归不道德的指着陈铁柱的方向,嘴一撇,就说道,“那老……你爹正瞪着我呢,看样子,像是把我吃掉,哎!我可能不太合适待……”
陈老三果真看到了陈铁柱在瞪他好容易笼络好的冯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爹!你干啥呢!”
陈铁柱闻言气急,“我干啥了!?我怎么就干啥了?你凶什么凶!?我是你爹!”
好啊!真是好得很!为了一个不知哪儿来的老家伙,竟然敢吼作为他亲爹的自己!真是反了天 了!
陈铁柱面色很是难看。
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再次恶狠狠的对着朝他挑衅笑着的冯老瞪了一眼。
我呸!
这老家伙!
冯老见状,笑得更加开心了。
他又朝陈铁柱笑得得意,但见杜氏和白氏看过来,立刻又换成一副伤心的模样,而后,“嘶!肩膀好酸好疼啊。”
“冯老,是这儿吗 ?这疼是吗?”陈老三闻言,不再看他爹,赶忙关心的询问起来。
冯老点头。
“那我给你按摩按摩,哎哟!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冯老了。”
看自家三儿那一脸认真紧张的模样,看得陈铁柱心中更加窝火了。
这样也就算了,冯老这时候还再次挑衅的看过来,很是欠揍。
陈铁柱:(╬▔皿▔)╯
“三儿……”
“哎哟!爹啊,您过来,我和你说。”白氏赶忙喊住还要说什么的陈铁柱。
“爹啊,您对冯老尊敬些,他可是……”白氏赶紧的将冯老的来历给说清楚了,免得再这样下去,真得罪了冯老那可怎么办 ?
这可是儿子的先生啊!
两老听完后,杜氏没忍住扭了一下陈铁柱的胳膊,她没好气道,“我说你和人家冯老较什么劲儿,这可是延哥儿的夫子啊,要是因为你出了什么纰漏,那可咋办啊?”
陈铁柱这会儿心中确实有些后悔了,但是想到刚才冯老那欠揍的模样,他顿时又怒气冲冲的小声吼杜氏,“就他那样!?我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知道刚才他是故意……”
“我不听!你别说了,我就看到你在瞪人家,老头子,儿子给他捏肩就捏肩了,以前的你是多么大度的一个人啊,这会儿怎么就拎不清了呢?那个…对,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楚的呀!这可关系到延哥儿读书科举的事情啊,你可别犯混呀!”
陈铁柱不仅没有被说服,甚至更加气了。
“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是我的错了!?”
杜氏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眼里的意思很明显,‘难道这不是你的错吗?’。
这无声胜有声的模样让陈铁柱差点气吐血。
“你刚才是眼睛瞎了吗!?他挑衅的我!?你没看到吗!?他故意这么激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