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无限延伸。他的视野穿过层层树冠,看到月光下盘旋的蝠魟兽群;
他的感知深入地下,触碰到盘根错节的神经网络;他的听觉捕捉到最细微的声响,从夜光蝶振翅到露珠滴落。
";你看到了什么?";涅提妮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一切......";林天喃喃道,";我看到了整个潘多拉。";
他的神经辫子无意识地摆动,末梢的荧光越来越亮。周围的植物开始回应这种光芒,藤蔓舒展,花朵绽放,甚至脚下的苔藓也在轻轻蠕动。
涅提妮惊讶地发现,林天的皮肤正在渗出淡金色的液体,这些液体滴落在地面,立刻催生出新的荧光植物。
远处传来号角声,是部落的增援到了。但林天已经听不到这些,他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流动的光之河流。
他看到了无数纳美人的身影,他们的神经辫子与光流相连,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意识网络。
";艾娃......";林天伸出手,触碰到了光流的核心。刹那间,他看到了潘多拉星球的记忆——从最初的单细胞生物,到如今繁盛的生态系统;
从纳美人的诞生,到人类殖民者的到来。每一个生命都是这个网络中的一个节点,而艾娃就是维系这一切的中枢。
突然,一阵剧痛将他拉回现实。林天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发光,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呈现出诡异的蓝色。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那个钻入体内的生物正在与他的细胞融合。
";我们必须去找莫阿特。";涅提妮扶起他,";她是部落的精神领袖,也许能解释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前往灵魂之树的路上,林天注意到自己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他能闻到十米外夜光兰的香气,能听到百米外昆虫的鸣叫,甚至能感知到地下菌丝网络的脉动。
但这种超常的感知也带来了负担,他的大脑不断处理着海量信息,太阳穴突突直跳。
灵魂之树比林天想象中还要壮观。树干直径超过三十米,树冠直插云霄,枝叶间流淌着荧光。
树根盘错交织,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神殿。莫阿特就坐在树根间的祭坛上,她的神经辫子与树根相连,整个人笼罩在柔和的蓝光中。
";我等你很久了,异乡之子。";莫阿特睁开眼睛,她的瞳孔是罕见的银白色,";艾娃已经向我展示了你的命运。";
林天刚要开口,突然感觉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一道光束从掌心射出,在空中形成全息投影。
画面中显示的是RdA基地的地下实验室,无数培养舱里漂浮着改良版阿凡达,他们的皮肤上都带着和林天相似的金色纹路。
";这是......";林天震惊地看着画面。
";他们想创造完美的战争机器。";莫阿特说,";用你的基因作为模板,制造能够完全控制潘多拉的超级士兵。";
画面切换,显示出陈锐的办公室。林天看到了自己的档案,上面标注着";实验体L-07号:基因重组成功率99.9%,神经链接强度超越纳美人";。档案最后还有一行红字:";若失控,立即销毁。";
";但我失控了。";林天苦笑道,";所以他们要销毁我。";
";不。";莫阿特站起身,她的神经辫子与树根分离,";你是艾娃选中的人。那个钻入你体内的生物,是艾娃的分身之一。它正在改造你的身体,让你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爆炸声。林天感觉到地面在震动,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他的瞳孔自动调节焦距,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RdA的推土机部队正在摧毁另一片雨林,而这次他们使用了更强大的武器。
";他们来了。";涅提妮握紧长弓,";为了你而来。";
林天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流动的能量。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够感知到方圆十公里内的所有生命。
那些惊慌逃窜的动物,那些被连根拔起的植物,它们的恐惧和痛苦都清晰地传递过来。
";我能阻止他们。";林天睁开眼睛,瞳孔中的星云开始旋转,";但需要你们的帮助。";
莫阿特将一根发光的树枝递给他:";这是灵魂之树的枝条,能增强你与艾娃的连接。但要小心,过度的力量会吞噬你的意识。";
林天接过树枝,瞬间感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他的神经辫子自动展开,末梢的荧光变得刺目。周围的植物开始疯狂生长,藤蔓缠绕成屏障,荧光蘑菇释放出致幻孢子。
";跟我来。";林天对涅提妮说,";让我们给这些入侵者一个难忘的教训。";
他们骑上托鲁克,朝着战场飞去。林天发现自己的骑术变得异常娴熟,仿佛与坐骑心意相通。当他们飞过一片湖泊时,水中的倒影显示他的外貌正在改变——皮肤上的金色纹路越来越明显,耳朵变得更尖,甚至身高也在增加。
战场上空,五架龙式突击舰正在投放燃烧弹。林天举起灵魂树枝,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被光柱击中的燃烧弹突然转向,反而击中了突击舰。更神奇的是,那些燃烧的火焰变成了蓝色,开始修复被毁坏的植被。
";这不可能!";通讯频道里传来RdA指挥官的尖叫,";所有单位注意,优先消灭那个发光的阿凡达!";
数十台Amp机甲同时开火,但林天只是抬起手,那些子弹就在空中凝固了。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星云状,整个人笼罩在金色光晕中。当他挥手时,凝固的子弹全部反弹回去,精准命中机甲的关节部位。
";撤退!立即撤退!";RdA部队开始仓皇逃窜。
但林天没有追击,他突然跪倒在托鲁克背上,金色的血液从鼻孔流出。过度使用力量让他的身体濒临崩溃,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是要爆裂开来。
";够了!";涅提妮抱住他,";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林天艰难地抬起头,看到远处升起了一颗信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