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师谢绝的所有人的探望,少载酒也不例外,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谢过言师的这段时间照顾和教导就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少载酒还要去一趟洞香春,同样是在门口等了许久,洞香春的侍女才把他接进去,看的出来玄辟这次动作的效果。一脸疲惫的沈菁躺在榻上,一口一口的吸着长烟枪,少载酒有点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张嘴。
沈菁呼出一团烟气,“阿弟怎么突然来了?是有事情吗?”
“沈姐,我打算离开西蜀,去无主之地,我知道洞香春消息广,我想过来要一份地图,洞香春这边我只认识你,早知道你这么忙我今天就不过来麻烦了。”少载酒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这几天估计都会很麻烦,还记得以前你给那个叶子吗?以后你就用那个去洞香春,能帮的他们会帮你的。”沈菁捻起一个少载酒没有见过的果子吃下,勉强提起一点精神,问道“要走了?”
“嗯,我觉得西蜀要乱了,我在这也帮不了什么忙?再不走后面走的话可能会被盘查。”
沈菁点了点头,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沈姐!这个称呼我不喜欢,还是叫阿姐吧,这才一天没见生疏了?什么时候走?”
“尽快吧,等回复好了,看看地图稍微准备一下就可以走了,我一个人来的,一个人走,方便的,你说对吧,阿姐。”
沈菁笑了笑“你小子,不说了,地图和日常需要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你过来陪我喝两杯酒,不是玄辟这档子事情,我还真不想放你走,没事逗逗乐也是挺好的。”
侍女递上一坛酒,行礼后就下去准备,“阿姐是因为玄辟的事情烦恼?我在外面看到了言师和那两个人打架,确实恐怖,不是我这种修为能掺和的。我觉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沈菁放下烟枪,轻轻的抿了一口酒,“玄辟今天做的事情,只是一个由头也是立威,也只能震慑一些不入流的人,你不要想多了,我说的不入流的人也包括你。我虽然接管了洞香春有段时间了,可真正的坐在牌桌上和他们交手也没多久,他这一打,我的清闲日子就没有了,他们可真该死。”
少载酒恍然,洞香春的实力自然不会被这种示威吓到,这些也不是自己能够掺和的,只是对于无主之地的一些习惯进行了一些询问,询问之后,少载酒发现这次来真的是明智之举,不了解无主之地的规矩很容易出问题。
少载酒没有耽搁太久,沈菁这次没有太多的闲话,叮嘱一些修炼上的事和无主之地的事情,好似还有什么事情要赶过去。溜达了一圈,最后少载酒在斤两楼开了一间厢房,一顿酒水下肚少载酒才发现自己还是需要几天来恢复到二境中期,看了一眼地图,边走边炼体恢复,在这休息两天就可以。
消消食之后,少载酒开始站桩锻体,可是今天的那场战斗有点让他心神不宁,在考虑要不要走法修炼气这一路子,随后摇头打散这种想法,听说法修不仅对天赋要求比较高,而且很烧钱,这是少载酒不能忍受的。
拖了两天少载酒才大致梳理清楚无主之地的分布,中间多次拿着叶子去洞香春询问一些无主之地的事情,其实多是针对最近的那个城池,也就是名义上归顺西蜀的城池,青桐城。若是奔着魏林的地址去的话,青桐城是一个不错的落脚点,但是对于这个城池,少载酒还是有点疑惑,先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两天在西蜀自己已经找不到能够给自己的 建议的人,都不露头,看的出来玄辟给他们也整的很不舒服。
只是在言师的门口,遇见到云岫,简单聊了两句就告别了,让她给言师和言钓语带一句告别,随后赶往青桐城。
此时的城门楼子开始了修建,都是临时征召来的民工,一个老头干活干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是城头风大,他又往后挪了挪屁股,说道“这次玄辟面子上还是赚了。”
“里子也不没亏,当然,你们里子赚的更多。”
贾信笑着说道“就不能谦虚一点,这次又欠言师一个人情,不是他的传音,我们就要亏到姥姥家去了,现在好了,西蜀多年藏着的顽疾没了。”
鸩九槐把一块石头抱在怀中,这是好东西,富贵人家才有的用于冬天取暖的石头“你们西蜀的烂账都是一些算不上旧黄历的恩怨,你下不了手而已,你就没想过他是自己求死,言师也只是顺水推舟。”
贾信把手伸到鸩九槐的怀里蹭了蹭热气,“不用想也知道是老人家的想法,不然依言师的性子还不一定能说出那番话,正因如此,这些西蜀的旧臣旧权贵们唯一的念想赵长风都没了,还是死在玄辟手下。哈哈哈,玄辟真是赚大发了,想想我就开心。修个屁的城门楼子,走喝酒去。”
“那些都是小事,那个他们领头的那个小谋士你还是得上点心吧。”
贾信笑了笑,很是得意,开始搬砖,“那个叫李景谋,就是那天跟在我后面的年轻人。若不是他,这些旧臣哪有一个能上的了台面的,三五年就能被我拉出来一锅烩了。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但是,我要警告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我学生身上,否则别怪我不顾及我们多年的情谊。
“眼光不错,能在你手下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单纯这一点是挑不了一点毛病的,那他放走的那个人也是你授意?或者说是驱赶?”
