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从新被押着,狼狈不堪地穿过人群。
百姓们的目光如针般刺在他身上,有愤怒,有好奇。
他心中又气又怕,气的是自己的谋划竟如此轻易败露,怕的是不知大乾皇帝会如何处置他。
此时,裴宛白在府中并未因事情有了进展而放松警惕。
郑前惟和唐从新不过是浮出水面的小鱼,郑前惟背后是成王无疑,那唐从新呢?
唐从新听命于南燕皇室中的谁?
裴宛白坐在书房,烛火摇曳,映照着她紧锁的眉头。
大牢之中,郑前惟蜷缩在角落,满心懊悔。
他想起自己为了利益,鬼迷心窍与唐从新勾结,妄图在成王的支持下搅乱局势,谋取高位。
可如今,一切都化为泡影。
他知道自己犯下的是重罪,大乾律法森严,他怕是在劫难逃。
然而,他心中仍存一丝侥幸,期盼着成王能设法救他。
狱卒给郑前惟送来饭菜,粗瓷碗里盛着些稀汤寡水,在昏黄的牢狱中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酸腐味。
郑前惟满心悲戚与愤懑,哪有心思进食,他厌恶地扭过头去,对狱卒的举动置若罔闻。
狱卒见状,并未恼,反而轻声劝道:“郑大人,您多少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接下来的事。”
郑前惟本就心烦意乱,被这狱卒一劝,心中无名火起,猛地回头怒视狱卒,刚要发作,却在瞬间察觉到一丝异样。
郑前惟心中一凛,警惕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狱卒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低声威胁道:“郑大人,我劝您还是乖乖把东西吃了。”
郑前惟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成王想杀他灭口,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愤。
郑前惟指着狱卒大骂:“卸磨杀驴,成王好大本事!他若有能耐,怎不亲自来取我性命!”
狱卒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低声喝道:“你最好闭嘴,乖乖听话!不然,你郑家上下老小,可都要因你这张嘴付出代价!”
郑前惟心中虽惧,但多年在官场养成的傲气让他难以就此屈服,他冷笑一声道:“成王想让我死,也没那么容易!我若是将他与我勾结的事抖落出去,看他如何收场!”
狱卒听闻,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说出去?今日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说着,便将手中的饭菜强行往郑前惟嘴里塞。
郑前惟拼命挣扎,饭菜洒了一地。
狱卒见状,恼羞成怒,一把将郑前惟推倒在地,恶狠狠地说:“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莫要以为成王不敢动你郑家!他既然能让我来,就有十足的把握让你闭嘴!”
郑前惟摔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的泪水,他嘶声喊道:“成王,你好狠的心!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如此对我!”
狱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冷地看着郑前惟:“成王说了,只要你乖乖上路,他会保你郑家老小衣食无忧。否则……哼,后果你自己清楚!”
郑前惟蜷缩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成王此举就是要彻底斩断与他的联系,以绝后患。
自己若不就范,郑家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沉默良久,郑前惟缓缓站起身来,眼中的愤怒渐渐被无奈所取代。
他看着狱卒,声音沙哑地说:“我吃,我吃……只求成王能信守承诺,放过我郑家。”
狱卒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重新将饭菜递到郑前惟手中。
郑前惟颤抖着接过,眼中满是悲戚,他知道,吃下这顿饭,或许就意味着自己生命的终结。
就在郑前惟准备张口吃下饭菜时,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狱卒脸色一变,急忙将饭菜夺下,藏到身后。
郑前惟心中一喜,以为有人来救他,然而,当牢门打开,看到来人竟是刑部的提审官时,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提审官看了看地上洒落的饭菜,又看了看神色慌张的狱卒,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这是怎么回事?”
狱卒赶忙躬身说道:“大人,这犯人方才情绪激动,打翻了饭菜。”
提审官冷哼一声:“哼,死到临头还不安分!带走,陛下要亲自过问此案!”
郑前惟被带走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知道,皇帝亲自过问,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郑前惟被押着,脚步虚浮却又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急切,往皇帝所在的宫殿走去。
踏入宫殿,巍峨庄严的气势扑面而来,殿内烛火通明,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仿佛无数双眼睛审视着他。
郑前惟被按跪在地上,抬头望去,只见龙椅之上,皇帝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郑前惟,你可知罪?”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似带着千钧之力。
郑前惟浑身一颤,忙不迭地磕头,额头撞在地面发出沉闷声响:“陛下,臣知罪!但臣也是被成王蛊惑,他以高官厚禄诱惑臣,与那唐从新勾结,妄图搅乱我大乾局势。”
“臣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求陛下开恩!”
皇帝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你且细细道来,若有半句假话,朕定不轻饶!”
郑前惟心中一凛,当下不敢有丝毫隐瞒,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皇帝听后,面色愈发阴沉,拳头紧握,重重地砸在龙椅扶手上:“好一个成王,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此时,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那成王……”
皇帝抬手打断他的话,目光再次落在郑前惟身上,冷冷地说:“你虽罪不可赦,但念在如实交代的份上,暂且留你一条性命。若敢再有欺瞒,朕诛你九族!”
郑前惟如蒙大赦,忙不停磕头:“谢陛下不杀之恩,臣愿为陛下做牛做马,以赎前罪!”
皇帝微微点头,随后吩咐左右:“去,即刻将成王带来见朕!”
不多时,成王被带进殿中。
成王见到皇帝后,拱手行礼:“皇兄,不知唤臣弟前来所谓何事?”
“成王,郑前惟已将你所作所为尽数招供,你与南燕勾结,意图颠覆我大乾,该当何罪?”
皇帝指尖轻叩着龙椅扶手。
成王心中一沉,看向郑前惟,脸色未变,“皇兄,这郑前惟为求自保,信口雌黄,污蔑臣弟,还望皇兄明察!”
皇帝看着他,没什么表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