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晚上的梦境折磨,方四脑袋愈发沉重,于是赶紧拿出聚神丹服下,瞬间清醒舒服了许多。
方四纳闷,在这医院里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发生。这病房里,住了可不止方四一个人。
呼噜声此起彼伏,放屁声若隐若现,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种不可形容的味道,像咸鱼。
尿意袭来,方四从床上下来,按道理他得一瘸一拐的走出去,现在人都睡着了,也不用装了,干脆直接迈开了腿去了楼道。释放完毕,方四刚回到楼道,突然看到有个人影在医院过道那头晃悠。
方四下意识的开始一瘸一拐的走路,假装自己的脚受伤。夜已经很晚了,一个中年男子低头丧气,在楼梯口徘徊,定是有什么心事。方四基于侦查的敏感,还是开启了功法“鬼王凝视”,直接审视这个人的灵魂。刚接触,方四就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
原来他是一个病人,一个五十岁的普通工人,曾经有着健壮的身躯,但如今却被肝腹水折磨得憔悴不堪。他的腹部膨胀如鼓,仿佛承载着一个巨大的负担,每一次深呼吸都像是在跟身体抗争。这种压力不仅来自于腹部的积液,还有那种无处不在的疼痛——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使得他每走一步都艰难万分。
夜晚是最难熬的时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入睡。腹部的重压使他感到窒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这股力量压垮。睡眠不足让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体力迅速下降,他不得不时常停下手中的活儿,喘息片刻。
除了身体上的痛苦,还有心理上的折磨。看着镜子里那个不再熟悉的自己,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原本乐观开朗的性格也渐渐变得沉默寡言,甚至开始有些自闭。家人虽然尽力安慰他,但他还是感觉到自己成了家庭的累赘。
食欲不振更是雪上加霜,即使面对再美味的食物也提不起兴趣,体重急剧下降,身体状况日益恶化。双腿的浮肿让他行动不便,连最简单的家务事都成了奢望。这一切的变化让他感到深深的绝望,甚至有时会想放弃治疗,一度有了轻生的念头,想一了百了,结束这痛苦的一生。
一个陌生人的痛苦,此刻,被方四感同身受。短暂的扫描,已经让方四感受到了痛苦,甚至窒息。
于是方四赶紧撤回“鬼王凝视”,想发动功法“偷天换日”把他的这些痛苦记忆全吸出来,可扫描的记忆中,近10年的时间都在痛苦中煎熬,如果抽离出这些痛苦记忆,这个人的十年就全是空白了。突然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巨大的心理落差还是会冲垮眼前这个人。又或者是一点点侵蚀着他的心智,直到自杀轻生的念头再次萌生,最后酿成悲剧。
方四认为还是对他温和一点,把他的记忆换成自己抗争病魔的积极正面的努力,把恐惧,悲观,厌世等不好的情绪全都赶走。
于是在他的脑海里添加了这样一个场景。
医院的楼梯间,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偶尔会有人进来抽上一根烟,试图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找到一些慰藉。今天,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人,靠在栏杆上,手中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点燃香烟,猛嘬一口,眩晕的感觉直接让他闭上了眼睛。
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一个身影缓缓走进来,方四。在他看起来方四也疲惫不堪,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方四坐在了对面的台阶上,低头不语。
他注意到方四的状态,他把香烟又拿出一根递给方四,温和地说:“兄弟,怎么了?”
方四抬起头,声音沙哑:“我……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治疗太痛苦了,看不到希望。”
两个人默不作声,彼此抽着闷烟。
随后自己走近几步,蹲在方四面前,诚恳地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知道吗?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贵,你的生命不仅仅属于你自己,还属于关心你的人。想想看,如果你走了,你的家人会怎么样?他们一定很难过吧。”
方四的眼神开始有了些变化,似乎在思考自己说的话。
“我知道现在的路很难走,”自己继续说道,“但是你要相信,总会有转机的。你看,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很多人都愿意帮助你,支持你。你看看我,其实也经历过你这个阶段,感觉生活没了希望,不想拖累家人。可我又想这么多年已经过来了,要放弃早就放弃了,其实抗击病魔很简单,咬咬牙就过来了,我现在经济负担重一点,身体越来越好了。”
场景中的方四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光芒,他抬头看向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吧,”自己提议,“我们都不抽烟了,一起出去透透气怎么样?”
方四犹豫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跟着自己走向楼梯出口。两人一同走出了楼梯间,迎着微风,两个人的心中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此刻方四更改了他的记忆,让他自己从痛苦中走出来,接纳现在的自己,相信未来的治疗会好起来。到此场景植入结束。
回到现实,方四在楼道一瘸一拐的走着,很快来到了楼梯间。方四看到眼前的人,眼里确实是燃起了光,于是想“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干脆拿出一颗五品归元丹,递给病人,劝他服下。
起初病人不肯,肝脏已经受损,绝对不能乱服药,虽然眼前这个人对自己重燃希望有共同感受,也不能破了吃药的规矩。
方四看他执拗,只好用“鬼王凝视”控了他的心智,自己把丹药送入他的口中。
这人肯定有救了,很快就会恢复健康,重新担起家庭的顶梁柱。按照目前治疗的进度,这个病人没多长时间了,为了不让医院引起怀疑,方四直接改了病人的念头,回家去。剩下的费用方四给他出了,算是做一回善事。