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恕坑她是一点不含糊。
夏嘤忙解释道:“我只是看起来比他年轻而已,早就已经毕业了。”
一旁的何焯早就想结识她,赔着笑道:“那嫂子会不会打麻将,我们开一桌?”
麻将夏嘤会打。以前寝室有个妹子家里是开茶馆的,邀请室友去家里玩儿,几个人凑了一桌。
不过她的牌技不怎么样。
她是个不怯场的人,见对方这样热情,不好拂他的好意,点头道:“好啊。”
何焯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喜笑颜开,“嫂子一看就是高手,等会儿可要手下留情啊。”
等陈予恕接了个电话回来,夏嘤已经上了牌桌。
几圈下来,她手边的筹码矮了半截。
再看她的牌技,不算很菜,但跟高手没一点儿关系。
何焯一直给她喂牌,她是一点儿不知道吃进来。
别指望一个数学差的人能算牌。
但她有一点赌运在身上,每次筹码快见底的时候,又能翻身胡一把。所以一直处在负债边缘。
要是换个人,心态早就崩了。她仍旧不紧不慢,一点不见急躁。
何焯就像是她的铁杆粉一样,对她一顿无脑夸,说她有大将之风。
直把夏嘤逗得眉开眼笑。
看看人家,这才是提供情绪价值的典范。
再看看陈予恕......
夏嘤一扭头,就见陈予恕已经回来了。高挑的身影站在旁边,让人忽视不了一点。深邃的眉眼低垂,透着一丝警告。
好像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
夏嘤心虚地说道:“你要不要玩儿两把?”
楚暮赶紧说:“嫂子,千万别。他要是上场,我们只有送人头的份儿。我这点儿家底,还要传给下一代呢。”
陈予恕轻视道:“寡王。”
楚暮:“......不带你这么人身攻击。”
夏嘤又玩儿了两圈,不得不起身,她想去洗手间。
陈予恕顶替她上场。
其他三人顿时面如菜色,接下来的战斗就不是避免输空筹码,而是要保住裤子。
从洗手间回来,夏嘤站在栏杆边,好奇地往大厅看去。
这地方比包厢热闹多了,飞舞的镭射灯打造出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窜动的人头熙熙攘攘,随着劲爆的音乐律动。
正要收回目光回去,忽然注意到,角落里的卡座几个男人正围着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人,一杯杯地给她灌酒。
她脸上泛着坨红,口红都花了。满脸拒绝,但阻止不了强势塞过来的酒杯。
烈酒呛得她咳嗽起来,有个男人趁她不注意,悄悄拉下她的吊带......
夏嘤瞳孔猛地一缩,赶紧跑下楼去,一把拉过桑余,把猥琐男的咸猪手推开,“你做什么?”
桑余已经头晕眼花,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嘤嘤,你怎么在这里?”
夏嘤帮她把裙子拉好,扶着她,“我才要问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见桑余胸口的春光被掩住,不禁气急败坏,“你谁啊,成年了吗,跑来当救世主!”
“你管我是谁,大庭广众对女人动手动脚,你好意思吗?我现在就报警,还有没有王法!”
一边头发染得灰白的男人,眼疾手快地夺走她的手机,“小姐姐,别生气嘛。我们只是跟你朋友玩儿游戏,你也一起来玩儿。”
白毛给同伴递了个眼神,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夏嘤和桑余团团围住。
这可不是学校门口的小流氓约架,他们人多势众,而且个个看起来都不好惹。
冷汗顺着脊梁爬到了后脖上。
夏嘤后悔刚刚一看到有人占桑余便宜,血性直往脑门儿冲,没来得及回包厢多找几个人过来。
她忽地想到楚暮刚才说过,陈予恕就是个活招牌,报他的名号有用。
夏嘤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下意识握紧小拳头,语气笃定道:“我劝你现在就放我们走,我老公是陈予恕。”
白毛听到陈予恕的名字时,面色一顿,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老公是陈予恕,我爹还是阎王爷呢。”
他收敛了笑意,神情在跃动的灯光中显得幽暗,“索人命的那种。”
夏嘤心底一紧,这人真是软硬不吃。
心里焦急得快要冒烟,她眼睛忽地一亮,朝白毛身后喊道:“老公!”
白毛轻蔑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老公——”
他扭头看去,整个人都僵住,表情快要裂开。
只见陈予恕穿着衬衣西裤,没穿外套,领带还系着。极简的黑白搭配,放在他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气场和张力。
那张线条流畅的脸,堪比祸水。此时,阵阵冒着寒气。
真·阎王爷来了。
而他身后,站着楚暮,宋植,何焯等人。再后面,是几十个黑衣保镖。
他怀疑,今天整个京城有名有姓的二代都来了。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白毛想巴结却巴结不上的。
陈予恕对楚暮说道:“让dJ把音乐停了,清场。”
楚暮赶紧让经理照办。
开玩笑,真让夏嘤在他的场子出事,他以后真没脸在京城混下去。
陈予恕走到夏嘤旁边,冲白毛微昂着下巴,“叫什么名字。”
陈予恕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跟他作对的人,有的进了监狱,有的从楼顶一跃而下......
白毛想到这里,不禁腿软,“无名小卒,怕脏了您的耳朵。”
陈予恕轻笑:“难得遇见胆子这么大的人,我想见识见识。”
说完朝他伸手。
白毛条件反射地往后躲,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
陈予恕掌心朝上,“我太太的手机。”
白毛赶紧把夏嘤的手机还给他。
害怕,恐惧,让白毛额头汗如泉涌。
陈予恕神色不惊不怒,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的脾气有多好,“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与其让他动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京城,不如自己动手,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白毛心一横,咬牙拎起茶几上的酒瓶,“啪”一声敲在头上。
酒瓶碎裂,鲜血蜿蜒着顺着侧脸往下流。
“陈太太,对不起,我错了!”
夏嘤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只大掌伸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白毛的脑袋好像是铁铸的。夏嘤眼睛看不见,只听到酒瓶“哐哐”砸在他脑袋上。
血腥气渐渐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