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远刚刚想说的其实是,他感觉六郎应该早就想起来以前的事了。
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而已。
但六郎一直在帮他们,从看到院外的杀手的时候,他就在想。
六郎并没有特意瞒着啥?
而且对他对他们沈家的帮忙是最多的。
六郎来到家里后。
经常偷偷哭的娘和四婶先后有了身孕。
他爹和四叔的脸上笑容也多了,就连那个看人总是算计着的二伯都对他们哥几个好言好语的。
他和三郎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兄弟几个都不用每半个月挨大伯一次打手板,虽然夫子也打,但有理有据,是真的想让他们进步。
而大伯那个打,现在想来,就好像是故意要把他们的手打肿一样。
“我是这样觉得,咱们几个能安稳的读书,能考上武童生这一步,都是有小六的功劳,对吧?”
“对!”
三郎四郎对此没有一点迟疑。
学堂是四叔和六郎先去的,他们初时是被挨打的二郎那惨样吓怕了,可也是得了利的。
“他有危险,他自己只带了青风。”
沈庆强此时已经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接话道:“六郎是故意把青云、青舟、青朗都留下来保护咱们的。”
如果不是他们在这个院子里的话,那三个小厮肯定也会跟着出去。
“还有姜公子和结拜的那萧大人他们,其实都是奔着沈兄来的,对吧?”
“对!”
这几点他们都清楚。
而他们都是跟着沾了光。
危险吗?
肯定危险!
但如果让他们再回到以前的日子?
不,愿,意!
过过了这样的可以有选择,有奔头的日子,难以想象再让他们过回去得是怎么样的折腾?
三郎、四郎、五郎同时站了起来,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同时出口:“我是当哥的,不能让六郎比下去!”
孙昊急忙站起来:“你们咋不等我?
还有我,我排行老七。
忽略掉年纪这个事实不谈,我也是最小的。
你们这些当哥的得拉扯我,别让我掉队掉的太难看!”
沈庆恒抿了抿嘴,又咬了咬牙没忍住的笑出声:“……噗,你这是老牛装嫩草!”
“那能怎么着,打不过你们,只能往后排,一想到咱哥们是世子!
我这脑袋就想往天上扬,谁能有老子牛逼!?
你们呢,有没有这感觉?”
“有!”四人齐声道。
随后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
还在想着熟练度面板的沈书凡也听到了这笑声。
意识归拢,从床上走了下来。
走到窗前,看向不时的传来笑声的屋子,沈书凡的唇角勾起了弧度。
这个世界,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人不疯狂枉少年!
年轻,真好……
*
*
小舅母傅知画已经在前几天回京城了。
在回去之前,沈书凡和这位小舅母说了好一会儿话。
在得知谢陆明竟然要对沈书凡下杀手时,傅知画吓了一跳。
见他没事才放下心来,却又很明显的迟疑了一下。
谢陆明虽然是丞相府不受宠的庶子,但他仍然姓谢。
谢二能出现在这里,不管是丞相的心思,还是太子的意思,又或者是皇后的想法,都对姜府不利。
沈书凡又把谢陆明所说的关于太子不会让太子妃有身孕的事说了。
这下,傅知画再也安稳不了了。
失手打翻了茶盏之后,她无奈的说了一件事:“府里派人来传信,说你太子妃表姐小产,你大舅母一病不起,还……所以才要让我赶紧回府。”
“表姐几个月了?”
“不足一月。”不明这孩子怎么问起这个,傅知画还是说了。
“身边的人所致,有没有可能是太……”
“甚言!”傅知画止住沈书凡的话头,朝着门外扫了一眼。
虽然带来的都是亲近的,但有些话还是不宜出口。
沈书凡也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
沈书凡能想到的,姜府也能想到。
甚至想的还要更多一些……
作为太子妃的姜楚楚不足一个月的身孕,外人无从得知。
甚至就连姜府,也是在固定的前往东宫拜见的时候才知道的。
这孩子却是一下就猜中了,也难怪家里公爹和夫君他们都说这孩子早慧。
沈书凡又把谢陆明和萧达所说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除此之外,他还写了一封信。
在看到信里说姜东阳自己从边境回不来时,以及萧家的那位前朝公主之子时,傅知画拿着信的手都抖成了一团:“这,这是真的?”
“他说的时候看着挺真的,萧达拉拢我们结拜就是要借势去边境历练,我想应该是和他小叔有特别的事情要交待。”
前朝公主之子是真是假还是套路,就不得而知了。
傅知画道:“与那二人结拜的事情对你无利,而且,你外祖父的意思是几年内最好不要进京城,有事的话……”
“小舅母,家里其实也快自身难保了吧?”
“……”
傅知画沉默。
乱时将军,闲时枯骨。
这对姜府来说特别的贴切。
沈书凡一伸手,从地上捡起一个包袱放到了桌子上。
“我会和他们结拜,大家都清楚,相互利用,我暂时不和将军府相认,就算是日后出了事,也找不上你们!”
“可是你……”
沈书凡解开包袱道:“小舅母,听我说,这里面是我的心意,你把上面的东西认全,然后把上面贴的纸撕掉,就算有人抢走,也不敢乱用。”
傅知画不解。
侧目看去,大惊失色。
包袱里是个一个个的小箱子,打开来,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颜色不一,名字不同。
什么灵茶,解毒丹,毒药粉,名字简单易懂。
甚至还有一个最小的瓶子,她拿起来仔细辨认,才认出来上面的三个字:假死丸。
咕咚!
傅知画吓的脸都白了。
颤抖着手把东西放下,她还难以置信的问:“你这孩子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一个比一个吓人。
沈书凡可说不出来这玩意儿是签到得的。
敷衍的道:“这您就别管了,保证好使就行,我觉得家里可能会需要。”
“那这,这两个水壶里面是什么?”
“水,一壶给您在路上解渴,一壶拿回去给外祖父,您帮我说一声,我也想他老人家了,让他好好的,回头去我请他喝好酒,我藏了一壶百年的猴儿酒呢!”
“……”
果然还是以前那个调皮的小家伙。
大老远的送壶水?
她公爹她相公也算是有福气了!
孩子还能想着给他们一口喝的,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