“他自己的想法,不是他跟我说我还不知道,赵长风还有一个孙子,一直都藏在西蜀,他能拜我为师,一方面也算是一个交易,藏得住是因为我懒得查,但是出西蜀城,得我点头才行。”
“你不怕那小子卷土重来?”鸩九槐问道。
“这一点你就不如我那宝贝学生,跟我交易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说: 先生,这西蜀本来就是他们的,不是吗?说的我一愣一愣的,仔细一想,还真是。”
鸩九槐不再言语,有意无意的瞥着远去的少载酒,似是自言语“儿孙自有儿孙福,最是无厘头的选择,却不失为一手妙棋。”
青桐城距离西蜀城大概是寻常百姓一个月的脚程,对于修炼者来说也要半个月的时间,寒冬时节,路上罕见行人,不由得让少载酒想起那天一行人,似乎和自己是一个方向。
人烟稀少,少载酒这时候才有空仔细端详自己刚到手的那把刀,
水岭青翎,少载酒私底下打听过这把刀,才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可是和传言中的样子很不一样,这样也好,别人认不出来,也方便自己的使用,自己去打听也是为了如果一样的话,就拜托洞香春给自己想想办法变换一下模型,现在省去麻烦。
少载酒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和这把刀好好磨合一下,只能先用破金刀法去磨合了,等后面寻到更好的刀法在使用吧。四下无人,少载酒脱下衣服开始锻体,这次明显感觉有些异样,之前修炼百炼和锻体最初的时候是可以增长自己的修为,但不是很多,在自己完全掌握要领之后,每日炼体修为增长微乎其微。但是骁果不一样,一开始和百炼一样,练得越久收获越少。但自从到了二境后期,越炼越是感觉自己像是才入门, 薄薄的秘籍来来回回看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原因,现在的他修炼起来就像是重新修炼了一本秘籍,像是突破了瓶颈,自己仍旧可以从骁果的修炼中提高修为,这两天恢复的修为和骁果密切相关。
少载酒二境后期之后的这段时间每次用骁果锻体都有种修为外泄的感觉,但是泄出去的修为并没有一下子消失,而是在身边萦绕一会,每到这个时候少载酒都会停止修炼,谁能允许自己好不容易修炼的一会的修为又还回去。只不过有时候少载酒也在想如果自己凝神之后在用骁果,在骁果外泄修为时候不加以控制,反而帮助他外泄,这和情况会有什么后果,但也只是想一想,只能等到安全的时候才能这样做,真的控制不住全部泄了,自己不是要跌境?
溧阳的国师府上,赵成功借口事务繁忙,躲在国师府中休息,孙胜利倒是极少过来,赵成功每天都要去斤两楼点上一壶酒,喝不喝另说,按照孙胜利的说法就是,酒楼是开门营业的,你总不能跑过来占着茅坑不拉屎,这酒钱也算是坑位钱了。
二人自然是在最好的雅间,赵成功今天难得的喝了点,看起来心情不错,“怎么了,心情不错,小酒都喝起来,你可知道今天你对多喝一口,我就少喝一口,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赵成功笑道“这斤两楼都是你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今天过来想问你讨要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你终于想通了?接管斤两楼了?这烂摊子我是真不想管。到底是我的好师弟。”孙胜利一脸欣慰。
“你就想想吧,再过二十年等帝懿接管溧阳我就可以离开了,到时候可以考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一份江湖小报,不对是,两份,陆大人也要一份。”
“那玩意你要干啥,你把关好你的邸报不就行了?怎么你还要干涉我做小报?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几个老不死的给你试压了?让你控制小报内容?”孙胜利冷哼一句,现在的江湖小报可不是你溧阳能说的算的。
“这倒没有,以师兄的贡献,起码这些老人家在位的时候还是不会对你有任何不满或者怀疑的,这一点你放心。其实就是想早一点看一看这一期的小报,按照以往的惯例,多半是等到元宵节之后才陆续发放。虽然也快了但是还是想先看看。”
“因为按照惯例,元宵节你们应该要发邸报,你不是想抄作业吧,也不对啊,这些东西你只是个审核,又不要你亲自去写,操那份心干啥。”孙胜利很是不想给,明显就是白嫖,孙胜利一口酒下肚,还是拿出两份小报,其中一份上面自己十分潦草,鬼画符一样,另外一个就好许多,已经和市面上的小报一模一样,“这一份是我的手稿,你拿去,另外一份是成品,你交给陆老爷子。辽岚玄辟这件事,你们最好不要掺和,邸报里面在边边角角提上一嘴就行,剩下的让我小报先去试试水,私底下和西蜀那边接触接触,问问什么情况,这些都是你的活,我可操心不上。我手稿上面你应该能看的出来的许多我的想法, 但是你切记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我现在完全是一个局外人,你不行。”
“好了好了,又要摆起师兄的架子了,不说这个了。话说不白怎么还没回来?枫溪镇出事了?”
