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不远听得清清楚楚的陈延:真是亲奶啊!给他爹娘出这 主意!
哎!
真的 ,他不成亲,这个事情是没完没了的了。
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隔一段时间想起来又来一次。
“哟!小子,被催婚了?”
听到这不着调的声音,陈延更加无语了,转头看着眼睛亮晶晶,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听人说话的冯归。
陈延没搭理他,继续听。
他倒想看看爹娘打算怎么回答。
成亲她都不想了 ,纳妾就更不想了 。
陈延某些时候其实就是个固执的人,没有喜欢的人,他真的不会成亲的,纳妾更不会,若是真的喜欢那个人,他也不会舍得她做妾。
总而言之,他奶说的话他就当没听说过。
要说 ,他没点生理需求自然不可能,但是,他不会为了这种事儿而选择将就,那和种马有什么区别?
他是人,是人自然就管得了下半身,若连自己地 下半身都管不了,那这个人能成什么大事儿?
“娘,你死心吧,这种馊主意你也说得出来,千万别让延哥儿听到了,他最烦人催他这个了,而且他说得很清楚了,遇不上喜欢的人,他不成亲,我们已经摆烂了,随他吧。”陈老三说到最后整个人都蔫巴了。
“就是啊,娘,你可别再提这种事儿了,延哥儿他有洁癖,性子又固执,不是他愿意做的事情,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做啊,这你还不知道啊,
哎哟,咱们别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啊,就顺其自然吧,何况啊,这缘分的事情,很难说 ,难保不定,没过多久,延哥儿就遇到喜欢的人了呢,就想成亲了呢,是不是?所以,安心吧。”
白氏说给陈铁柱和杜氏的话是这样的,其实心里面已经早就决定好了。
希望自己这胎能是个男娃。
这样的话,他哥不成亲,日后就由他给他哥养老。
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会认真对待起来儿子曾经说过的玩笑话,白氏心绪复杂得很。
但是有什么办法,孩子大了 ,只得由着他。
“嘶!就是你们两个惯的,要不是你们两个这纵容的样子,孩子哪里能不成婚呐!”陈铁柱不由得说道 。
“就是,还说我们惯着川儿怎么样怎么样,你们看看你们惯着延哥儿的时候,比我们可夸张太多了!”杜氏没好气的说着。
说到这里,原本还蔫巴的陈老三和白氏不乐意听了。
白氏想说什么,被陈老三伸手拦住了。
而后陈老三冷笑出声 。
“不是,娘,你别拿陈川来跟我儿子比,一码归一码 ,他什么人 ?我儿子什么人?这能比吗?就不是一个层级的人,我们惯着延哥儿,和你们惯着陈川可不一样,
我儿子能独立自主,能当得起这个家,能扛事儿,家中有如今的模样和好生活,都是他的功劳,他还乖巧,孝顺,他的优点我都数不完,
陈川呢?他会啥呀?也就会撒娇卖痴,舔着脸儿的吸你们和大房的血,可别拿那晦气玩意儿来与我儿子比。”
陈老三说话嘴可毒,不理会自家爹娘越发难看的面色,他继续苦口婆心的说着,“还有,听儿子一句劝,能早分家就早分家吧,不然日后铁定搞出更大的麻烦来,
大房当牛做马了这么些年,真的够了,免费的老黄牛那也不是这么使的呀!你们别瞪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大哥也是你们的亲儿子,又不是捡来的,你们不能因为他愚孝、老实,就一直逮着他一个人薅呀!
都说老实人做起事情来才是最让人意料不到的,你们自己想想看吧,别因为陈川一个人害了一家子,陈川这人已经彻底废了,你们那什么高僧说的话,就当个屁给放了吧,
你们要是不眼瞎 ,这么些年了,应该也看出来点门头,陈川压根儿不可能成为你们口中的状元、大官,
与其指望他,你们两老还不如指望我儿子呢,最起码,有盼头不是?
瞪我没用,该说的我还是要说的,
说句提前的话,若是日后我儿子读书科举,真走到了当官这一步,家里人,有本事的,相信我儿子定然会提拔,当然,前提是他有能力,靠真本事儿,
若陈川还是如今这样的,爹娘 ,不说给他谋出路,我连我儿子的边儿都不会让他沾分毫,别说什么亲兄弟之类的话,挡我儿子路的,对他造成麻烦的,我不会管他是不是我亲兄弟,我自然有办法让他离开得远远的,
你们自己想想吧,如今咱们好容易日子好过了些 ,该放手的东西,还是得放手得好,大哥一家是你们的亲人,不是你们的仇人,你们既生了大哥,就对他好些吧,如今大哥的三个孩子都长大了,你们曾孙子都要有了,是时候改变一些了,为了你们自己,也为了别人。
我话已至此,该如何,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别这么看我,若不是你们是我亲爹娘,我才不会废这口舌跟你们说了那么多话。”
陈老三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提醒他们了,但,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若还不听劝,他也无法了。
只能是尊重他人命运了 。
白氏咽咽口水,下意识的有些紧张起来,毕竟看着两老那目光红得似乎要杀人一般,实在是有点吓人了啊!
当家的这话相当于将两老的心底里面最深处的希冀都撕破了 、扯烂了,打碎了 ,说话不仅毒还句句致命。
白氏不认为固执己见多年的两老能够因为这一番话突然醒悟过来,只能说,今日又会是白说的。
不过 ,当家的前面那些话说得好,陈川压根儿不配和自家儿子相提并论。
陈铁柱和杜氏都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通红,但是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瞪着自家三儿子那像是抹了砒霜的嘴。
这小子说话能毒死个人!
这是人话吗!?
但两老内心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三儿子的话,因为他们无从反驳,也因为三儿说的是事实。
沉默良久,陈铁柱对着三儿“哼!”了一声,便带着杜氏离开了宅子。
这是分家缓和关系后头一次,两老才来三房便走。
也是两人头一次不知道如何面对三儿那锐利至极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甚至让陈铁柱这个作为父亲的想要逃离,他也真的逃离了。
冯归嗑着瓜子,喃喃道,“你爹嘴挺毒啊,平日里咋没看出来?”
陈延瞥了眼冯归,“先生此言差矣,我爹这是实话实说。”才不是什么嘴毒。
要他来,他才不会对两老说这些话呢。
他会放下助人情节 ,尊重他人命运。
即使这人是他名义上的爷奶。
说一千道一万,两老这就是自私,别看他们对陈川多好,那也是因为陈川身上承载着他们两人的理想,不,应该说是欲望、是贪婪,为此,他们可以牺牲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孙。
他爹说的不够刺耳,应该将这些话说给他爷奶听才好呢。
说到底,他爹还是对两老心软。
哎,毕竟是亲爹娘,虽然说从小对陈川比较好,什么都给陈川,但是对比大伯和二伯,他爹日子过得也不算很差。
果然,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这样,他爹确实无法眼睁睁看着两老这么错下去。
冯归斜睨了一本正经的陈延一眼,“是是是,实话实说,话说,你爹说得确实不错啊,这性子我喜欢。”
陈延无言的看了冯归一眼,没说话。
中间陈延和自家老爹回去了一趟家中吃酒,还有进宝纳吉的日子也回去了一趟 。
回来后,他除了读书做题,一颗心便扑在了给萧珩钺准备成婚的贺礼上了。
每天的日子充实得很。
很快,县衙就公布了院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