“前几天收到了枫溪镇斤两楼传来的拜年帖子,看样子是已经没太多的问题了,一些小打小闹,孙东南已经把我的坏毛病学了个七七八八,天天不是在斤两楼喝酒,就是去喝花酒的路上。”孙胜利捏了捏眉心,怎么之前就没看得出来。
“你说的小打小闹,不会是年前那次刺杀吧?对于他来说可不是小打小闹,我可是听说安排去枫溪镇的探子和暗子,整整折了三成,看起来不是很多,可毕竟是我们得地盘。要不要去调查调查这个孙南北,之前你不说我也就懒得去管。”
“他的背景很模糊,有个大概得方向,不过不用操心太多,随他去吧,不就是一座斤两楼吗?随他怎么霍霍,应该也过不了多久了,他要想接触到斤两楼的各种消息,他就一定会亲自过来找我的,向我解释的。”孙胜利看了一眼还在研究自己手稿的赵成功,取出一封信件扔在手稿上面,“那小子问我要的酒水就拜托给你了,你就随便给点,一两坛好酒,剩下的随便了,不能太惯着。”
赵成功夹起那封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式各样的酒水,落款除了一个枫溪斤两楼孙南北的签字,还有一个猫爪印记,不由得笑起来“师兄啊,这孙南北的面子我可以不给,可是还有一个馋酒不白的面子我不能不给,你这是过来打秋风了呀。”
孙胜利双指点了点摊在桌上的手稿“这东西值这个价,陆老爷子天天说你辛苦,说我不似人兄,与那猪狗无异,说我应该多多帮衬你,我这不是来了吗?不过你也不要对我奢求太多,开春我就找个地方继续缩着了。”
“难为师兄了,不过说实话你这手稿可不值这么多钱,这些酒水我得预支多少年的薪水你知道不?师兄要是开春出门还希望是去云锦帮衬一下,毕竟我徒弟还在那边,指点一二,也让他受益匪浅。”
“可以的,有空可以去帮一手,历练一下心智,陈公台最近在蛮夷那边怎么样?不会给你找乱子吧。”
赵成功一饮而尽,“你放心,陈公台又不蠢,我能把那边交给他,就不可能轻易让他策反,陈公台在那边安稳的很,就是不知道我土地最近咋样的,听说韩将军有一个女儿,叫什么布小蛮,这要是能勾搭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以后都不要回溧阳了,直接扎根大魏就算了。”
孙胜利点了点头,这种开玩笑说辞,你还别说真的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这世道多是狗血的桥段,他笑着说道“不要最后真的扎根大魏,和你这个师傅掰掰手腕。”
赵成功似是酒喝多了,有点迷糊起来,根本听不进去,他把看完的手稿推给孙胜利,倒头就睡,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孙胜利不去细问,也不去打扰,捏着几张手稿,轻轻的吹了一口酒气,手稿燃烧殆尽,看着窗外即将融化的积雪,面露愁色“玄辟这一手,很是突然,像是临时起义,又像是谋而后动,最可能是声东击西。”
孙胜利还是放心不下这个师弟,他这几天开始让斤两楼运作起来,已经把许多消息汇总过来,其中大魏的局势最值得玩味,辽岚内部也有点微妙,利益这个东西最难分享,别人多一点你就少一点。孙胜利把提前准备好的消息放在竹筒里面放在赵成功旁边,看着竹筒上面斤两楼的印记,想起这些天和各地斤两楼往来消息,他们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旧城的斤两楼什么时候开业?到时候一定要提前通告,孙胜利没有回复,因为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